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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9:59 作者: 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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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澄喝了酒不能再開車,方便的是崇家店裡常年不缺代駕。
韓如丹找了個20年駕齡的靠譜老司機,景澄陪著倪澈坐在後排。外頭飄了點兒小雨,淅淅瀝瀝地落在車上撒出均勻的碎響,景澄把明顯精神不濟的倪澈用毯子裹上摟在懷裡。
大概是昏暗的光線和單調的噪音,還沒開出兩公里,倪澈就在景澄懷裡睡著了。
景澄悄聲讓司機先別回家,繼續繞著環城路開下去,費用仍然按照公里數付給他。司機等於撿了個比機場還值錢的大買賣,欣然接受,一路把車開得平穩舒緩。
防彈版就這樣馬不停蹄地在環城路上繞了三個多小時,油箱報警,在加油站加油的空檔,倪澈睡醒了,看見天都黑了有點兒茫然。
景澄很得意地朝她展示了軟體上的睡眠記錄,為她在車上才能睡安穩的論點找到了強大支撐。車子加滿油,景澄也支付了一筆巨額代駕費,倆人才回到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不長,還是更啦
☆、尾篇(17)
這年春節偏早,過了元旦沒幾天,鯨市大大小小的單位就都開始準備發福利迎接新年了。
由於「聖堡」被技偵團隊徹底攻陷,市局順藤摸瓜地徹查了相關的一系列案件,無論大小,都算是有了水落石出的結局,像是要給舊年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市局裡喜氣泛濫,大紅的中國結和喜慶的燈籠從走廊一路掛到公廁,為辦案連續奮戰倆來月的幹警們一臉菜色也難掩祥雲蓋頂的好心情,路過財務處的時候感覺門縫裡都往外冒著金光。
這都是源於上星期部里領導親自來慰問了市局的一線同袍,一番感人肺腑的慷慨陳詞之後,領導們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要讓大家過個祥和美滿的春節,重音落在了「滿」上。
破了這麼大一個案子,又牽絲掛縷地端了好幾窩蛇鼠蟲蟻,特別津貼他們好意思不多批一點兒麼,於是大伙兒齊刷刷境界低下地聯想到了口袋滿、錢包滿這層庸俗的字面意思。
果然,元旦福利從千年不變的兩袋大米一桶油破格提升成了兩箱牛奶和一箱水果,水果還是木瓜。
也不知後勤處老大是怎麼想的,市局用女廁所的統共就那麼一小撮,再排除五十歲以上沒必要豐那啥的,難道是為了給男同胞們間接提升性福指數?有人考慮過數量可觀的單身汪們的切身感受麼,還是這玩意組合服用除了豐那啥還有健碩胸肌的效果?
景澄把一箱木瓜扛回家給倪澈榨汁喝,這東西清清甜甜的還能補充維生素,每天早飯後一杯,排毒養顏。倪澈這段時間待在家裡,廚藝的確有了不小的進步,起碼無論色澤還是味道不會立即引起食用者的不適了。
在這期間,景澄又帶著她見了幾位相關領域的專家,藥也換了一次,但失眠和手抖的狀況仍然沒有明顯好轉。倪澈對此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負面情緒,一如既往地窩在家裡宅著,像個受了傷便從此對外界絕望的小動物,只認那個讓自己感覺到安全的樹洞。
有天景澄下了班,開門後發現屋裡的燈全部都黑著,廚房裡也沒有絲毫菜糊了或米粥溢鍋了的氣味,一絲不安閃過心頭,他甚至有些希望是倪澈出去散步了或者到附近的超市買應急的調料,但直覺告訴他並非如此。
景澄迅速扔下背包,拍亮客廳的頂燈,直奔臥室。倪澈緊緊將身體擠在床頭,裹著被子躬身將臉埋在膝蓋上,好像遇到了什麼十分痛苦的事情,單看這個姿勢就感覺她難過極了。
景澄輕輕叫了她一聲,才爬到床上跪坐在她面前,扳開她手臂的時候發現她居然在哭,滿臉都是眼淚。「怎麼了?切到手了嗎,還是新鍋燒穿了?」
倪澈搖搖頭,嘴巴憋出一個特別委屈的弧度,一抽一抽地說,「樓下……樓下有人裝修……太吵了……電鑽響了一下午……我好難受……」
景澄二話沒說,跳下床轉身穿過客廳,抓起錢夾里的證件腿兒著從步梯直奔樓下,逮著人家防盜門就是咣咣咣一頓敲,「警察!有鄰居投訴你們家噪音擾民!」
門縫裡露出一張困惑混雜惶恐的油膩中年大叔臉,額角上還掛著汗珠。「找找找……找誰?」
景澄用力將門一推,跳過油膩男被擠壓得可以忽略不計的脖子往下看,雪白肥碩的胸脯拖著一個圓潤的肚腩辣眼睛地擠滿了視野,只在關鍵部位匆匆圍了一條搖搖欲墜的浴巾。
他身後的一隅古羅馬風奢華裝修顯然不是一天建成的,難道……敲錯門了?
「沒,沒人擾民……我剛才一直在……在睡覺……」男人緊張的話音未落,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妙齡女子妖嬈的催促聲,「你幹嘛兒呢!吃了藥還中途掉鏈子,到底做不做……該不是你家母夜叉回來了吧……」
好吧,果然沒撒謊,的確是在睡覺。
老男人登時腮幫子抖了幾抖,顫聲道,「警官,你們片兒警不管那麼寬吧……我這剛才也沒多大聲……」
嘭!
景警官不甚禮貌地幫他帶上了門,長呼一口氣,轉身又下了一層。
這回應該是了,入戶門被整個覆膜保護起來,門口還堆著一編織袋磚瓦廢料。景澄剛剛受了刺激冷靜不少,沒急著亮證件,咚咚咚敲出來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太多的小伙子。
「我是29層的,你們今天是不是一直在裝修?我太太最近身體不好,有些神經衰弱,你看能不能別弄太吵了。」
小伙子倒是挺圓滑隨和,又是賠笑又是遞煙,「兄弟我知道這段時間太叨擾各位高鄰了,實在對不住、對不住!
「我這也是沒辦法,急著裝完房子娶媳婦兒,五一結婚,酒席都定好了……大哥你放心,我這就一簡裝,有倆月肯定完事兒!
「另外那個……你剛說嫂子身體不好是吧,這樣,我除了保證嚴格按照規定的時間施工之外,您看她什麼時候不在家不怕吵的,我讓工人把開槽切磚的活兒都在那會兒一塊兒先干嘍,回頭不吵的再慢慢弄。」
景澄透過玄關掃了一眼狼藉的現場,心說這活兒也不是想不吵就不吵的,裝房子都這樣,也不能不讓人家弄,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沒啥好說的。
小伙子還衝著景澄上樓的背影兀自喊道,「謝謝大哥理解哈,回頭哥們兒結婚請大哥和嫂子去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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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們先去酒店住幾天吧,市局旁邊就有家四星的。」
倪澈已經冷靜下來,靠在景澄肩上搖搖頭。
「來,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今天讓你隨便選,除了吃藥忌口的,想吃什麼都可以。」
時值三九嚴冬,鯨市夜裡的氣溫也降到零下,倪澈想吃秦淮樓的松鼠鱖魚,路程有些遠,果不其然,剛走出一半她就在車裡睡著了。
景澄開著車專門找人少的路段滿城亂晃,儀錶盤上的時鐘漸漸從六點跳到了十點多,這一覺還真挺長,甚至中途他穿越汽車餐廳買了杯咖啡倪澈都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