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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23:54 作者: 萱草妖花
    她換了拖鞋往裡走,廚房有人影晃動,那抹身影纖細苗條,絕對不是時穆。三條烈犬並排坐在廚房門口,衝著廚房內的女人齜牙狂吠,它們打算用自個兒的凶神惡煞,嚇死這個突然跑來家裡的陌生女人。

    客廳里傳來老爺子的聲音:「混帳東西,你看看你養的是三個什麼狗東西?居然敢對客人吼叫!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把那三條狗東西趕出去!」

    聽見老爺子動怒,司茵緊張地寒毛直豎。她走進客廳,對著沙發上的老爺子一鞠躬,乖巧而拘謹,「爺爺好。」

    看見小姑娘,木老的氣焰消退一點,淡淡地「嗯」了一聲,以示回應。

    時穆正給老爺子削蘋果,被老爺子呵斥了一頓,無奈地放下刀具,準備起身去趕狗。他剛有動作,卻被司茵叫住:「我去吧,你留在這裡照顧爺爺。」

    「嗯。」時穆繼續替老爺子削蘋果。

    司茵朝廚房走過去,老虎聽見司茵的腳步聲,迅速轉身,朝她飛撲而去。馬犬的彈跳力非常好,它隔著數米之遠,衝刺過去,縱身一躍跳進女孩懷裡。

    這高度,這衝勁兒,為了不讓它摔成傻狗,司茵只好伸手將它接住。這個大傢伙體重幾十斤,宛如一袋磚頭,司茵在接住老虎的那一刻,聽見「咔嚓」一聲響……腰扭了……

    她腰間吃疼,抱著老虎踉蹌向前走了幾步,在廚房門口坐下。另外兩條烈犬先後朝它走過來,圍著她。

    司茵被逗得樂開懷,依次去拍三條犬的狗頭,囑咐說:「回屋去,不叫你們,不許出來。」

    三條犬聽懂指令。

    AK知道老虎弄傷了司茵,氣得一爪子拍在老虎狗頭上,眼神也兇橫,沖它凶了一聲。

    這一爪拍得老虎一臉懵逼,它壓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特工不是那種會安慰的人狗,卻破天荒地拿舌頭去舔司茵,安慰她,然後也凶凶地去瞪老虎。

    這時候,賈嘉端著一鍋湯往外走。司茵坐在廚房門口,她卻視若無睹,甚至一腳踩在小姑娘的腳上,其心可謂醜陋。

    司茵被欺負,老虎憤怒地衝著賈嘉叫了一聲,以示警告。

    賈嘉扭回頭看了一眼老虎,下一刻便將手中的湯鍋傾斜,讓滾燙的湯水淌在自己手臂上,最後扔了鍋具。

    湯鍋落地,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一人三狗眼睜睜看著這位戲精賈小姐躺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姿勢,宛如街邊碰瓷的老太。

    司茵和三條犬四臉懵逼,目瞪狗呆。

    餐具落地造成的巨大動靜吸引了客廳的人,時穆立刻放下手中東西,過來這邊查看狀況。

    司茵和三條犬並排坐在地上,四張臉都有點震驚,有點懵逼。他看了眼案發現場,大致腦補出了前後經過。

    坐在客廳等候的老爺子不放心,也過來查看狀況。

    廚房外一片狼藉,賈嘉摔在地上,神色痛苦,胳膊上是一片刺目的燙紅。在這種情況下,時穆那臭小子居然沒有去安撫賈嘉,而是摟著司茵那個小姑娘,完全不識大體,分不清緩急輕重。

    老爺子囑咐警衛去將賈嘉扶起來,扭過臉,揚起拐杖便打在時穆肩上,「去拿燙傷藥!」

    這一拐杖力道不輕,時穆疼得一陣悶哼,司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拐杖嚇得眼皮一顫。

    時穆鬆開司茵,去客廳拿醫藥箱。

    男人離開後,三條烈犬護主,擋在司茵前面,拿銳利的眼睛盯著老爺子,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警告,不讓老爺子靠近她。

    木老拿拐杖一指三條犬,擰著一雙白眉,扭頭問賈嘉:「嘉嘉,你告訴我,是哪條狗害得你受傷?爺爺替你出氣!」

    賈嘉看了眼司茵,目光又落回老爺子身上,苦澀一笑:「木老爺,是我剛才大意跌倒,和這三條狗無關,也和司茵沒關係。」

    他們人在客廳,分明先聽見一聲狗叫,然後才聽見鍋具落地的聲音,與狗無關?木老頭不信。

    賈佳這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引導著木老頭把火力轉向司茵。

    木老眉頭一皺,轉頭看向司茵。老人家深吸一口氣,陷入了沉默,杵著拐杖轉身回了客廳。

    賈嘉有意引導,木老爺便篤定了這事兒是小姑娘故意為之,她年齡小,做出這種事倒也不意外。

    僅僅因為不滿賈嘉來家中做客,便做出這等傷人的事,實在不是正派作為。

    但司茵畢竟不是他家姑娘,他也不好像教育自家孩子一樣去教育她,所以只能選擇沉默。

    司茵望著老爺子的背影,心道一聲壞了。

    老爺子對她的印象本就是個小姑娘,被賈嘉這麼一帶節奏,她在老爺子心裡的壞形象估計根深蒂固。

    客廳內。

    警衛小哥幫著給賈嘉上燙傷藥膏。老爺子坐在沙發上,一雙手交疊搭在拐杖上,詢問賈嘉:「嘉嘉,有沒有好點?今晚真是辛苦你了,想讓你做頓飯,卻沒想到讓你受了傷,爺爺真是對不住你。」

    賈嘉眉眼一彎,笑容很甜:「木老爺,我沒事,小傷。」

    木老因為賈嘉的識大體而動容,又默默地將其與司茵的幼稚行為作對比。

    他認為,司茵因為吃醋便有意傷人的行為,實在驕縱蠻橫,沒有家教。他索性當著賈嘉的面,把這件事挑開了說:「司茵,你沒了家人,木家可以贊助你上學,也可供你吃穿用度,直至大學畢業。但你和時穆這事兒,我不同意。」

    司茵也沒想到,老爺子會當著其它人的面,將這話挑得這麼明白。

    老爺子選擇在此刻將話往明白了說,大概是因為賈小姐那招苦肉計的推動。賈小姐若是生在宮廷,一定是個當皇后的料,身在現代,真是可惜。

    司茵看了眼神色凝重的時穆,感覺到他也壓力巨大,索性將這事兒攬在了自己身上。她的心一沉,努力讓聲音輕顫,也努力表現得很震驚,「為什麼?」

    老爺子心平氣和與她說理由:「你還年輕,很難看清自己的真實感情,也不懂什麼是責任。時穆照顧你,你享受這份照顧,並習以為常,便將情感寄託於他,誤以為是愛情。爺爺希望你將這種感情和愛情區分開,愛是一種責任,是一生,是攜手到老,而不是小女孩過家家的遊戲。如果你只想找個人做倚靠、做後盾,想讓心踏實,我們木家願意做你的娘家人,我也會拿你當親孫女看待。」

    老爺子的話讓時穆濃眉深蹙,他端起茶杯喝水,開始整理思緒。

    他正想孤注一擲,為愛反叛,小姑娘卻先他一步扔出王炸。司茵眼眶一紅,用手捂住小腹,聲音細細地,幽幽地:「可是爺爺,我已經懷孕了。」

    時穆被一口水嗆住。就連趴在客廳外的三條犬,也齊刷刷抬起頭,三雙狗眼瞪得溜圓。

    警衛小哥正替賈小姐擦藥膏,聞言也是震了個大驚,手下一重,疼得賈小姐「嘶」一聲。

    警衛小哥:老將軍家的瓜可真好吃…… -.-

    司茵的眼淚幾乎要溢出來,聲音細細地顫,哽咽道:「我也許不懂什麼是責任,但我分得清什麼是愛情。我這個年齡,甘願不惜一切為一個男人生孩子,您知道需要多大勇氣嗎?我知道,也許在我生寶寶的這段時間裡會面臨非議,可一旦想到這是我和時穆相愛的結晶,無論多困難,我都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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