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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9:59 作者: 瀾問
    「我怕她?」聽筒里傳來一聲不以為然的輕哼,音響里的散/彈/槍兀自響得激烈。

    崇安從台階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不甚情願地準備跟過去拉架,「我特麼怕了你倆行了吧。」

    倪澈直奔二樓倪浚的房間,這會兒還沒開飯,倪浚如果在家就是躲在房間裡開音響打遊戲。

    果然,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面透過厚厚的實木門傳出來的電子音效,「Enemy Spotted(發現敵人)」,「need backup(我需要支援)」……

    倪澈嘭地推開房門,門板猛烈震了一下被門吸牢牢捕捉。

    她幾步走上前,啪地關掉了電源開關,倪浚那台分體水冷高性能遊戲主機反應迅速地一秒鐘強關,piu地黑掉了屏。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殺得正酣的三少瞬間暴起,若不是眼前這個是他那無風都能晃三晃的嬌病親妹妹,保准大耳刮子就糊上去了。

    「你才有病!」倪澈摘下書包砸到他那張帥臉上,「誰允許你隨便去人家學校動手打人的?你是強盜嗎?是土匪嗎?他是救過我的人,誰讓你跑去找他麻煩的!」

    三少覺得自己一米八幾的氣勢突然有些不夠用,跳腳站到椅子上,「你里外不分是不是?!昨天是誰慘兮兮躺在那兒喘不過氣的……那個兔崽子居然敢帶你吃路邊攤,我打他都是打得輕了!沒良心的小東西,活該吃死你!哎你幹什麼……」

    倪澈照著大班椅的基座蹬了一腳,萬向滾輪在光滑的地板上暢快滑行,咣當一聲撞到床角。

    倪浚身手敏捷地跳到床上繼續叫囂,「吃裡扒外的小白眼狼,他是你什麼人你就這麼向著他說話,我可是你親哥!」

    「我才不稀罕你這種是非不分、仗勢欺人的親哥!」倪澈抓起床上的靠墊打他,被跑進來勸架的崇安攔腰從身後抱住。

    「好了好了,昨天病剛好不能這麼激動……怎麼還動起手來了呢……老三,去廚房給她倒杯水……誒你別哭啊,多大點兒事……」

    倪浚當然知道崇安是讓他趁機趕緊溜,他才不溜呢,那個窮小子招惹他妹,教訓教訓他有哪裡不對!

    三少大青蛙一樣蹲在大床上,抬手抹了下妹妹臉頰上的眼淚,「真生氣啦,你該不會喜歡上那個窮小子了吧?」

    倪澈揚起靠墊拍翻他,眼淚流得更凶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別哭了,小澈,他下次不會了。」崇安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倪浚也有些不耐煩,她這樣哭下去說不定又要生病,「好了好了,反正已經這樣了,你想怎樣?!替他打我一頓嗎?」

    「道歉!」倪澈吸著鼻子說。

    「什麼?」

    「我說要你道歉!當著井澄的面給他道歉!」

    「我給他道歉?哈----」倪浚跳下床,徑直往門外走,「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那你以後就再也別想聽我跟你說一句話!」

    倪浚的腳步一頓,嘴角抽了抽,又邁步繼續走。不說就不說,憑他哄死人不償命的一張嘴,看誰能挺過三天!

    「還有,我這就去告訴爸媽你借了我和二哥的零用錢給清庭樂那個小山茶買包買首飾,還偷開爸爸的車帶她去兜風撞壞了車燈找了國產A貨頂包……」

    倪浚惡狠狠轉過頭,啪地拍上門。他睨了疑似叛徒崇安一眼,後者攤手聳肩表示自己絕對無辜。

    「給你四十八小時!」倪澈勝利地撿起書包,推門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換了身衣服仰在床上,瞪著頭頂的風琴管造型水晶吊燈發呆,她哥把井澄給打傷了,這麼惡劣的行為,井澄今後一定再不會理她了吧,說不定會認為她也是一個飛揚跋扈難以相處的千金小姐。

    倪澈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不好,傭人過來招呼吃飯,倪澈沒什麼精神,讓人直接將飯端到房間隨隨便便地叼了幾口。

    井澄一直都沒主動和她聯絡,第二天也是,第三天還是……

    ☆、番外一:烤肉風波③

    其實並不是景澄不想主動聯繫倪澈,而是警方智囊在了解了相關情況後給出了專業答覆:不用著急,晾著就好了。

    兩個人的事情那些過來人再清楚不過,誰堅持不住主動求和,誰便是處於劣勢的那一方,地位再難轉變。而且這次是倪澈那邊有錯在先,拉低她姿態再好不過的機會。

    景澄於是每天如常地去上課、自習,甚至開始跟同學一道玩遊戲打發時間。

    第三天,他覺得皮外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耐不住又跑去跟同學到球場打球,只是注意儘量少用左臂。

    正玩著,突然有人警惕地朝場邊一指,登時大家都緊張起來,那幫富二代又來了!

    景澄不想牽連別人,徑直朝倪浚走了過去,「還是找我嗎?上一次沒打夠?」

    倪浚看見他這副窮清高又死硬撐的模樣就來氣,真恨不得再好好教訓他到爬不起來,可倪澈那丫頭居然說到做到地一連兩天都沒撩他一眼皮,更別提跟他說話。他現在他妹面前,還沒有崇安那隻狗有存在感。

    他勉強按住胸腔里氣得亂顫的心肝肺,從牙縫中含混地擠出一句:「……誒唔囈……」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這不是單純的搓火,是真沒聽清。

    「你他媽別太過分!」倪浚昂首噴出一串壓抑的火星子。

    景澄仍舊一臉淡然,「是被人逼著來的嗎?要是我不認帳,說沒見過你,你豈不是白來了?」

    倪浚一挑眉,轉頭招呼那個小黃毛,「來來來,給哥們兒拍段視頻。」

    小黃毛像是撿了大笑話,嘻嘻哈哈地舉著手機繞著兩個人全方位立體聲地一頓狂拍。

    倪浚走上前,警告大於友好地在景澄受傷的左臂上重重地一字一拍,「對、不、起。」

    他倒退著走了幾步,示意小黃毛收工。

    那邊紀錄片一停,他手臂與食指呈一直線直戳景澄,露出小野狼猙獰的獠牙,「要是你敢欺負我妹,讓她吃虧受委屈,看我怎麼收拾你!」

    崇家向來不是什麼、禮法世家,只要倪澈願意,她這個大小姐早個戀也實在不算什麼出格的事兒,畢竟談個戀愛偷個禁果無非也就是那麼幾種後果,說得嚴重些,就算是弄出人命來崇家也不是養不起。

    但如果他妹妹認真了,對方卻只是跟她玩玩,傷了她的身或心,那便是套麻袋扔大海餵鯊魚的下場。

    倪浚帶著履約證明早早回了家,連遊戲都沒顧上玩,守在一樓客廳等著他妹放學,看見倪澈甩著馬尾辮走進來,連忙一邊往腳上套拖鞋一邊喂喂餵吆喝她。

    倪澈腳步不停,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向旋梯往二樓去,順路抬手摸了摸蹲在樓梯台階上崇安那條和主人連相的阿拉斯加雪橇犬。

    倪浚噼里啪啦追上二樓,好懸被親妹妹一門板拍斷胳膊,幸而伸進門縫的那隻手裡握著的手機屏幕上正在展示他新鮮出爐的道歉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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