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朽木白哉

    不是余芳菲自 己不想直接把想法告訴祖父，而是祖父說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她和葉南霜玩耍他不反對，但她是余堯的孫女，就不要想著學武，只要每日念好書就行了。

    余芳菲把自己能出府 的消息讓蒼蘭傳給了李修能，兩個人約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余芳菲也終於開始了自己的學武生涯。

    第一天回來 ，余芳菲就累得差點躺在床上起不來，第二天去上學時都還覺得雙腿發顫。連續一個星期以後，這樣的情況才稍微好了一點。

    余芳菲學武沒有瞞著余顯德，因為她還要三哥幫忙打掩護呢，而且他也想讓三哥和自己一起練武，將來真的要去軍營，就憑几條狼犬，自己不會武功也是分分鐘就被別人秒殺的下場。

    所以余芳菲覺得李修能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不如就一次教她和余顯德兩個，也省的余顯德自己再去找老師了。

    跟著李修能學武近一年的時間，余芳菲覺得自己很用功，很努力再學習了，可是在李修能看來卻連扎個馬步也是不合格的。

    可憐余芳菲還為此費了多少腦筋，可惜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什麼都沒有學到，唯一還能讓她安慰一點的是自己的身體倒是變得強壯了許多。

    這一年裡個子也拔高了起來，以前臉上的嬰兒肥也慢慢消失不見，人也是變得越發的清麗纖細起來。

    這當中收益最大的人，卻是余顯德。余芳菲覺得自己沒有學武的天賦，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項天賦的基因都被遺傳給自己的三哥了。

    不過才一年的時間，余顯德的武功進步可以說是非凡，現在普通的三五個人是近不了他的身，就連對上蒼蘭這個已經學武多年的正經武林人士，余顯德也能夠遊刃有餘的過上十幾招。

    拿李修能的話說，余顯德就是余府的另類，他應該是出生在將軍家，而不是生在太傅府。

    還好余顯德和大哥余顯榮都與父親余聖哲長相相似，否則余芳菲就該懷疑，余顯德是不是太傅府抱錯的其他人家的孩子了。

    沒有學武天賦的余芳菲漸漸對學武失去了興趣，到了練武的場地，練習時也開始有了懈怠，若不是李修能一次次的拿話激她，余芳菲想她肯定早就放棄了。

    「李修能，我真的不想再練了，你讓我休息一下吧！」余芳菲累得有氣無力的靠在一顆樹幹上，一邊用手絹擦著汗，一邊可憐兮兮的央求著李修能放過自己。

    「余芳菲，當初可是你千方百計求我要叫你武功的，現在才學了一年你就不想學了，你是看不起你自己，還是看不起我的武功。」李修能一身玄色勁裝，身姿挺拔，神色嚴肅的站在余芳菲的面前教訓到。

    「我太累了，想休息一下都不行嗎？」余芳菲現在連靠在樹幹上給自己擦汗的力氣都沒有了，索性身子一滑坐在了地上。

    也不顧自己那一身上好的絲綢一副會不會被刮破，坐在地上她就不想起來了。

    「好，你想休息多久？我陪你，休息好了我們再練。」李修能也在余芳菲對面盤腿坐了下來，手自然而然的拿走余芳菲手上娟帕，幫她擦著額頭的汗水。

    「一會兒，我就休息一會兒。」說完，她身體微微後仰，頭靠在樹幹上，杏眼微閉，不遠再說多餘的話。

    李修能就靜靜看著這個漸漸在長大的女孩，眼神落在她的眉上，眼角，鼻子，最後停在余芳菲紅潤的小嘴上。

    「咕嚕」一聲，李修能盡然不自覺的吞了一下口水。他尷尬的側過頭去，看向其他方向，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見余芳菲睜眼看過來。

    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從對面傳來，李修能這才發現，余芳菲居然已經累得睡著了。

    見她靠在樹幹上的身體漸漸有倒在地上的趨勢，李修能想也沒想就坐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阻擋著，避免余芳菲摔下去。

    一股少女的清香夾雜著淡淡的汗味傳入李修能的鼻子，他直覺肩上一重，余芳菲的頭就靠了過來。

    李修能不敢亂動，怕驚醒了她，只能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膀睡著。直到感覺時間差不多，余顯德快要練完了，他才試探著開口。

    「阿菲——」

    余芳菲沒有回應，李修能又輕聲喊了一下，余芳菲還是沒有回應。

    「三妹，我練完了，你今天練得怎麼樣？」余顯德的聲音中氣十足，從另一面傳過來，把正在美夢中的余芳菲瞬時吵醒了。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發現李修能還在自己的旁邊，就像做錯事的學生被老師抓了一樣，小小聲的說：「我睡著了！」

    李修能站起身，輕輕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只是了一句：「時間到了，回去吧！」

    余芳菲在他背後坐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想著越來越自大，還真把自己當老師了。

    然後也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站了起來。

    余顯德也剛好走進，沒有注意到余芳菲是剛剛才睡醒，只是一味開心的說：「小妹，你不知道，今天我居然可以和蒼蘭對上四十招了，相信很快我就可以超過她啦！」

    「三哥，你真厲害。」余芳菲是由衷的稱讚，自己雖然學的不好，可是兄長學的好她也高興，與有榮焉。

    今天余芳菲他們回去晚了，走到半路就看見杜若出來迎接他們。

    如今的杜若已經不再像余芳菲初見時候的樣子了，身姿頎長，卻依然顯得纖弱，穿著一襲他常穿的天藍色圓領窄袖袍衫，臉上是一貫的淡然，如清風拂雨，氣質清冷。

    「杜若哥哥——」余芳菲老遠就認出那個人影是杜若來，歡快的喊了一聲，也不顧身體的疲憊，就快步奔了過去。

    眾人都說杜若性子涼薄，不易近人，可是在余芳菲覺得，卻並不如此。在大哥忙碌的日子裡，有了杜若時常的陪伴，余芳菲覺得自己依然是最受寵的小妹。

    杜若會給她收集很多她喜歡的書籍，還會在自己懶得看得時候，在一旁細細的讀給自己聽，他還時常能變出一些有趣的玩意兒，總是讓余芳菲覺得意外又驚喜。

    他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不苟言笑，在余芳菲這兒，他的笑容是溫潤的，如春風拂面，讓人覺得舒爽，舒心。

    「瑾兒，今天怎麼回來晚了？」杜若淡淡的笑了一下，溫和的揉了揉余芳菲有些凌亂的髮髻，就像家人一樣，關心的問到。

    「今天走的遠了些，所以回來晚了。」余芳菲隨口說到。他們練武的事情除了余顯德和蒼蘭外就沒讓其他人知道，所以在杜若面前，余芳菲也沒有說。

    但是杜若卻早就知道她每天出門都在做些什麼，只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她的身後，在她有需要的時候才出手幫助，其餘的事，余芳菲想要做什麼他都不會去干涉。

    「今天去了香聚樓，給你帶了愛吃的點心，讓人送去瑾園了，你回去後記得吃。」杜若走在余芳菲身邊，輕聲的交代著。

    余芳菲點點頭，說：「杜若哥哥最好了。」

    說完又開口問：「今天你也出門了？」

    「嗯！」杜若點點頭，「有點事，所以出門了一下。」

    「哦，那你這麼快就忙好了？」

    「我的事情都好處理，」杜若簡單的回答，並沒有往深處說。

    余芳菲也點頭，心想她的事情卻不怎麼好辦。她好像給自己找了一個大大的麻煩。

    「瑾兒，明年我想下場考試。你希望我能考的如何？」就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杜若隨意的問道。

    余芳菲也沒有思考就回答了：「當然是考得越好就越好了，杜若哥哥，你可是狀元之才。」

    臨末余芳菲還不忘誇獎杜若一番。

    杜若則輕聲笑了：「瑾兒這麼說，我如果沒有考個狀元回來，豈不是會毀了我再你心中的威名？」

    余芳菲搖頭：「不會，杜若哥哥不管怎麼樣在瑾兒心裡都是最好的。」

    杜若又笑了，伸出細長白皙的手掌又揉了揉余芳菲的頭髮，嘴裡喃喃的說到：「希望永遠如此！」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回了余府，余芳菲自然是回了自己的瑾園去找杜若給她帶回來的點心了。杜若卻沒有回自己的澄園，而是去了余堯的書房。

    余堯的書房內，杜若靜靜的站立在一旁，余堯則是坐在自己的書桌後，定定的望著這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學生，問：「你是否真的考慮好了。」

    杜若點頭：「是的，學生考慮好了。」

    余堯頓了頓，才開口：「你既然決定了，那就放手去一搏吧！只要你盡力了，最後結果如何，都不重要。」

    杜若卻不認同餘堯的話，回答：「學生一定會考出一個最好的成績回報老師的。」

    書房的門關上，余堯看向已經沒有杜若影子的門口，心想：當初自己應下他祖父的承諾收他做學生，就已經看書他將來必定大有所成。如今他只有十三歲的年紀就來告訴自己要下場去應試，還告訴自己他一定會拿回一個好成績。

    也不知道事實究竟如何？只是他的心思這樣的深沉，不知道自己那個整天不務正業的孫女是否能察覺到？真是讓他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