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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20:05:04 作者: 阿嫻醬
胸膛與胸膛之間隔著短短距離,他的面容就在咫尺近前,仿佛再靠近些,氣息就會糾纏在一起。
聞晚不敢動,僵硬保持姿勢,怔然看著他。
這樣無形的煎熬太煞人,沒多久她實在耐不住,小聲道:「前輩,我的胳膊僵了……」
裴予聞言,鬆開鉗著她手腕的手,懶散挑眉:「是你壓在我身上,我只不過好心扶你一把,又沒綁著你。」
聞晚臉一紅,被他的不講道理氣悶,抿著唇要起來,然而膝蓋一動,壓到他的腿往下滑溜,立時又摔作了一團。摁著他腰間某處,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臉上燙得她自己都不敢去摸。
再要動,卻是一瞬天旋地轉。
裴予翻身和聞晚換了個位置,她轉而在下,他在上。
待到聞晚視線清明時,入眼就是分寸之遙的人和那張微凝的臉。
「沒人教過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投懷送抱是很危險的事麼?」
他的氣息比先前更具侵略性,侵入四肢五骸,仿佛武俠小說里詭異的香散,莫名讓她又似是軟和又似是僵硬,提不上勁,只能陷於這小小的沙發角。
在這一方小天地,背後是軟墊,面前是他,她逃不了躲不開,只能被他的雙臂禁錮著。
聞晚覺得他反常,以往的那麼多次接觸,他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這樣失分寸,這樣不『禮貌』。
她繃著身子,肩膀不自覺縮起,「前輩,你是不是喝酒了?」
話問出口,就見裴予頓了一頓,而後眯起那雙眼睛,盯著她看了許久。
聞晚忐忑,又有種說不出的心情,四下靜了許久,他突然一動,卻是直起身在沙發邊沿坐好。她的腿正好碰到他的後腰,躺著的姿勢太傻,她忙不迭跟著坐起來。
頭髮稍稍有些亂,聞晚鬆了口氣,一邊整理一邊小心試探地問他:「心情不好?」
裴予眼尾餘光掃來,「這話不是應該問你自己。」
聞晚覦著他的臉色,別好鬢邊碎發默默嘆了口氣。剛才餐桌前他問話的時候,她實在是沒心情張口,看他的臉色,八|成是自己腦補了些有的沒的。
想也知道不可能,她什麼時候給他甩過臉子,又怎麼可能給他甩臉子?當初還不熟時,《長命歌》劇組KTV聚會,她在洗手間外好心安慰他,結果被他言語懟了一通,那會兒都沒生氣,現在拍照炒緋|聞有什麼值得她不滿的。
她柔聲緩和氣氛,給彼此台階下:「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多,前不久學校里發生了些糾紛,我沒怎麼睡好……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來是我不對,非常抱歉,前輩你別往心裡去。」
裴予看向她,沒說話,臉色稍霽。
聞晚一邊說一邊把耳環取了下來,剛才被他猛地推在沙發上,蹭到了耳垂,略有發紅。
裴予的目光落到她手中亮閃閃的小首飾上,說話語調仍有些小彆扭,但總算正常了許多:「壞了?」
「鑽掉了一顆,沒事,送回專櫃可以修補。」聞晚裝進外套口袋,抬眸朝他莞爾一笑。
「我賠你一對新的。」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他皺眉,重複一遍:「我賠你一對新的。」
聞晚怔了下,無奈笑道:「那好吧。」她抬指揉著微紅耳垂,略帶打趣說,「耳環壞了還能買新的,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前輩你下次別再這樣突然嚇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真的要親我』這幾個字沒說出口,見他臉上沒有半分笑意,聞晚忽覺尷尬,止了話音。
屋內靜了幾秒,裴予突然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要親你?」
聞晚愕然愣住,第一瞬以為自己聽錯了,再然後整個人都亂了。慌亂、懷疑,燒灼感和緊繃到令頭皮發麻的感覺,齊齊湧上來。
他的目光像乾裂旱地上炙烤的烈日,強烈又直接。聞晚在他的視線下,仿佛不會動作的木頭人,僵滯愣著,度秒如年。
她正煎熬,那道迫人視線忽地移開。
「算了。」
裴予偏開頭,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他往後靠,倚在沙發背上,姿態懶散。側臉弧度完美,線條從下顎到喉結,再往鎖骨之下的更深處延長,滿是無所謂。
聞晚愣過以後,不由悶忿上涌,輕微的恥辱感如冷水澆頭,卻澆不滅她臉上因被作弄生出的熱意。她騰地站起身,頭一次,對他生出了真切怒意,一剎間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斥出了口:
「作弄人好玩嗎?前輩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你明知我是粉絲,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要故意這樣讓我緊張侷促,哪怕是看在同事的份上,就不能稍微為我考慮一下?我覺得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在你面前我已經很辛苦了,我就想保留一點點顏面,這個要求很高嗎?!」
莫名的動作,莫名的話語,惹得別人忐忑緊張不自在,最後輕飄飄來一句『算了』?氣得想踹桌子,還有一點,一丁點兒想哭的衝動,從前在家被季文拓捉弄時,都沒有這麼難堪過。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親我?是啊我不知道,不過真巧我想親你很久了!要親是嗎那就親好了----」
聞晚咬牙說完,下一秒便在裴予微怔的目光中傾身過去,伸手鉗住他的下巴,俯首親上了他的唇。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鼻尖碰著鼻尖,聞晚憤恨瞪著眼,看著他眼裡明顯未反應過來的神色,總算解了點氣。不比前幾次,她完全是出於生氣才有此舉動,什麼旖旎什麼曖|昧根本沒心思細品,抿著唇碰了幾秒就要退開。
不想,後腦勺突然扣上一隻大掌----
裴予一個翻身,猛地將她壓在身|下,一手托在她腦後,另一手攬上了她的腰。方才她手上用了點勁兒,捏得他的下巴著實疼,然而此刻被嚇住了,鬆了桎梏,主動權落入他手中。
彼此的睫毛互相觸及,撩得眼皮有些癢。
這一次不是開玩笑。
他大概不滿足於她方才那像小孩惡作劇般的蜻蜓點水,靈巧溫熱的舌尖探進來,輾轉深吮撩得氣溫似是也跟著節節升高。呼吸灼熱糾纏,她嘗到了他唇間淡淡的酒味。
----吶,果然喝了酒。
目眩神迷間,她分出一絲神智如此想著。在她進門之前,比她喝得更早,同一種香甜酒味,卻讓她覺得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聞晚像被點著的紙片,瞬間燒起來。
抗拒不知不覺變成了順從,他攻城略地,甚至作惡似得咬地她嘴唇吃痛,腰間有力的手臂更似經過熱火灼煉的枷鎖,緊緊禁錮,讓她逃無可逃。
這個吻持續了多久,聞晚不知道,她只知道腰上的手臂越來越用力,她仿佛要被摁進他的胸膛里。抵在他胸前的手,也不知何時撫上了他的肩膀,熱得連呼吸都費力了起來,就像是快要被融化,有一些煎熬,又有一些令人分不清地北天南的歡愉。
然後----然後敲門聲便響了。
她猛地回到現實,推開他的剎那瞥見他不甚清明的眸色,在門外陳執說「我進來了」的聲音中,慌不擇路衝進了小客廳旁的洗手間。
外面的說話聲隔著門傳進來,陳執問起她,聽見裴予應答的聲音,聞晚撐在洗手台邊的手用力握緊。
心跳的飛快,耳朵里鼓膜突突跳,熱得發疼。
抬頭看向鏡中,嘴唇微紅,帶一點點腫,臉上更是紅。
她擰開水龍頭,鞠起水狠狠往臉上潑了幾把,然而還是沒有半點好轉。
聞晚第一次無法直視自己。
鏡子裡那張臉……
滿是把持不住後,意|亂情|迷的靡靡之相。
.
聞晚回到公寓後,倒頭就睡,門破天荒上了鎖,第二天早上,路宜敲了足足兩分鐘的門才把她叫醒。
「你喝酒了?」
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氣,路宜皺了皺眉。
「一點點。」聞晚抬手擰眉心,「怎麼了,一大早敲我的門?」
路宜嗔她,「不早了,都快十一點了好嘛。我在收拾行李,發現行李箱壞了正準備出去買個新的,想問要不要給你帶一個。」
「不用了,我的還能用。」
路宜正要說話,忽然發現什麼,蹙眉,「你嘴巴怎麼破了?」
渾渾噩噩倚著門框快要再次睡著的聞晚怔了下,立時清醒不少。
「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咬破的……」下意識舔了下,吃痛嘶了聲,她忙不迭轉移話題,「你這麼快收拾行李,什麼時候去劇組?」
「就這幾天吧。你呢,說要拍新戲,進組時間定了麼?」
聞晚點頭,連連嗯了幾聲,推她,「你去買箱子吧。過段時間我們都不在家,誰都不用擔心誰,等我從橫店回來給你帶特產……」
路宜一頓,推開聞晚的手,轉身站回原位。聞晚以為她要吐槽,趕緊說:「哦我忘了,橫店沒什麼特產,那你給我帶好了。」
路宜盯著她,卻是道:「你要去橫店?」
「對啊,怎麼?」
「……我也去橫店。」
聞晚一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也沒跟我說。」
兩人對視幾秒,雙雙聳肩。聞晚笑道:「這下好了,不用依依惜別,等到了橫店我去找你,說不定還會在景區碰上呢,我們組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會在秦王宮拍。」
路宜看了她一眼,「我們劇組也在秦王宮。」
聞晚:「……」
「你們組是哪部劇?」
「你們叫什麼?」
兩人看著對方,抬手互指,同時開口----
「有鳳歸來!」
聞晚和路宜均愕了兩秒,過後嘆氣笑起來。
搞了半天,原來目的地還是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有替換是因為更新一直都在深夜,每天熬到凌晨,幾乎天天都是兩點多睡,太傷身體,所以想調整一下作息。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第32章
3月29日,一家娛樂網站放出了幾張照片,並撰寫標題為《『長命歌』麗妃燕俊王戲外密會,疑因戲生情》的長文,報導稱:
「近來正在熱播的宮廷劇《長命歌》收視節節攀升,一眾妃嬪娘娘也受到了網友們的喜愛和關注,除了女主角外,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恣意隨性、讓人又愛又恨的麗妃一角。前不久,麗妃自縊的劇集播出後引起了觀眾們廣泛討論,大家也在言辭間提起了和她有關的另一角色----沒錯,正是燕俊王。劇中兩人的感情線是悲劇結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巧合的是,戲裡糾葛不斷,戲外同樣也是牽扯連連,這邊麗妃剛死,戲外飾演麗妃和燕俊王的演員近日就被拍到了私下密會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