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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9:59 作者: 瀾問
    倪澈的心裡一片汪洋,疼得幾乎要窒息。他是好人,就可以隨便欺騙別人的感情嗎?還要她怎樣放過?她深吸了一口氣,「他活該!」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失敗的和事佬孤單地對著一大片樹林。

    手機響,景良辰看見是景澄的來電,迅速接了起來,「你個喪良心的白眼兒狼終於想起我來了?虧我還為你的事兒操心!」

    「我又讓你操什麼心了?今天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剛遇到倪澈了,跟她聊了幾句,氣夠嗆。景澄我告訴你,你以後別再為她操心這個那個的了,人家大中午的跟個小鮮肉一塊兒在小樹林裡野餐,不知道多快活呢,就你個傻X不懂翻篇兒。」

    景澄沉默了一下,「我告訴你,沒事兒別去騷擾她,你再招惹她,信不信我打斷你另一條腿。」

    「你就跟我有能耐!」景良辰朝門神甲招手,示意他推自己回去。

    「你自己小心點。」

    「你是就擔心我一個人嗎?不擔心倪澈嗎?」景良辰仗著自己是弱勢群體,卯足勁兒刺激他。

    「你不是在醫院嗎,你幫我看好她,別讓她出事。」

    「我說哥哥,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看住她嗎?更別說她一見我就渾身炸刺兒。」

    「反正你看好她,要是她在醫院出事了,我就打斷你另一條腿。」

    景良辰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在手機屏上,「我既不能招惹她,還得看著她,哥哥,我求你現在就過來把我腿打斷算了,我也好兩條腿一塊兒養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你有多少(04)

    周五下午,倪澈跟了台大手術,下台的時候已經入夜。童潛一直把她送到停車場,看著她把車開出院子才放心地往學校走過去。

    這會兒路上車水馬龍,導航上橫豎都是紅色擁堵路段,整個環路像個巨大的停車場,倪澈的小S也夾在車河中走走停停。

    前車的車窗伸出一條手臂,不知怎麼那隻夾著香菸的手就吸引了倪澈的注意,她裝作不經意地閃了一下遠光燈,瞬間的光亮清晰地照出了那截小臂上一行細碎的紋身。倪澈的心驟然一緊,Leon!

    如果她貿然過去堵住他,萬一被他走掉,也許以後就更難找到了。倪澈決定先偷偷跟著他,看看他現在安身在什麼地方,順便考慮下怎麼將他勸回美國。她掏出手機,不動聲色地拍下了那輛車的車牌。

    這種路況跟車並不困難,而且不太容易被發現。倪澈一路尾隨,最終那輛車拐進了門庭輝煌的一處建築,這裡顯然不是尋常人家的住處,看外觀像是會館之類的地方。

    倪澈將車開進院門,Leon乘坐的那輛黑車早已不見蹤影,她尋了個車位停好車,朝著裡面的一棟四層小樓走過去。

    饒是她今天的著裝並不顯得寒酸,還是在門口被攔了下來,制服筆挺的男人態度謙和,「小姐,我們這裡是私人會館,麻煩出示您的會員卡或者邀請函。」

    倪澈暗忖,這下糟了,她哪裡有什麼卡啊函啊的,看來想混進去找人是沒戲了。

    好巧不巧的,這會兒身後突然一架輪椅推過來,景良辰看見轉過頭的人是倪澈,心裡一驚,眉毛差點兒飛到頭髮里。

    沒等他回過神,倪澈先發制人地指著景良辰說,「邀請函我忘記帶了,我是他朋友。」哼,要麼咱們一起進去,要麼你也別想進,倪澈兩道威脅的眼神射過去。

    制服男求證的目光掃過來,景良辰只好先幫她敷衍,「沒錯,她,跟我一起的。」

    倪澈淡定地理了下自己黑裙的裙擺,沖制服男優雅一頷首,挺胸抬頭地隨著景良辰走了進去。

    她今天穿了一條很顯腰身的黑色連衣裙,A字形裙擺堪堪垂到膝蓋之上,上身是翻領無袖設計,款式簡潔大方,如果現在丟給她一雙高跟鞋,就算滑進舞池裡也不算違和。

    「喂!你來這兒幹什麼?」剛一進門,景良辰便發動對這位神秘嘉賓的突審。

    倪澈一挑眉,隨便鬼扯了個離譜的藉口,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來捉姦的,千萬別聲張,就當你沒見過我。」

    大廳里通往二樓有兩道相對的弧形樓梯,旁邊還有幾部電梯,景良辰這種腿腳顯然不方便走樓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倪澈健步如飛地沿著樓梯上了二樓。

    作為一隻被卸磨即殺的驢,被過河即拆的橋,他心裡的陰影面積簡直比這大廳還要大。

    景良辰被推著來到二樓一間包房,今晚是他奶奶的壽辰,景家不喜歡大擺筵席,就只有自家人湊在一起慶祝一下。他腿腳不便,到的時候人都差不多聚齊了,唯一不沾親的一個便是瞿寶芝的特邀嘉賓----滕青。

    毫無疑問,滕青被安排跟景澄坐在了一起,另一邊挨著瞿寶芝。這會兒瞿寶芝正在開足馬力給左邊的滕青和右邊的景孝珍這對準婆媳牽線搭橋,活躍氣氛,三個人似乎還算聊得不亦樂乎。

    景澄本來低著頭看手機,一抬頭,撞上了景良辰沖他拋過來幸災樂禍的一個媚眼,隨即後者被推到了老太太身邊。

    景良辰心說,捉姦?指的該不會是他哥跟滕青吧?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滕青跟景孝珍客套地聊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看景澄,「最近到底有多忙?你已經好幾個星期沒過去傾心齋了,明天有時間吧?」

    景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漫不經心,「是有點兒忙,反正去了也是白去,我想還是不給你繼續添亂了。」

    「我查了很多資料,我想我會找到打開你心鎖的那把鑰匙,至少我還可以讓你睡兩個小時安穩覺。」

    「我最近很少做噩夢了,可能知道她還好好的,自然也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景澄不想再多談,「今天不適合說這些,你想喝什麼,我幫你拿。」

    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震,景良辰的一條消息閃進來:我剛剛在門口遇到倪澈了。

    景澄一驚,抬起頭來將兩道困惑又緊張的目光投射過去,景良辰頓時覺得自己又嘴欠了。

    隨即景澄站起身,走到景良辰身邊,俯身對他說,「想去衛生間還發什麼簡訊,走吧,我帶你去。」

    景良辰:「……」

    包間裡衛生間的門一關,景良辰頓時覺得自己成了一隻里外不是人的待宰羔羊,在他哥冷硬的目光中,開始擔心自己那條沒斷的好腿來。

    「先說清楚啊,我也不知道她來幹什麼的,反正不是正兒八經的進來,還抓了我當通行證。哦對了,說是來捉姦的,不是捉你的吧?」

    「我有什麼好讓她捉的,景良辰,你腦子是不是也瘸了,她讓你帶她進來你就帶她進來?這種地方都是些什麼人,難免有可能會遇到之前認識崇仲笙和他家人的,萬一她給人知道回來鯨市了會有什麼後果?!」

    景良辰覺得十分委屈,「誰有你那麼彎彎繞繞的腦子啊,我當時能想那麼多嗎?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幫她一把,這年頭好人怎麼就這麼倒霉?誒你去哪兒啊,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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