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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9:59 作者: 瀾問
小範圍的搜索一直持續到凌晨三點仍然沒有結果,趙隊和假期留宿宿舍的常泰都被挖了過來,各自分了一條路線帶人尋找。
這與景良辰的預期也有些偏差,他覺得他們應該能先一步找到倪澈,屆時就和景澄一同將她帶回市局交差,但四個小時找過去,卻是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瞥見一個,似乎不太正常。
景良辰將車子停在一間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門口,下車買了兩杯熱咖啡和幾個漢堡,「肯定能找到的,吃點東西。」
景澄看了一眼手裡被微波爐烤得滾熱的漢堡,喃喃說,「她身上,好像也沒有錢……」
「……」得,這麼一說景良辰都有點吃不下去了,「景澄,她一個心眼兒都長到腦子裡的人,你能別總把她當成一團弱不禁風小白兔行麼?」
「要是她先被倪家人找到了怎麼辦?」這句話其實相當於,要是她遇到了大灰狼怎麼辦?她本來就是一團小白兔呀。
景良辰徹底崩潰,「你就從來沒想過她是裝病騙你的麼?你把她當成瀕危動物養著護著,她哪兒那麼容易就生病了的!」
「你再說一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景澄轉過視線,掉線的智商終於開始一格格聯上網。
景良辰早就憋得難受,聽他這麼說,乾脆心一橫,把之前遇到倪澈的事情全部倒出來,「現在你放心了吧,她也是為你好。」
景澄用力推開車門,大步繞過車頭站到駕駛位一側,他仿佛極力壓抑憤怒地站定,劈手嘭地一巴掌拍在車門上,直拍得車身猛顫。
景良辰原地一震,就好像那一巴掌扇到了自己身上一樣。
「你腦子裡裝的什麼?上次難道不是我親手抓的她嗎?這有什麼區別?你以為她在跟我玩捉迷藏嗎?!」
「你們兄弟倆在這兒幹什麼?快快都上我的車。」趙亮小跑著趕過來,「有些新情況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景良辰將車鑰匙遞給常泰,三人坐進了趙隊的懷舊版桑塔納。
「104兇殺案的現場是存在一條可以避開監控的路線的,」趙亮坐在副駕駛扭頭對景澄說,「從倪焰家的別墅C17後窗出去,穿過草坪有一爿人工湖,假設存在另一個兇手,只要他潛水游過人工湖,選擇恰當的地點上岸,就能夠躲避公共區域的監控到達另外一幢別墅C19的側門。然後,兇手可以選擇穿過楓樹林,那裡沒有監控,但是疑點在於這條路線最終逃出小區需要翻越林子外的圍牆,我們去查過圍牆外的監控,並沒有發現案發前後這一時段有人翻牆進出。」
「你剛說的C19的業主應該也裝了監控吧?」景澄集中精力將每一個字都聽得很認真。
「C19業主並不在裡面居住,人家孩子在市里上學,嫌住在這邊太遠,都閒置了兩三年了。白天已經聯繫物業找到業主去調監控,不過人家趁放假到棒子國親子游去了,今天晚上才回鯨市。」
景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既然倪焰家的監控都能被兇手破壞掉,那麼一幢久不住人的房子監控,被破壞了豈不是更加沒人發現。
一直沉默開車的景良辰突然囁嚅插話,「你們說,倪澈這段時間究竟是去幹什麼?就算她認出了真兇不想跟警方說,也不至於單槍匹馬一個人上門做什麼吧。」
趙隊似乎側身在同景良辰搭話,目光卻掃了景澄一眼,「我剛已經讓人去調路段監控了,咱們肯定能找到她,她要是想逃也不用等到這時候。」
一行人忙到了天亮,兩手空空地回到市局等交管那邊調來的監控,視偵的同事跟景良辰仔細確認了倪澈的衣帽特徵就去忙了。
小會議室里,桌上的外賣早餐吃得七七八八,常泰也沒敢大張旗鼓地收拾,因為放在景澄面前那一份還原封不動地擺著,透明盒蓋內側已經冷凝出了大團的水珠。
牆上時鐘滴答,似乎連齒輪滾軋的聲音都從神經上碾過,分針已經在秒針一圈圈的催促下逐漸逼近頂點。嗒地一聲脆響,八點整,警方沒有收到關於倪澈的任何一絲消息。
景良辰手握成拳,對眼下情況的憂慮已然超過了自己被人矇騙的羞恥感,倪澈難道真的逃逸了?還是某件事情比她預估的要複雜,時間上耽擱了一些。這個臭丫頭究竟藏了什麼秘密,連景澄都不能說,連警察都不願信!
屋子裡凝凍般的沉默被推門而入的視偵同事打破,一台筆記本電腦連上投影儀將圖像轉投到白色幕布上。
「11點42分,小區北門監控拍到目標沿著封寧路向西走去……這條小路沒有監控,目標消失……37分鐘之後,目標在兩公里外的公園門口經過……1點21分,在這個路口,一輛套牌白色路虎將目標接走了……」
匯報情況的警員一幀幀播放著照片和錄像,最終將畫面定格在一輛白色路虎車上。
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凜,那輛車實在太眼熟了,不只是眼熟,根本就是印象深刻,那是同景澄之前那輛車完全相同的款式,並且套的號牌都是一模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今天是元宵節?為什麼恰好我寫到了這麼不應景的情節,一定是時差造成的!
給我留評,可激活同心悅之人甜甜圓圓的超能力,不信麼?just try try,不靈不要錢~
筆芯麼麼麼噠
☆、尾篇(09)
景澄坐在投影的正對面,此刻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幕布上,整個人如雕塑般冷硬,仿佛胸口的呼吸起伏都不存在。
他原本的那輛車在倪焰出獄的當天被撞毀報廢,時至今日,又幽靈般地出現在倪澈身邊將她帶走,這背後究竟藏著怎樣險惡的用心和目的。套用相同的車型車牌,這顯然是對景澄赤/裸/裸地挑釁和威脅。
趙亮將這一段視頻重新回放了一遍,當時倪澈站在路邊,看到這輛車身形也是一怔,但由於拍攝距離和周遭光線的緣故,細節的表情和駕駛位上顯然故意遮擋了面目的司機看不真切。
她略一遲疑便拉開了右後方的車門上了車,車子隨即發動駛離,幾條街之後,再沒有出現在交警的監控中。
景澄閉上了眼睛,1點21分,此刻距離倪澈最後一點可循的行蹤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七個小時,四百二十分鐘,足夠發生很多很多事。
究竟她藏著怎樣連對他都不能宣諸於口的秘密,不能尋求幫助的隱情,小澈,你到底在哪?
「盯緊倪家所有人,請交警那邊留意下交通事故。」他說出這句的時候,聲音乾澀而哽咽,面頰也泛出一種水分流失的灰白,「我要去把她昨天走過的路重新走一遍。」
儘管景澄的狀態已經相當糟糕,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阻攔他,趙隊朝常泰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跟著,隨後重重嘆了口氣。
景良辰放飛自我地點了支煙,「倒是有點希望倪澈跟那些人是一夥兒的,而不是被綁架了。是我大意了,他現在肯定恨不得掐死我。」
正值長假,這間會議室里又沒裝煙感器,不消一會兒就被兩筒煙囪吹得雲霧繚繞。趙亮的指尖在桌上磕了磕,「他這樣怎麼行,不行就來硬的吧,一針安定直接撂倒,先睡十二個小時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