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余芳菲漫無目的的 走著走著，卻沒想到自己居然走到了原來的靖王府。

    如今這 里已經人去樓空，靖王登基成為了當今的皇上，自然是住進了宮裡，那高牆內院與這靖王府相比，不知道那個才更讓靖王爺得心呢？

    靖王爺搬走了 ，這府里的其他人也都搬出去了。李修能從世子變成皇子，又因為助新皇登基有功，封為了端王，搬去了端王府。而其他的人也是該進宮的進宮，該自己從新立府的立府，倒讓這個曾經繁榮的靖王府給冷清了下來。

    「姑娘，該回去了！」蒼蘭看余芳菲望著曾經的靖王府發呆，怕她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趕緊開口說話。

    余芳菲點點頭：「嗯，好！」

    來時漫無目的，走的倒也不覺得累，回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原來余府和靖王府中間還隔了好遠的距離。

    只是這大雪的天氣，街上連個人煙都沒有，他們想要租輛車，都沒有找到有地方開門。

    不過不知道是上天聽到余芳菲的心聲，還是余芳菲他們的運氣好，就在接頭轉角的地方，他們遇到了一個車夫，趕了一輛車，正在車頭坐著打盹。

    這樣冷的天氣，在這裡如果睡著的話，指不定會生一場病。

    瑞香眼尖一下子就看到那馬車，高興的對余芳菲請命，說：「姑娘，那兒有一輛馬車，我去給他租來。」

    余芳菲點頭：「去吧！」

    很快，那馬車夫就趕著車過來了。余芳菲等人上了車，雖然這車裡還是冷，可是同外面的街上相比，這車裡還是暖和多了。

    車子很簡陋，裡面只有兩條用舊的木凳，瑞香用隨身帶著的厚披風鋪在凳子上讓余芳菲坐下，以免凳子太涼。而她和蒼蘭則是直接坐在了木凳子上。

    馬車噠噠的朝余府的方向行去，路上，余芳菲是不是挑起窗口的布簾看看外面，結果等到這一路走完，回到余府，她都沒有看見自己想看的地方。

    到了靖王府余芳菲才想起，她居然還不知道李修能如今的端王府在何處？好笑的是，她的頭上還掛著一個端王妃的頭銜，卻不知道端王府的地址。

    余芳菲剛回到瑾園就有下人進來通傳：「姑娘，老夫人請您去惠善堂一趟。」

    剛回來還沒有怎麼歇歇腳，余芳菲又只好整理了一下儀容，也沒有換衣服了，就直接又去了老夫人的惠善堂。

    就算經歷了宮變那一幕，惠善堂還是同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改變，只是老夫人看著卻越發的老了，滿頭的銀髮，臉上的皺紋也似乎更深了。

    宮變那天，余府的人除了余顯德和余顯榮出現在皇宮裡，余府的其他人都不再，後來余芳菲才從下人的口中得知，前皇后知道余府人不肯進宮，早就派人把余府給團團圍了起來，還美其名曰為了保護老太傅，怕他不砍李修能的騷擾。

    實際是同餘芳菲一樣被軟禁起來，只不過一個是被關在了皇宮，一個是被關在了自己的府上。

    余芳菲到了惠善堂，給老夫人磕頭請了安，老夫人又讓丫鬟給她搬了把椅子坐下，這才開始談話。

    「聽說你今天出府了？大冷的天氣，出門有沒有多穿一點兒！」

    余芳菲點頭：「謝祖母關心，孫女穿了許多。」

    「嗯。」老夫人點頭，又說：「這麼久沒出門，是該出去走走，別老在府上，都給悶壞了。」

    余芳菲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說：「哪裡會！」

    「怎麼不會？你以前不是跟我說，老是悶在府里，自己都快長蘑菇了！」老夫人佯裝嚴肅的對余芳菲說。

    余芳菲臉上的笑擴大了一些，她小時候想出府玩兒，可是老夫人不准，她就在老夫人面前撒嬌，說自己在府里都快悶的長蘑菇了，沒想到老夫人居然還記得。

    「哎呀，那不是孫女以前不懂事嗎？」余芳菲辯駁到。

    「你也承認你以前不懂事了？」老夫人這話一語雙關，若是沒發覺還真沒聽出她這話里還有其他意思，不過余芳菲歷來聰慧，知道老夫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找自己，所以在聽話上自然就注意了些，這不就聽出來了。

    她收斂起笑容，一臉認真的承認：「是，孫女知錯了。」

    老夫人卻又臉上掛起了笑意，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余芳菲從老夫人的惠善堂出來，天色已經暗了，蒼蘭在一旁提著燈籠，余芳菲則是慢慢的走著。

    老夫人的話還在耳邊，老夫人的意思也已經說的很清楚。她之所以等了這麼久，首要原因也是擔心餘芳菲的病情，怕她還沒有恢復。

    現在余芳菲自己既然能夠出府了，那也就說明她的病好了。

    余府不會多她一個人，也不會缺她一口飯，但是如今的她，身份卻變得尷尬起來。是走是留，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全憑她自己的意思了。

    老夫人說下次李修能來的時候，邀他去見見余堯，看來也是要提讓余芳菲去端王府的事情了。

    夜涼如冰，晚飯過後，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丫鬟們早早的熄了燈休息，房裡只有那角落的炭盆還發出微弱的亮光，紅彤彤的，像暗夜中幽冥的眼睛。

    余芳菲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新皇終於登基了，李修能成為了端王，三王爺一黨也都落馬，她的使命似乎也都完成了，一切又回歸正軌，可是物是人非，她已經再沒有了當年那些恣意人生的瀟灑。

    葉南霜依然跟隨葉大將軍和她的夫君會了西北，余顯德也開始在宮裡當值，就連孫懷信白天的時候也被自己給徹底拒絕了。

    她那些可以跟她一起玩鬧的夥伴一個個都離開了。杜若？她怎麼還敢再去撩撥他的心，此生最好是再也不見才好。

    突然袁何那張臉出現在了腦海，多年前一身小廝打扮，稚氣未脫的臉，初見時溫潤如玉宋鈺的臉，跳出凡塵遁入空門淨無的臉，眼裡心裡只有書本的袁何的臉，哪一張臉才是真正的他？

    他如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