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惻隱之心

    成國公府倒不是沒有腦子不清醒的，不過要看用在誰的身上，對於杜若，他們似乎有種打算就好像是要讓他自生自滅一般。

    說起杜若小朋友，也確實是個命苦的孩子。他和余芳菲比起來，兩人的處境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兩個極端。一個受盡家人的寵，一個受盡家人的厭。

    唯一能得點安慰的就是，杜若的運氣還不算太背，在他祖父老成國公去世之前，幫他找了一個好老師——就是太傅余堯。

    余堯是個愛才心切的人，見杜若小小年紀就能學富五車，也不介意他的身世，欣然應允答應替他授課。

    說起杜若就不得不提一下成國公府，這個從前鼎盛的家族，在老成國公去世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幾年時間便迅速沒落了下去。

    杜若的父親就是現在的成國公，杜若的親娘早在生下他以後就一命嗚呼，男子沒有什麼為妻守節的顧慮，沒過多久杜若的後母，成國公的繼室就進門了。

    起先老成國公還在，世子的位置還在杜若的父親身上，等到老成國公去世，杜若的繼母也已經成功生下了兒子，所以杜若這個原本的嫡子，本應該享受世子尊榮，結果陰差陽錯就落成了現在的結局。

    世子的位置還空著，自然也就輪不到杜若了。繼母當然都是疼愛親生的孩子，對於前任留下的孩子自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能拔掉。

    不過還好，這個繼室還算有點良心，對杜若倒是沒下死手，不過就是不讓他出現在國公爺面前，把他趕去偏僻的院子住，吃穿用度上也就跟個庶子差不多待遇而已。

    也因此讓小杜若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當真就成了那個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

    在府里其他人的眼中就同個隱形人也相差無幾了。

    余芳菲也是在後面才知道杜若平日裡過的竟是這樣的日子，所以當祖父說要讓杜若就住在余府以後，余芳菲什麼也沒有說就當做默認了。

    而後就去了老夫人跟前，一邊撒嬌一邊討好的，讓老夫人給他多添幾身新衣裳，因為他個子長了，可是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去年的，手腕腳腕露出來，明顯就短了。

    杜若在余府住的院子就安排在了知學苑附近，一是方便他上學，另一個也是和余府的家眷隔開一些距離，以免外人說些閒話。

    澄園，余芳菲是杜若搬來以後的第一個客人。

    澄，水清定也。這是余堯親自題的名，其言不言而喻。

    余芳菲走進園子，四處看了看。園子不大，卻打掃的很乾淨；僕人也就四個，兩個小廝兩個婆子，不多可也夠用。

    比起家中兩個兄長的居所明顯是小了，卻顯得安靜。余芳菲點點頭，心中滿意，這樣的安排對杜若來說應該更適合他讀書，祖父並未對他有偏頗。

    遙遙望去，一個清瘦的人影留在窗前，是杜若正在窗下看書，眉目微攏，薄唇青抿，應該是看入迷了，所以並未注意到余芳菲的到來。

    他身邊的書童眼厲，一眼就看清來的是余芳菲，正想提醒主子，余芳菲卻擺擺手，及時阻止了下來。

    然後慢慢踱步到一個樹蔭下，丫鬟給她找來一把小杌子，余芳菲就安靜的坐在樹蔭下，一邊打量著澄園的景致，一邊靜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