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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9:59 作者: 瀾問
「您好,我朋友住在隔壁,她昨晚有些不舒服,剛才我敲門她沒反應,我擔心她出什麼事,想從你們家陽台爬過去看一下可以嗎?」
大概是這個要求仍然顯得有些粗暴,景澄看見夫妻倆面上閃過一絲難色,趕緊掏出證件,「我是警察,不是壞人,這裡住的女孩是我朋友。」
女主人覺得這小伙子看起來倒是值得相信,於是試探著說,「你朋友租的房子吧,房東老太太就住在一樓,要不你去問問看有沒有備用鑰匙,這裡這麼高,爬陽台還是太不安全了吧。」
景澄問清楚房東家的地址,立即下去找房東上來開門。
陳老太年紀大了,爬樓梯慢得像蝸牛,景澄火燒火燎的一顆心都快被她磨出慢性心臟病來了。
門一打開,景澄立即進到屋裡,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幾秒鐘就看完了,屋裡沒有人。
床上的被子還沒疊,手機背包也都放在一邊,小桌上還有買了沒動的早餐,一定不是有計劃出門的。
景澄那顆悲觀的心頓時生出一長串猜想來,險些將自己先嚇個半死。
他探手摸了下被子的溫度,覺得人應該離開有一會兒了,那麼早,她匆忙出門去做什麼!再檢查門鎖和窗戶,都沒有被人撬動過的痕跡。
早餐的餐盒上印刷的店名並不在這附近,應該是有人買來送給她的,究竟是什麼人?熟人,不然她不會隨便開門。
門邊的垃圾桶里有一堆碎瓷片,景澄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是倪澈之前用的那隻水杯。
既然碎片被仔細地收進了垃圾桶,那說明應該是她自己在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摔破的,他知道她的手肯定還不靈活。
他輕輕晃了下垃圾桶,看見其中一片白瓷上染了一條暗紅的血跡,立即閉上眼睛忍住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
應該是倪澈的血,她在收拾碎片的時候割破了手指,血跡已經徹底幹了,應該是昨晚發生的事情。
景澄站起身拿過倪澈放在床邊的手機,解鎖,碎裂的屏幕導致無法完全正常操作。
他點進最近應用過的程序,微信,裡面有昨晚的聊天記錄。
時間最近的一條是朱暉發來的,問她剛剛打給她的那個號碼是不是她家的固話,還說她已經把警察哥哥的照片刪掉了,讓她放下心好好休息。
景澄立即用自己的手機照著那個市話號碼撥了過去,好半天才有人接聽,他馬上問對方這是哪裡的電話,對方茫然地回答說這個是公用電話亭,位置在紅杉路和風信街交叉路口。
景澄知道那裡,距離這邊走路至少要二十分鐘,倪澈大半夜跑那麼遠出去打電話是為了什麼,到底多緊急的事情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
他接著點開麻醉科的微信群,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昨晚群里的消息,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掘住一般酸疼。
倪澈大半夜跑出去打電話,就是為了讓人刪掉群里那張可能暴露他的照片。
那她現在到底在哪兒?是昨晚出去了就沒再回來,還是早上又有什麼事情臨時離開了?不是,不是昨晚,那份早點裡的粥還帶著餘溫,應該是早上,早上會是什麼人過來帶走她?
他覺得自己思維混亂,就快要不能正常思考了。
這時有個老大爺朝開著的門裡探頭探腦,被陳老太大聲吆喝進來,「老劉,你怎麼上來啦?」
劉姓老頭掉了門牙,說話有些漏風,「聽說租你房子那小姑娘找不著了,我早上遛彎看見一個男的帶著她坐著計程車走的,七點來鍾吧……」
景澄用盡全力擠出自己僅剩的那點冷靜來,「是什麼樣的男的?」
「高……跟你差不多高吧,跟你差不多胖瘦……」老劉頭第一次跟警察說話,緊張得有些支支吾吾,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擔責任。
景澄往局裡撥了通電話,讓同事馬上發了張童潛的身份證件照片到他手機上,照片被他放了滿屏,舉到老劉頭面前,「大爺,您仔細看看,是這個人嗎?」
老頭哼哼哎哎半天,最後擠出一句,「有點像,好像……也說不準……」
景澄沒耐心繼續耽擱,隨便安撫了房東老太兩句就跑下樓去,轟著油門一路將車子開回了醫院。他大踏步跑上五樓,直奔麻醉科的辦公室。
「哎哎哎,你找誰,家屬上外面走廊等著去----」朱全茂伸著一根指頭朝景澄指了過來,景澄抬手一推,直接貼窗花似的將他按在走廊的牆上,「童潛呢?」
「誰找我?」童潛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景澄鬆開按著朱醫生的手,後者趕緊貼著牆溜了。
景澄轉過身,一手攥拳,另一手捏著倪澈那隻摔破了的手機,沉聲問,「倪澈在哪兒?!」
「我們出去說。」童潛轉身引著他往步梯間走過去。
剛一出防火門,景澄扯著他的衣領咚地將他摁在牆上,耐心盡失地質問,「倪澈呢!」
被扭著衣領的童潛有些狼狽,卻也毫不示弱地噴了回去,「你是她什麼人?你關心她的死活嗎?她不要命地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轉眼你不就跑去陪你那個女朋友了嗎?還來找她幹什麼!」
景澄一拉一推將他翻了個個兒,抓住他的手腕將童潛的胳膊扭在背後,這是個相當傷人自尊的擒拿動作。
雖然童潛在同齡人里的身體素質算是比較不錯的了,但和景澄相比他顯然太弱了,半張臉被迫貼在牆上,整個人都被摁得動彈不得。
「我再問你一次,倪澈呢?你想清楚,是現在說,還是跟我回警局說。」
童潛冷笑了一聲,「警官,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問!」
「你愛倪澈嗎?」
「換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記得收藏我哦,還要留評給我!周末也沒個人搭理我,都瘋哪兒去了?
☆、我有藥(09)
「她對你很重要嗎?」
「當然!」景澄放開了手。
童潛理好自己的衣服,轉身從步梯往樓上走過去,「她在呼吸內科的病房,一直在發高燒,肺炎,你知道她得肺炎會很危險的吧……看樣子你是知道。」
景澄當然知道,倪澈患有哮喘,她的呼吸系統自然比別人脆弱很多,肺炎很容易引起氣管和支氣管的炎症,如果處理不及時,對她來說就是致命的。
他隨著童潛走到病房門口,不太友好地看了他一眼,童潛不太情願地轉身離開了。
景澄輕輕推門進去,看見倪澈還在睡著,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上扎著輸液針,整條手臂都冰涼涼的,她手指上還蜿蜒著那條被碎片劃開的猙獰的傷口。
景澄輕輕握住她的手,胸膛難以自抑地深深起伏了幾下。遇到他倪澈就必倒霉,估計連瘟神都沒有他靈驗。
倪澈的胳膊因為牽扯傷,末梢神經遲鈍了很多,不論是昨晚割破的手指,還是現在被景澄握著的手,她都不是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