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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16:02 作者: 甜心菜
    余慕走進太子府時, 紅袍下的手指都在輕顫。

    他的手掌中死死的握著一本小冊子,那是他從吳海那裡要來的極為珍貴稀有的畫本子。

    吳海將這東西給他的時候,那一張老臉都擠在了一起, 怎麼看怎麼辛酸不舍。

    若不是為了性命, 吳海大概是不願意將那孤本的畫冊給他。

    他還是第一次看這種東西,原來他還是九千歲的時候,手底下的下屬沒少私藏這種畫本, 但他卻不感興趣, 以至於從來沒仔細打開看過。

    懷揣著一顆緊張激動的心, 余慕面上強裝著平日裡的淡泊, 他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院子裡,顫抖著手指推開了房門。

    「你回來了?」

    蘇年年坐在鋪滿了一地的狐狸毛毯上,她白皙的腳丫隨意的搭在了長而纖細的白毛上, 滿面笑容的看著他。

    余慕從嗓間擠出一個『嗯』字,將從宮中折下來的一枝紅梅, 輕輕的投進了桌子上的瓷瓶中, 而後不緊不慢的坐在了她的身後。

    「傷口還疼嗎?」他漫不經心的抬起眸子, 手指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蘇年年搖了搖頭:「有點癢。」

    余慕的喉結上下滾動著:「那便是快要好了, 平日不要伸手去撓傷口。」

    她應了一聲,轉過頭瞥了他一眼。

    她總覺得今日的余慕有點不對勁,明明看起來他和平時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可她就是覺得怪怪的。

    「今天都幹什麼了?」他伸出手臂,自然的摟住了她纖細盈盈的腰肢,面色如常的笑道。

    蘇年年聽到他問話, 笑眯眯的伸出手指, 掰著手指一樣樣數道:「我去龍鳳茶館裡吃了綠豆糕,桂花糕, 還有桃花羹......」

    余慕仔細的聆聽著,他用手指把她披散在背後的墨發攏起,慢吞吞的將下頜抵在了她的脖頸上。

    他記得那小冊子裡有一張畫就是這般畫的,他抿了抿嘴,一隻手不緊不慢的按照記性中的畫冊慢慢摸索。

    蘇年年轉頭正好瞥見了他微紅的面龐,她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的手掌已經解開了她腰間繫著的紅帶子......

    她被按倒在了純白色的狐狸毛毯上,細軟的長毛鑽到了她的腳心,她忍不住痴痴的傻笑起來。

    「那個,不好意思......」

    「我來癸水了。」她笑的眸子都彎成一道月牙。

    余慕:「......」

    *

    十日後,天氣終於放晴,白雪一層層的都融化成了雪水。

    蘇年年在白茫茫的一片霧氣中,舒服的倚靠在湯池中,她將雙臂放平,纖細白嫩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撩撥著熱湯水面上的紅色花瓣。

    這花瓣並不是她在電視劇里看到了玫瑰月季花瓣,而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紅梅。

    也不知余慕聽了哪個庸醫的話,說是每日用寒雪中的紅梅沐浴,對她的身子好。

    於是余慕每日從宮中回來的時候,都會折下一支紅梅,用來讓她泡澡。

    雖然蘇年年知道都是假的,但也不忍心浪費了他的一片好心,只好日日用紅梅沐浴。

    看著清水上的那一片片紅梅,蘇年年不由得想起了前幾日余慕的舉動。

    她也不是什麼老頑固,非要堅持婚後再發生關係。

    再說她早已經認定了余慕,因此就算將第一次給了余慕,也算不得什麼。

    只是這種事情,她也不好自己主動。

    就那日余慕主動了一次,這之後余慕再也沒有主動過。

    不光如此,他還每日命廚房給她燉了紅棗人參母雞大補湯,讓她整整喝了十日,她現在看見母雞湯就想吐。

    她也可以理解余慕,最近他越來越忙,原來每天他還能在下午五點多趕回府里,現在他因為忙登基大典的事情,每次晚上十點能回來就不錯了。

    原來余慕還是九千歲的時候,他原本擁有一個錦繡的人生,卻被他娘親手毀了。

    雖然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但她知道,他有遺憾,他不快樂。

    在這裡,如果余慕能彌補了那時候的缺憾,他一定能將心裡的死結打開,變成一個快活的余慕。

    她不喜歡如今的生活,可如果余慕喜歡,她願意這樣陪伴著他。

    至於未來如何,她從來沒有想過。

    她本來在現代也是個拖延症加懶癌,任何事情都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活著。

    對她來說,活在當下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蘇年年歪了歪頭,望著屏風外已經完全黝黑下來的天色,微微失神。

    現在已經很晚了,他馬上就該回來了。

    她想起十日前他未做完的事情,她美眸微轉,笑眯眯的有了自己的主意。

    *

    余慕伸出手指撫平了身上的褶皺,慢里斯條的推開門,進屋後,他的目光左右尋找著,卻都沒有看到蘇年年。

    他的心臟一緊,快步走近了屏風,霧氣騰騰的湯池中,卻空無一人。

    「年兒?年兒——」他的神情微變,瞳孔微縮,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空蕩蕩的屋子裡,沒有一人回應他。

    他感覺渾身的血液冰冷,幾個月前失去蘇年年的恐懼,再次席捲了他的全身。

    正當他要疾步跑出門外,質問侍衛時,白色氤氳的霧氣中,一個濕漉漉的小人從湯池中蹦躂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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