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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9:59 作者: 瀾問
    景澄脫下外套裹到她身上,「快回去吧,你這樣會感冒的。」

    「你坐我的車回學校。」倪澈朝幻影招手,司機馬上打燈轉過來,「阿葵,一定要把他安全送進宿舍樓你才能回來。」

    「好的,小姐。」叫阿葵的司機小哥下了車,拉開後門躬身等景澄坐進去。

    待幻影走遠,倪澈摟住崇安的胳膊,在他大臂內側最柔軟的一塊肉上用力掐了下去,「二哥,我們回家吧。」

    ***

    十幾分鐘後,景澄無奈地三步一回頭驅趕跟屁蟲阿葵,「……你真的可以走了,我都進校門了還有什麼不安全的?」

    「小姐說要將您安全送進宿舍樓。」

    「前面就是宿舍樓了,兩百米都不到,你真的可以走了……」

    「小姐說要將您安全送進宿舍樓。」

    景澄幾乎是逃一般地跑上宿舍樓的台階,又險些被門檻絆了個大跟頭。

    後面趕上來的一同學勾著他的肩膀問,「誒?澄哥,外頭那個是什麼系的,怎麼追你追得比小姑娘還緊呢?」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的第二更哦!

    大概還會有個番外三吧~四就不好說啦~

    ☆、番外三:迷之方向感①

    小年夜,其實時間還不算晚但天已經黑透,倪澈正望著窗外的燒烤攤發呆,篤地一聲炸響爆起,驚得她連帶心臟都一顫一縮。

    景澄連忙從身後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外頭又是一串噼里啪啦的大地紅爆起陣陣裹挾著鞭炮碎屑的白煙,「這邊大概從今兒起就算年了,又沒有限放禁放,等會兒吃了飯帶你走遠點兒,不然肯定又睡不好了。」

    倪澈轉身貼進他懷裡,「既然過年了,就休息一天吧,今晚不走了,去買點東西,我們用小電鍋煮火鍋吃。」

    倆人窩在酒店房間裡吃了頓心滿意足暖烘烘的火鍋,倪澈被哄著吃了不少綠葉青菜,景澄因為不用開車也喝了點啤酒。

    收拾停當躺在床上,景澄仍舊不太放心,「這樣時不時就炸一聲,你還怎麼睡?」

    「就這樣睡,」倪澈朝他懷裡拱拱,「好像戰爭年代一樣,外頭槍林彈雨、饑寒交迫,我們卻吃飽喝足躲在一個最安全的地方,真是好滿足啊----」

    「天氣預報夜裡會大幅降溫,還可能有雨夾雪,這裡的空調不太行,明天我們早點出門去最近的城市找個好些的酒店,起碼讓你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

    他倆上網看了會電影,景澄又不想倪澈睡不著無聊,陪著她說話說了到下半夜,直到把人給嘮睡了他才放心地也睡了。

    雖說這段日子有了很大好轉,但倪澈躺在床上的一覺畢竟長不了,凌晨四點剛過人就清醒了。她披著外套上網,查看白首鎮的風土人情,意外發現這裡有家特別出名的早點鋪子,賣的恰好是景澄最喜歡吃的蛋卷。

    網上都說那鋪子每天早上六點鐘開張,三千份蛋卷餅賣光就關門,快的時候半小時都不用,若是踩著點兒去排隊都不見得能買到。

    倪澈悄悄起身穿戴整齊,偷偷出了房間。

    一樓門廳,清潔工阿姨已經在忙著擦地澆花,服務員小妹還躲在櫃檯里打呵欠。

    倪澈向來對自己的方向感沒什麼自信,便又跟保潔阿姨確認了一遍餅鋪子的路線,阿姨用濃重的鯽市口音極其詳盡地給她講了一遍,只可惜大半她都沒聽太懂。

    走出酒店,外面果然像是變了個季節,清晨的風冰寒刺骨,倪澈抬手抓緊了帽口將嘴巴鼻子都遮住,只露一雙眼睛看路。

    按著腦海里新鮮的線路圖一路找過去,那裡不算遠,拐幾個彎也就到了。

    還有一刻鐘六點,餅鋪子門外果然已經排起了十多人的長隊,倪澈裹在一群語言不通的大爺大媽中間,瑟瑟縮在羽絨服里等待小店開門。

    六點整,夥計拆下窗板,前面排著的好多都十份十份地買,倪澈看了看分量不小,就著口袋裡的零錢買了兩份。

    這會兒天還沒亮透,路上的人也不多,她怕蛋卷餅涼得快就也走得飛快。

    出門時想著很快就回,圍巾手套都沒戴,這會兒捏著帽口的手凍得發疼,拎著袋子那隻也好不到哪兒去。

    再轉一個路口就該到了吧,倪澈幾乎是小跑著拐過街角,抬頭一看,頓時傻眼,酒店的牌子不見了!

    酒店是一定不會長腿兒跑掉的,可怕的念頭湧現腦海,那就一定是她自己走錯路了。滿腦子都是去餅鋪子的路線,在方向上進行逆向思維對她來說難度太大,也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倪澈第一反應是伸手進口袋裡摸手機,糟糕,出來時手機插在桌邊充電,她忘帶了。

    人生地不熟,人生地不熟,下一句是什麼來著?該不會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話說問路的話起碼要先找到個人才能問,這會兒剛過六點,既是周末天氣又差,路上著實沒有什麼人一大早出來亂晃。

    她尋思著要不要按原路先走回餅鋪子去,再仔細想想線路圖重新找回去,茫茫然四顧一圈,又對原路返回沒什麼信心。

    好容易等來一個路過的大爺,比比劃劃地問了半天,人家也耐心跟她嘮了半天,等她終於聽明白了,發現大爺一直在問什麼是酒店,小姑娘家家的一大早就喝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走出半條街,老大爺帶著口音的訓誡還不時隨風傳來,嚇得她險些在土路上崴了腳。

    又轉了好一陣,周圍的建築似乎都沒怎麼變化,看著和酒店周遭別無二致,就是找不到那扇熟悉的門。

    陸續又遇到幾個路人,東南西北地給她一通指,倪澈特別想哭,她現在別說是東南西北,連前後左右都快分不清了。

    提在手裡的兩份蛋餅似乎已經凍成了冰坨子,走路的時候打在腿上硬邦邦的。倪澈感覺自己也快凍成冰坨子了,哈氣糊在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霧,眨眼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上下眼睫往一塊兒粘。

    她問了幾個路人藉手機,大多都當她是個騙子不予理睬,後來好容易有個上早班的小姑娘同意借給她,倪澈趕緊用凍僵的手指撥了景澄的號碼,聽筒里一陣陣長嘟音響過,就是沒人接聽。

    景澄還沒醒,她一早為了想讓他多睡一會兒,手欠地幫他手機調了靜音,這會兒自食惡果。

    機主姑娘著急上班,見她一通電話打得沒完沒了,終於忍不住懷疑且不友好地瞟了她幾眼,隨即一把奪回手機,走了。

    ***

    景澄是被一個二踢腳給震醒的,一激靈睜開眼,發現躺在身邊的人沒在,被窩都是涼的。

    他眯著眼視線在房間掃了一圈,統共不到二十平米一覽無餘,喘氣兒的就剩他一個。

    景澄掀開被子跳下床,房間裡因為空調自動關機變得陰冷,他幾步走過去拉開衛生間的門,裡面也沒人,頓時驚出一身細汗。

    倪澈的手機沒帶,人卻不見了。他抓過椅子上的衣服飛快套在身上,梳頭洗臉這些已然顧不得,摸過羽絨服便尋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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