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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23:54 作者: 萱草妖花
    開車的小哥扭過身, 掃了眼AK,怒道:「AK怎麼會變成這樣?老洪,我當初說什麼來著?就不應該把AK交給別人, 你看它現在被折騰成什麼樣了?」

    洪正國:「AK現在的主人是老司的親妹妹,怎麼能叫別人?AK這樣, 一定有原因的。去時穆的醫院。」

    ----

    接到洪正國的電話,司茵幾人又半道折回,往醫院走。

    回到醫院, AK看見司茵,瘋狂地往她懷裡鑽,去舔她的臉頰,與她親近。

    她捏住AK的嘴筒子, 紅著眼睛質問:「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整整一宿?你為什麼要去跟小偷對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如果你有個什麼好歹,我怎麼和哥哥交代?」

    司茵一天沒進食物,這會兒忍著胃裡的抽搐攪疼,訓斥AK。

    最先發現她異常的是時穆。

    男人走過來,手壓在她肩上,蹙眉問:「你不舒服?」

    司茵收回摸AK的手,又下意識去抓攪疼的胃部。

    額間浸滿冷汗,臉色慘白,幾乎沒有血色。

    她鬆開AK,雙手捧腹,緩緩地蹲下身,想藉此減輕腹痛感。

    AK從操作台跳下,不斷用嘴去拱司茵,喉嚨里發出「嗯嗯」的聲音。

    見司茵痛苦,它承認錯誤,不斷用爪子去輕刨司茵。

    洪正國見狀:「司茵妹子,你這是怎麼了?」

    她疼得直冒冷汗,沒辦法回應。

    姜邵恨鐵不成鋼般看一眼AK,語氣憤怒:「被氣得唄。為了找它,昨晚小司茵一宿沒睡,到現在也沒吃一口東西喝一口水。是我,我得氣暈過去,居然玩兒離家出走?膽子大的可以。」

    AK趴在地上,耳朵向後壓褶,像一隻沒耳朵的小海豹。

    它的那雙眼睛裡,刻滿愧疚。

    老油也道:「胃疼?走,小司茵,我帶你去醫----」

    老人家話沒說完,時穆已經先他一步,將司茵撈起來,打橫抱,往外走。

    姜邵、老油:「……」

    AK要跟上去,卻被護士肖玲摁住:「小壞蛋,你哪兒也別想去。」

    姜邵將牽引老虎的繩索遞給老油,追出去。

    老虎留下,鬆一口氣。

    它定定看AK,小心翼翼挪過去,去舔AK的傷口。

    舔得正歡,被護士肖玲一巴掌拍開。

    老虎委屈巴巴,望著AK傷口,莫名心好疼。

    它衝著護士叫,又扭回身沖老油叫,急得在治療室打圈圈。

    三條腿的小油歪著腦袋看它轉圈圈,都快暈了。

    老油也看不下去,將牽引繩一收,「行了你別轉了,你媳婦兒好著呢。」

    ----

    司茵縮在時穆懷裡,汗如豆粒。

    時穆抱著她,緊著眉,腳下生風,一路幾乎小跑。直至此刻他才發覺小姑娘不僅嬌小,且瘦。

    下了樓。姜邵伸出手,喘著氣提議:「老時,你抱了這麼久應該很累了吧?換我來抱。」

    「不用。」時穆面部繃著,抱著司茵直接掠過他,走進停車場。

    姜邵只能磨著牙去給他開車門,並自覺擔起司機的責任。

    姜邵一路車速狂飆,聽著車后座傳來的痛苦的呻吟,恨不得在車頂放一隻救護車專用警報器開道。

    堵車。

    姜邵狂摁喇叭,等得不耐煩,半截身子探出,衝著前邊兒的車吼:「我車裡有個病人,前面的車能否給讓個道!十萬火急!」

    這招果然奏效,好心司機讓道。紅燈一過,姜邵迅速穿越。

    司茵蜷縮在車后座,枕著時穆的大腿。

    很軟,很踏實的軟。

    時穆由她枕著,手腹不慎碰到她的額,驚覺滾燙,又整個手掌覆上去,罩住她整片額頭,「發燒了?」

    他的手遮住司茵一半視線。

    她無力回答,只是用力點點頭。

    男人掌心有粗糙的磨礪感,大概是長年訓犬所致。

    他的掌心太熱,是很熟悉的安全感。

    是只有司豪,以及家人才能給予她的安全感。

    曾經何時,她也是這樣躺在司豪的腿上。

    司豪也是用寬熱的手去蓋她的額,俯下身,貼著她耳朵溫柔地說:「茵茵,再堅持會,馬上到醫院。」

    那樣的溫柔,大概這輩子不會再有吧?

    時穆俯身下去,幾乎貼著她耳朵,輕聲問:「還是很難受?」

    男人呼吸滾燙,在她面頰暈染開。

    她委屈,又難過得「嗯」了一聲,像一條撒嬌的小病狗。

    她曾經也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卻不得已獨立。父母因為一場大火離世,哥哥又英勇殉職,她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人給予她這種安全感。

    可是,時穆卻一點也不吝嗇溫柔。

    他很好,好得讓她感動,只想哭。某股情緒終於壓制不住,眼淚往外涌。

    她想吐,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時穆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清朗低柔:「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

    前座的姜邵急壞了,指揮道:「揉肚子,她不是肚子疼麼?給她揉揉,緩解一下,這他媽下班高峰期,堵死了糙!」

    被堵在三江大橋上,姜邵急得狂拍喇叭。

    時穆猶豫。

    姜邵扭過身看他,「嘖」一聲,「老時我說你幹啥呢?會不會照顧女孩?你如果不會,前面來開車,我來照顧小司茵!」

    時穆抬眼,目光一沉:「老實開車。」

    簡短四個字,起到威懾作用,姜邵只好扭回身,繼續開車。

    時穆猶豫一會,見小姑娘疼得意識不清,手掌擱在她的腹部,停了一下,開始揉。

    司茵:「……」她想告訴他,是胃疼,不是姨媽疼。

    時穆小心翼翼,替她揉了一分鐘,又低聲問:「有好點嗎?」

    她已經疼得麻木,感受不出疼痛是否有減緩。

    但她享受時穆的照拂,吃力地摁住男人手,不讓他將手收回,「繼……續。」

    小姑娘聲音很低,細如蚊吶。

    ……

    連續兩天來醫院。

    再次見到醫生,司茵也很無奈。

    醫生症斷結果:胃炎,伴有高燒。

    這一折騰,晚上九點才得以安寧。司茵打上點滴,躺在病床上,很虛弱。

    姜邵餓得前胸貼後背,點了份兒冒菜外賣,坐在司茵床頭拆開飯盒,開始大快朵頤。

    香辣的味道勾得司茵口水直流,只能眼巴巴望著,卻又不能吃。

    時穆去樓下買了點鮮花,推門進來,一股火鍋麻辣味兒撲鼻而來。

    他眉頭一皺,怒道:「姜邵!」

    這一吼,嚇得姜邵一顫,被一口巨辣巨燙的土豆片嗆到,眼淚直流,半晌說不出話。

    時穆將鮮花擱下,走到姜邵身邊,將他的外賣用塑膠袋裝好,打死結,丟去了外面垃圾桶。

    姜邵憤憤然,攥著雙拳和他講理:「你講不講道理!我剛吃了兩口的麻辣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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