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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蹲下來一點點。」

    梁遲身體有些僵硬的蹲下來一些，然後小姑娘就墊著腳尖，將自己的圍巾套在了他脖子上。

    圍巾很柔軟很暖和，就是有些地方織得不怎麼好。

    梁遲細長冰冷的手指摸著圍巾，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姑娘見他的目光正好落在某個沒織好的地方頓時紅了小臉兒。

    「這個……這個是我自己織的圍巾，第一次織沒織好，你不要嫌棄啊。」

    梁遲手指頓了頓——「你自己織的嗎？」

    暖暖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雖然有點兒不好看，但是很暖和的。」

    這個失敗的圍巾送給哥哥們她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浪費了，所以小姑娘改了下加了一些其他顏色的毛線就自己用了。

    梁遲嗯了一聲，垂眸認真的道——「很暖和。」

    見他不嫌棄還夸圍巾暖和，小姑娘頓時甜甜的笑了起來，拉著他的手繼續走。

    「前面有一個凳子，我們到那邊去坐坐叭，大哥哥你的手好冷啊，真的要去看看醫生的。不然生病了身體會很難受，還要吃特別苦的藥。」

    說著小姑娘自己小臉兒上的表情都嫌棄了起來。

    「不過要吃藥才能好呀，吃了苦的你再吃一顆糖嘴裡就不苦了。」

    說著他們就找到了那椅子，小姑娘拉著人坐上去，用自己的小手給他搓了搓冰涼的手指，其實她倒是想將自己的手套給這個哥哥戴上的，但是自己的手套太小了。

    搓了一會兒後她抓著青年的手塞圍巾裡面。

    「這樣擋擋風。」

    然後才將自己書包里剛才找的東西都放在兩人坐著的長椅中間。

    「這個是仙女棒，城市裡不能點鞭炮和煙花的。但是可以玩仙女棒呀，送給你，等晚上的時候點燃可好玩兒了，這些都是過年的時候吃的小零食，我只偷偷帶了一點點，都送給哥哥你了，哦對了還有這個。」

    小姑娘拿著一張紅色的布條出來。

    「我和媽媽他們逛廟會的時候買的，哥哥他們給我買了好多呢，送你一個平平安安的，你看我手上也有一個。」

    小姑娘露出了自己白皙的左手腕，她的右手腕上已經帶著一條大哥哥送的手鍊還有二哥哥送的手鐲了，舅媽送的玉鐲子被她壓箱底藏起來了。

    「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把她取下來掛在樹上，媽媽說可以保佑暖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呢。」

    梁遲不信這些，但他還是乖乖的伸出手，任由小姑娘給他手腕繫上紅繩。

    「給你一個大紅包，祝你新年快樂呀。」

    暖暖塞了一個紅包過去又問——「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總喊你大哥哥有點點彆扭，我叫我的顧南哥哥就叫大哥哥呢。「

    梁遲抿唇，聲音沙啞情緒難明——「我叫阿難。」

    「你以為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來享福的？你是來受難的！所以你叫阿難，永遠記住這個名字，你叫阿難，受難的難，生在這樣的家庭，你永遠都得不到幸福哈哈哈……」

    腦海中迴蕩著那個女人抓著他的頭髮，神情癲狂的說著他阿難這個名字的由來。

    他是來受難的。

    梁遲的面色很平靜，他從小的時候一隻被阿難阿難的叫著，知道長大後殺了那個人到孤兒院，院長給他隨便取的名字，梁遲。

    「那我叫你阿難哥哥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伴隨著他一聲噩夢一般的名字，被身邊的小孩兒軟糯糯的叫出來，忽然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梁遲剛點完頭，手腕上帶著的手錶錶盤上顯示的紅點正在接近他們。

    梁遲知道，他該走了。

    「我走了。」

    暖暖啊了一聲有些遺憾，不過很快就振作起來了——「那好吧，這麼冷的天還是會家裡要暖和些，阿難哥哥這些都送給你呀。」

    梁遲點頭，對那些東西倒是不怎麼在意，真是抬手抓住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詢問。

    「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暖暖點頭——「嗯嗯，我可以戴其他的圍巾，這條你拿去吧，只要你別嫌棄有點兒醜醜的。」

    「不醜。」

    梁遲臉色蒼白看起來就很不健康的樣子，但臉上的表情卻異常認真。

    「很好看。」

    暖暖撓撓小腦袋笑了起來，梁遲深深看了暖暖一眼離開了，他沒要那些糖果零食，也沒要紅包，只拿走了那幾根仙女棒。

    「呀？阿難哥哥這些你不要嗎？」

    梁遲搖頭——「不用了，你自己吃。」

    暖暖——「那好叭，阿難哥哥再見呀。」

    梁遲緩緩走在風雪中，看著手裡的仙女棒低聲說著。

    「嗯，再見。」

    風將他的這三個字吹散，暖暖沒有聽見，只覺得他的背影透著一種莫名的孤獨。

    等再也看不見了，顧安也氣喘吁吁的拖著大黃回來了。

    真是拖回來的那種，在雪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走！回去燉狗肉！」

    暖暖帶著幾隻貓蹦蹦噠噠的跑過去——「好呀。」

    大黃瞬間從地上爬起來嗷嗚嗷嗚的叫著，瞅著它那模樣似乎還在抗議。

    顧安真被這傻狗氣死了——「抗議無效，今天我就要吃狗肉了！」

    然後被狗子一個猛撲按雪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