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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23:54 作者: 萱草妖花
    為了避免AK和小油被踩, 司茵和老油將狗子抱起來,扛在肩上。

    一個瘦弱的老頭, 扛著一條健壯的成年黑背。

    一個瘦小的女孩, 扛著一條精幹體格卻足夠大的馬犬。

    AK和小油分別趴在司茵和老油肩上,居高臨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人, 記者們不斷拿話筒杵它們狗臉。

    兩狗對視一眼,滿眼無奈, 全程狗臉冷漠。

    它們不會說話, 拿話筒杵它們幹嘛!!AK不敢對記者們凶, 怕嚇到人被司茵揍,索性揚起頭,學哈士奇「嗚嗚嗚」地嚎起來。

    小油也委屈。作為一隻黑背, 長得凶神惡煞,也不能隨便兒對人叫。

    索性也學AK, 仰著頭「嗚嗚嗚」嚎起來。兩條狗的嚎叫聲此起彼伏,宛如唱歌。

    司茵呵斥一聲:「閉嘴。」

    兩條狗同時閉嘴,將嘴筒子擱在主人頭頂, 一臉委屈。

    記者採訪司茵和老油,「聽說是你們帶犬從歹徒手裡救下陸南,二位是否可以曝光一下營救行動的細節?據可靠消息,是你們的狗咬死了歹徒, 這個消息可靠嗎?屬實嗎?」

    AK咬斷了歹徒的脖頸,警察扣押歹徒下山時,失血過多而死。

    歹徒曾應聘過陸南的保鏢,但因為有精神病史,被陸南拒絕。陸南已經忘了當時對他說過什麼,總之是些不太中聽的話,刺激到他,才有了被綁的事。

    司茵笑道:「抱歉,不能。」

    老油笑得滿臉褶子,「記者們,你們要拍照呢趕緊拍,想知道細節就去採訪帶隊的警察,別跟我們較勁兒啊。我和丫頭還得去醫院看病狗,沒工夫陪你們擱這兒耗費時間。求求你們放我們走,行嗎?」

    記者見他們要走,拉住老油問:「這位小姐是您孫女兒嗎?你們是怎樣訓練出這麼優秀的神犬呢?」

    老油袖子被扯住,一臉不耐煩,避重就輕道:「對對對,我孫女。可以讓我們走了不?」

    司茵趁著老油被拉住的功夫,抱著AK使勁兒往人群外面拱,終於開闢出一條道。等上了樓,老油總算鬆一口氣,「這群記者太瘋狂了,這輩子沒被這麼堵過。」

    可不是,太瘋狂了。司茵也很無奈。

    新聞是直播。

    西郊一所老小區的昏暗租房內,一個男人吃著罐頭,直勾勾盯著電視新聞,目光陰沉。

    他看著老油那張臉,下意識地將罐頭捏下一個凹陷。

    有人敲門。

    他警惕地走到門口,消瘦的臉緊貼著鐵門,嗓音嘶啞,「誰?」

    門外傳來年輕人的聲音,「給你打過電話,莫東先生想給你看點東西。」

    ----

    手術室外。

    陸南坐在輪椅上靜等消息。姜邵靠在牆上,心情也很沉重。

    老虎無精打采趴在姜邵腳邊,看見AK從電梯出來,立刻搖著尾巴跑過去,興奮地與其打成一團。AK沒有與它胡鬧,無論老虎怎樣挑逗,依然是冷靜姿態。

    它在陸南跟前停下,用爪子去拍她的膝蓋,以示安慰。

    AK這一爪子,讓陸南想起好紅,她壓制了一下午的情緒,忽然就崩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滾。

    好紅頭骨碎裂,只剩一口氣。昨天回到市里,渾身抽搐,由於傷勢嚴重,不能馬上進行手術,只能吊水消炎。

    今天一早,時穆同院內其它醫生開緊急會議,制定手術方案。

    此刻,時穆正在裡面替好紅做手術。

    他們在外面大概又等了一小時,時穆從手術室出來。

    陸南推著輪椅過去,問他:「好紅怎麼樣了?」

    時穆摘掉口罩,搖頭,「我替它取出了腦內碎片,但是昨天下山過於顛簸,導致好紅傷勢加重。還有,它的求生意志很薄弱,我……盡力了。」

    在醫院最恐怖的話,莫過於醫生那句「盡力了」。陸南捂著嘴,痛哭出聲。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誰也說不出安慰陸南的話。時穆拍拍她的肩,「進去見它最後一面吧。」

    陸南擦了擦眼淚,抬眼問時穆:「它還能活多久?」

    「依它現在的情況,挺不過今晚。」時穆表示抱歉。

    陸南沒有進去,抓著姜邵的手腕說:「幫我一個忙。」

    姜邵:「嗯?你說,上刀山下火海也給你辦到。」

    陸南說:「送我去蔣家,我想去蔣家取一張蔣楠女士的遺照,讓好紅看著蔣女士的遺照度過最後幾個小時。」

    「蔣奶奶的遺照?」姜邵疑惑,不知什麼狀況。

    時穆將好紅與蔣家的關係解釋一遍。姜邵不可思議:「原來好紅是蔣奶奶養的那條牛頭梗?陸南你放心,我跟蔣家沾點親。蔣奶奶是我表弟奶奶,我打個電話,讓他送張照片過來。」

    司茵想起什麼,插嘴問:「你說的這個表弟,是嚴科?」

    「對,嚴科。」姜邵說著去掏電話。

    司茵皺眉。她沒想到同樣養狗的嚴科會捨得遺棄奶奶愛犬。

    一個小時後,嚴科趕到,帶著奶奶遺照氣喘吁吁衝進寵物病房。他看見司茵「哇」了一聲:「小矮子你也在啊!」

    姜邵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奪過他手裡的東西,「沒大沒小,叫誰小矮子呢?」

    嚴科莫名被踹,揉著膝蓋委屈得不行,「哥你幹嘛啊,又欺負我。小矮子是同學之間的愛稱,又沒有鄙視的意思,小矮子這稱呼多可愛啊。」

    他話音剛落,身後有人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小流氓,我覺得你這稱呼一點也不可愛。」

    嚴科揉著腦袋轉身,看見時穆,渾身肌肉繃緊,嚇得一哆嗦,「時……時穆!」他下意識看四周,沒看見那隻綠毛鸚鵡,鬆了口氣。

    AK仿佛也聽懂他叫司茵小矮子,衝著他叫了兩聲。

    「汪汪!」聲音中氣十足。

    老虎也來助威。小油見老大和老大的公狗都衝著嚴科吠,也來幫忙。病房頓時被一片犬吠淹沒。

    悲催的嚴科被三條狗圍攻,嚇得往後連退幾步,貼著牆,哭著求助,「司茵你救我!我以後再也不叫你小矮子。」

    時穆走到三條犬前面,看著貼在牆上的嚴科,淡淡問:「那你是什麼呢?」

    嚴科欲哭無淚,「我是小流氓!小流氓!」

    時穆這才作罷,指揮三條狗去門口蹲著。

    陸南將蔣女士的照片放在好紅視線正前方,然後去輕聲叫它:「好紅,好紅?」

    好紅聽見有人呼喚,痛苦地睜眼。它看見視線前方的奶奶,雙眼頓時一亮。它喉嚨里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音,身體喘息的起伏也明顯變大。

    嚴科看著此時的好紅,眼圈也微紅,「奶奶養了它大概有一年。它也很重情義,奶奶走後,一直守在奶奶墓前,差點沒命。」

    陸南狠狠瞪了嚴科一眼。

    司茵也朝他投去鄙視的目光,冷冷道:「嚴科。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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