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花宴有緣

    余芳菲絞盡腦汁想了許多的可能都沒有猜出來的問題，在推開余堯書房的大門見到余堯時，就一下真相大白了。

    她覺得自己這一年似乎和花宴有緣，而且都是些上層人物辦的花宴。

    前面剛和大夫人娘親參加了靖王妃辦的賞春宴，這次居然又有人請她們去參加宴會了。而且這個人還來頭不小，居然是宮裡的皇后娘娘。

    原來宮裡有一大片荷塘，占地極廣，種滿了荷花蓮藕，每年盛夏，荷花開的最艷的時候皇后娘娘都會舉辦一場賞荷宴，下帖子邀請王公貴族極朝廷重臣的家眷入宮欣賞，端一個與民同樂的稱號。

    往年太傅府里也會收到賞荷宴的帖子，不過帖子上從未說明哪些人必須到場，但今年卻不一樣，送帖子的太監特意只會，讓太傅余堯的孫女余芳菲務必參加。

    這也不得不引起余堯的重視，所以才會讓余芳菲到外書房來談話。

    余芳菲聽後倒是覺得無所謂，不就是個皇宮嗎？現在的時候，什麼北京故宮，瀋陽故宮她也去參觀過的，這個時代的皇宮應該也差不多，她不會跟個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一樣東張西望的。

    余堯想的卻和余芳菲想的不一樣，自己這個孫女年紀小，卻聰明早慧，所謂樹大招風，她有這樣的能力必然會招人嫉妒。

    而且有了她上一次在靖王府的那一番言論，外面的人早就把她傳得神乎其神，如今恐怕是已經傳進了宮裡，讓皇后娘娘都已經知曉了。

    能的皇后娘娘的垂青固然是好事，但是皇宮那樣的地方，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之地，多少人進的去，出不來，更何況芳菲還是一個這樣小的孩子。

    余堯看著余芳菲小小的身子，語重心長的說道：「瑾兒，此去皇宮不比府中，你需步步謹慎，時時小心，務必少言。你祖母會帶著你一起參加，一切行事，都需聽祖母的吩咐，切記萬萬不可自己逞能強出風頭，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原本沒把這次宴會放在心上的余芳菲聽余堯如此吩咐，心中也正視起來。這宴會上難道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她低垂著頭，小心認真的回答：「瑾兒明白，一切聽祖母的訓示。」

    余堯還是放心不下，又再次開口：「瑾兒，樹欲靜而風不止，切記萬事要忍耐，一定不能強出頭，有任何事情，一定告知祖母。在宮中不要離開祖母半步。」

    「是，瑾兒記下了。」余堯說的如此鎮重，余芳菲的心裡也不由得緊張，可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以同樣鎮重的口吻回答。

    今天是余芳菲和祖母一起進宮賞荷的日子，余芳菲照例起來一個大早，不似祖母身上有誥命需著同等級的誥命服飾，余芳菲穿的衣服就要稍微隨意一些，卻也要莊重不能失了儀德。

    大夫人給余芳菲準備的是一套翠綠色的緞地繡花百蝶裙，莊重也不輕浮，頭上依舊綁的是雙丫髻，只是這髮飾就比上次去靖王府的時候貴重的多了，是一對鑲珠赤金雕花步搖，那珠子據說是南海才產的南珠，珠圓玉潤，品質上乘。

    馬車在宮門口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以祖母的品級是還沒有辦法在宮中有行車的權利的，所以接下來的路程，就只能用雙腿來完成了。

    余芳菲記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只記得他們剛到的時候天才見亮，此刻卻已經日上三竿了。起初的時候，她還能感受到兩隻腿酸麻脹痛，到後面就只記得機械的行走，變得沒有知覺了。

    祖母擔心餘芳菲走不動，要抱她，卻被余芳菲委婉的拒絕了。祖母年邁，自己走這麼久的路都已經略感吃力，更不要說加上自己，那兩個人可能走到天黑或許都走不到那十里荷塘去了。

    余芳菲他們到目的地的時候，宴會的正主皇后娘娘自然還沒有到。她和祖母就站在一顆樹蔭底下乘涼。

    望著眼前這一望無際的碧綠，就像詩中所云『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一般，果然撐得起這十里荷塘的稱呼。

    有宮女端來清涼解暑的西瓜，祖母給余芳菲拿了一塊，讓她慢慢吃著，不要中暑。余芳菲小口小口慢慢吃著，滴溜溜的一雙大眼睛趁機打量著四周的賓客。

    因為至今為止她也就出府過一次，認識的人也不多，不過四周看了看，還是見到了幾個眼熟的人。

    比如那天在王府見過的杜夫人和她的兒臣杜翎兒，當時余芳菲還在想莫非杜姓在這裡是個大姓，府里有一個杜若，這裡又有一個杜夫人。

    到後面回府後，余芳菲才知道，根本就是自己想錯了。杜這個姓整個京城有點名望的也就成國公府了。這個杜夫人就是成國公夫人，杜若的繼母。

    她之所以如此熱情的邀余芳菲和杜翎兒一起玩，無非就是想和芳菲的娘親打聽杜若在余府的情況。

    余芳菲在心中嗤之以鼻，暗想無事獻殷勤，醜人多作怪。

    所以這次再見到兩人，余芳菲就沒有心情再去搭理，只是當做沒看見，眼神一掃就從她們身上略過去了。

    岸上的人三五成群，有的躲在樹蔭底下，有的歇息在涼亭中，或談天，或裝作看風景，也有如余芳菲一般大小的小孩在一旁躲著吃些點心瓜果。

    余芳菲掃視了一圈，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正準備將注意力從新回到自己的西瓜上，卻突然望見離他們不遠的另一顆樹下，有一個比她稍長些的小女娃，正一手一塊西瓜，左一口右一口大快朵頤，吃的不亦說乎。

    余芳菲一下來了興致，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會兒，心想這是哪家的姑娘？這性子也真的太爽利了些，讓她這個想要裝下淑女的人在一旁看著都有些汗顏。

    她把手裡的西瓜吃完，又用身上帶著的手帕擦了擦手，這才從新提起頭，準備跟在祖母身邊做一個乖乖女。

    卻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扯了她兩下，余芳菲沒有理，想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過了片刻又有東西扯了她兩下，而且這次明顯比上一次更用力。

    余芳菲稍稍轉過頭，就看見剛才吃西瓜的女孩現在正站在她的身邊，女孩身量比余芳菲略高，穿著一身蔚藍色的煙水百花裙，頭上也是挽著兩個髻，帶了一根寶藍點翠珠釵，一雙清麗的鳳眸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余芳菲。

    見余芳菲轉看著她，便衝著她狡黠的一笑，低頭偷偷在她耳邊說到：「我知道你剛才在偷看我呢！」。

    余芳菲也客氣的朝她笑了笑，想著她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邊的，自己怎麼都沒發覺呢？嘴上卻卻也不相讓的說著：「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呢？」

    女孩一聽忍不住要笑出聲，說：「沒想到你嘴還很厲。」

    說完就移步站到余芳菲面前，很鄭重的向她介紹自己到：「我叫葉南霜，父親是葉千勇，如今在西北鎮守邊關。」

    余芳菲一聽，居然是那個驍勇善戰的葉將軍的兒臣，心中頓時驚愕。據聞葉將軍年紀輕輕卻武功卓絕，兵法詭異，為朝廷多次擊退外敵，皇上親封威遠大將軍。

    如今鎮守邊關，卻沒想到她的兒臣居然會在京城出現。

    不過轉念一想，邊關重地，戰事頻發，眼前的葉南霜還這么小，如果遇上戰爭，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成為敵人的刀下魂，倒不如待在京城，還更加的安全。

    「我叫余芳菲，是太傅余府家的孫女。」對於這樣一個英雄的兒臣，余芳菲還是很樂意交往的，而且看她的行事也不是那些矯揉造作的世家小姐，正和余芳菲的性子，她可不願意整天陪著人演戲。

    葉南霜又笑了，說：「我知道你，那次在王爺府你讓世子送花去寶華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余芳菲有些尷尬的點點頭：「讓你見笑了。」

    葉南霜卻搖頭：「你不知道，在京城你可是出了名了，靖王府的相思月季有多少人都是想看不能看，因你一句話，那寶華寺的山門都快被擊破了。」

    余芳菲一聽，有些吃驚，不禁問：「有這麼誇張？」

    葉南霜很肯定的點點頭，說：「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了！」

    「哦！」余芳菲心想，她可沒料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大，誰叫那個小子想看自己笑話的，不讓他吃點虧他不長記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跟自己作對。

    葉南霜又拉了拉余芳菲，把她帶到一旁，然後說：「聽我娘說，你是晚春時候出生的，生日跟我是同一天，不過我比你長一歲，你該叫我姐姐。」

    余芳菲沒想到，兩個人還這麼有緣，連生日都是同一天，既然葉南霜都自稱姐姐了，余芳菲也不扭捏，同樣很大方的喊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南霜姐姐了。」

    「好，我就叫你芳菲妹妹。以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果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去幫你揍他們。」

    余芳菲一聽，果然是將門之後，連說的話個話都三句離不開打架。她想想她身邊能幫忙打架的，以前三哥算一個，現在葉南霜也應該算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