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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23:54 作者: 萱草妖花
    司茵仰頭望著他,翹長濃密的睫毛一撲一扇,瞪著一雙水靈的眼睛,愣好半晌,「真噠?」

    「嗯。」

    「那我欺負你,會還手嗎?」

    「不還,隨你欺負,」時穆牽住她一雙小手,發覺冰涼,握在掌心替她揉搓,「命都是你的,任你欺負。不過----」

    有轉折,她就知道,老狐狸才不會隨便給她欺負。

    男人語氣一頓,接著話頭又說:「不過,我不是姜邵,你想和我分手,我不會同意。即便日後結了婚,你也別想與我離。這點心理準備,你得有,我會做你生命中那塊永遠捨棄不掉的牛皮糖。」

    司茵心跳一陣加速,如果這樣的話是從其它男人嘴裡說出,她會覺得偏執、變態,絲毫不給她人生自由的思考。

    但說這話的人是老狐狸,會讓她覺得安心,心裡巨踏實。

    這些話,甚至比那些「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海誓山盟,要讓她覺得靠譜。

    司茵嘴唇一彎,一隻腳踩在他腳背上,另一隻腳也踏上去。

    「我也不是陸南,不如她瀟灑,也放不開手。我們生死都共經歷,我才不捨得,」她踩在男人一雙腳背上,拽住男人一雙耳朵,借力將腳尖往高了踮。她的嘴唇終於挨到男人下巴,「老狐狸,那說好了,我欺負你,不許還手。」

    「嗯。」他擔心女孩踮腳吃力,用手攬住她的腰,又受不住這近在咫尺的誘惑,稍微一低頭,將她吻住。

    偏這個吻又猛烈,讓司茵無力招架,她「唔」了一陣,只好乖乖迎合。

    十分鐘後,他才戀戀不捨鬆開。

    司茵揉著嘴輕哼一聲:「你居然敢報復……」

    時穆一揉她的後腦勺:「不讓還手,還嘴總行?」

    好一個「還嘴」,被他強行塞了一嘴糖,司茵有點暈,甚至天旋地轉。

    生命里那一束感情之花,仿佛在這一瞬徹底綻放。

    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有踏實感,年少時期暗戀的那個大哥哥居然成為她的男朋友,也終於成為她的男朋友。

    ----

    休息了幾日,司茵被劇組一通電話叫到了z市豪文酒店。

    五星酒店門廳奢華。車停在門口,羅辺先下車,替老闆去開車門。

    為了不給酒店其它客人帶來困擾,司茵抱著AK下車,即使進入酒店,也是高高抱在懷裡,不讓它著地。

    大廳內有劇組工作人員接待,司茵和羅辺被帶上五樓一間套房。

    客廳內,已經有一人一犬在那裡等候。聽見開門聲響,打眼去看,沒一會,與從玄關里走出的司茵羅辺打了個照面。

    他微笑:「司茵小姐,好久不見。」

    羅辺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往下一沉。司茵也冷眉冷眼對著男人,嘴唇抿出一條微弧,話里也藏著鋒刃,「是嗎?可我怎麼記得,與莫東先生才見過?」

    莫東諂笑道:「上次澳門一別,咱們可是有足月未見了。」

    司茵從老狐狸身上學來點兒從容不迫,淡定自若道:「哦?我還以為,與莫東先生在蘊南見過。」

    莫東的笑聲里透著慡朗:「司茵小姐怎麼看誰都像我?莫非是我長得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你思念?這樣可不好,時先生若是知道司茵小姐這樣想著其它男人,會吃醋的。」

    司茵牽著狗坐在男人對面的獨立沙發上,眉眼一彎,調笑的口吻:「那是,莫東先生是長得挺特別,所以才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人的情緒可以偽裝,但犬的情緒難以收斂。

    AK坐在司茵面前,用犬類最兇橫的眼神去瞪莫東,齜牙輕磨,只等主人一聲令下,隨時準備進攻。

    莫東被她勾起了興致:「哦?我倒好奇,我這渾身上下,哪處特別?」

    工作人員替司茵和羅辺倒了杯茶。司茵口乾舌燥,抓起茶杯吹了一口表面浮沫:「哎呀,莫東先生您真搞笑,凡事問那麼清楚幹嘛啦。當然是特別丑啦----」姑娘故意咂舌,沖對方露出一對甜酒窩,毫無殺傷力,仿佛罵人都是一種令人舒心的恭維話。

    羅辺就快被老闆的兩面三刀折服,卻又因為她一句「特別丑」破功。

    門口傳來一陣輕咳,客廳內,三人兩犬,幾乎同時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玄關處,出現眉眼清俊的男人。

    鄒廷深近一米九,肩臂線條結實利索,將襯衣穿得挺括。

    他長腿幾邁走過來,將一沓文件甩在茶几上,薄唇輕啟:「這是劇本,一個小時內給我消化它,演一段給我看。」

    他坐在那裡,眉眼嚴肅收斂,冷意傲然。

    司茵取過劇本,打算仔細閱讀,翻開,這層頭皮卻跟著一麻。

    整張白紙上,只有這一句話。所謂的劇本,也只有一句話。至於要如何演繹,如何表現,全靠兩人自由發揮。

    ----「黑雨(犬)看見鄒風倒在血泊中,情緒幾近發狂。(表演時間:30分鐘)」

    司茵下意識去和莫東對視,對方眼神裡帶著一絲狡黠,仿佛成竹在胸。莫東早在幾天前,就已經私下花高價買過編劇的劇本,而這一段,在劇本有具體的表述。

    他按照劇本描述,將一段演繹提前訓練。他是有備而來,自然一腔信心。

    莫東提議先演,想先入為主。為了不讓兩位選手相互影響,莫東被工作人員帶入小房間。

    客廳電視打開,小房間內的一舉一動,都在這電視裡呈現。人犬互動的細節,也在這螢屏之中被悉數放大。

    開始前,鄒廷深的經紀人也進來,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同他們一起看這段演繹。

    莫東的演繹,與劇本里相差無二。犬的演繹也算到位,叫聲和一系列動作非常到位和熟稔。看完他的表演,司茵心裡直打鼓,這段演繹的完整度真的就跟看電視似的,她似乎沒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就連鄒廷深的經紀人也說:「老鄒,這姑娘沒必要演了吧?莫先生的演繹已經很完美了。」

    司茵不想放棄,正想替自己爭取兩句,鄒廷深卻側過頭對她說:「該你了。」

    她微愣,反應過來,忙牽起AK往裡走。

    門從裡面被打開,莫東和他的犬從裡面出來,男人嘴角壓著的笑容看得她極不舒服。她立在門口,久久沒有進去。

    這一段主要是犬的情緒表現,犬要演出那種看見主人倒在血泊中的悲痛和絕望,動作好演,情緒最難。

    司茵垂眼去看AK,開始思考如何能讓它有悲痛情緒。

    鄒廷深盯著她那隻沉默的後腦勺問:「有問題?」

    她扭過頭,問鄒廷深:「可以給我一袋血漿嗎?」

    鄒廷深點頭,示意助理去取道具。

    助理將道具取來,小姑娘握著一袋血漿進了房間。她與莫東不同,進房間後,將血漿塞進肚子裡,然後躺在地上。

    開始演繹之前,她對AK吹了一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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