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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9:59 作者: 瀾問
    她突然鬆了一口氣,雖然搞不懂她是怎麼跑到景澄這裡的,但好在不是別人。就算跟他發生了點兒什麼,自己也不後悔。

    景澄剛想過來扶她,就見她麻利地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T恤的長度剛剛蓋到大腿,按照矜持的標準來講還是顯得短了些。

    倆人一時間僵在那,都不知下一步該干點什麼。

    「我……可以借用下衛生間洗個澡嗎?」

    景澄側身讓出門,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那邊。」

    接著裡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景澄飛快地將臥室和客廳整理了一下,好在他平時都請鐘點工按時收拾,家裡還是非常整潔的。匆匆幾眼掃過去,似乎也沒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倪澈發現自己的裙子被景澄泡在了衛生間的一隻盆里,一怔,還要繼續穿他的衣服嗎?沒了裙子讓她穿什麼回家?她吹乾頭髮,重新穿好昨晚的T恤,從衛生間裡出來,「可以用你的洗衣機烘乾裙子嗎?我沒有其他衣服。」

    「不可以。」景澄背對著倪澈,看到她用了自己準備給她新的毛巾牙刷,嘴角勾起笑意,「你吐那麼髒,我不喜歡我的洗衣機沾上難聞的味道。」

    「……」倪澈拽了拽身上的T恤,「那我怎麼回家?」

    「等會把衣服手洗一下,晾乾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景sir這麼尷尬的黑歷史,一般我是不會隨便往外說的~

    ☆、你有多少(07)

    晾乾?不脫水不烘乾的,要晾到什麼時候?!景澄,你這是故意報復我的吧。

    待景澄用完衛生間,她只好先做好備用方案,打算真的去手洗裙子晾上,結果發現景澄不僅把他自己捯飭利索了,還把她的裙子也手洗晾好了,就是好像根本沒擰水。

    「就要這樣晾的吧?擰乾會出很多褶皺。」他的理由還挺充分,「肚子餓嗎?還難受嗎?」

    倪澈搖搖頭,她抱著胳膊窩到窗邊的躺椅上,蜷起腿,又發現T恤的下擺實在太短了,趕忙尷尬地將腿又放下去。

    景澄假裝沒看見,找了件乾淨的浴袍遞給她,「早上還是有點涼,別感冒了。」

    倪澈乖乖將浴袍裹好,的確暖和不少,上面還有景澄的味道,她安心地窩在躺椅里,半張臉縮進衣領,閉起眼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胸腔里脹滿陽光的味道。

    景澄似乎沒有打算問她昨晚醉酒的原因,也沒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這讓她輕鬆了不少,大概他也不太關心吧,自己又不是她什麼人。

    還有就是,昨晚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嗎?她身上的衣服是景澄幫她換的?

    內衣是整齊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自己就這麼差勁嗎,在他面前脫光光他都沒有反應?

    倪澈覺得好心塞,埋頭將臉拱在臂彎里。

    她的頭一陣陣疼,忽然沒來由地劇烈咳嗽起來,越咳越重,連帶著呼吸都開始阻塞。藥,她的藥在哪兒,好像在裙子的口袋裡,可裙子已經下過水了……不是吧,在他面前出的洋相還不夠多嗎?

    景澄剛把米煮進粥鍋里,聽見倪澈不停地咳,趕緊從廚房幾步跑到臥室。見她臉色蒼白地靠在躺椅里,呼吸急促,景澄立即從枕頭底下摸出藥盒,幫她將藥劑噴進口中。

    「感覺好點兒了麼?」他沿著昨晚的慣性,半蹲在躺椅邊將她摟在懷裡,輕輕順她的背。

    倪澈的脊背一僵,繼而用力一推,將他推坐在地上,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非要看我快死了才能吝嗇地給出一點關心嗎?她仍然在氣他對自己不聞不問。

    景澄手一撐地站起身,真是翻臉不認人的小凶獸!忘了昨天晚上是怎麼粘人的了?

    就在他倆各自尷尬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這下更加尷尬了,他倆一大早這個打扮孤男寡女地窩在家裡,說什麼都沒發生有人會信嗎?

    萬一要是景澄的父母,她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從窗戶跳下去,倪澈往飄窗外望了一眼,絕望,死定了的高度,繼而轉過視線開始打大衣櫃的主意。

    景澄卻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像是看懂了她的擔憂,「沒關係,我爸媽從來不來我這裡的,我去看下。」

    門鏡外面站的是滕青,景澄猶豫了一下拉開門,將滕青讓進來。

    滕青盯著景澄看了一會兒,沒什麼病容,還是帥得布靈布靈的,「昨晚聽說你不舒服先走了,我來看看你。還有,既然你沒時間過去傾心齋,那我可以來你家幫你做----」

    「你……吃早飯了嗎?」景澄趕緊打斷她,他不想讓倪澈知道自己接受心理治療的事。

    「還沒有。」滕青覺得景澄這是在關心自己,心裡還是暖了一下。

    她早上其實已經簡單地吃了一點,為了保持身材她向來吃得很節制,但是景澄看起來似乎還沒吃飯,她不介意陪他再吃一點。

    景澄立即有點兒後悔,這是要三個人一起吃早飯的節奏嗎?怎麼打岔之前就不過一下腦子呢?

    躑躅之際,只見倪澈從房間裡開門走出來,身上的浴袍脫掉了,就只穿了一件景澄的T恤。

    她的頭髮有些莫名其妙的凌亂,不施粉黛的五官仍然清麗動人,眼尾那顆小紅痣說不出的性感嫵媚,就這樣很隨意地往門口一靠,側額抵在門框上,姿態繾綣慵懶,連聲音里都帶著剛睡醒的鼻音,「你的早飯是不是糊了?」聲音輕輕糯糯的,語氣十分家常。

    景澄這才想起,剛剛他的粥鍋里只加了一點水,就跑過去看倪澈了,的確從廚房裡飄出一股糊味,他趕緊搶進去關火。

    滕青從沙發上篤地站起身,見鬼似的看向倪澈,心裡颳起了十級颱風,瞬間將她吹了個風中凌亂。倪澈這身打扮,絕對不是大早上才跑過來的,他倆昨晚一直在一起?

    這個板上釘釘的猜測杵得她心碎肝痛,景家人早就知道嗎,不然昨天為什麼合起伙兒來留住她?

    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感覺十分狼狽,只想立即從他倆面前消失,於是沒等景澄出來便一言不發,換了鞋子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景澄從廚房裡出來,小嗔怪地看了倪澈一眼,倒也沒多生氣,也就是大人瞪淘氣小孩兒的程度。

    他還是出於禮貌地追了出去,看見滕青雙手抓著提包,噙著頭在等電梯,默默地站在她旁邊,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你們……在一起了?」聽聲音滕青是已經哭了。

    景澄心裡也有些難受,畢竟這麼多年她是真心當他是朋友的,真心想幫助他的。只是他心裡早已放不下別人了,沒法分給滕青更多的感情,只能是朋友。

    景澄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滕青抬手飛快地反覆點擊下行鍵,電梯門一開,她便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用力按上關門鍵。

    這樣也好,以後也就不會有誤會了,景澄嘆了口氣,轉身回屋。

    倪澈已經穿回了浴袍,正挽起寬大的袖子站在廚房裡,抓著一塊洗碗擦賣力地洗那隻糊了底的粥鍋,好像對待階級敵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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