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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華山老叟滿臉歡笑的哄阿橦,「師公帶你去捉麻雀,好不好?」阿橦猶豫了下,正想說「好」,卻聽孟賚溫和的反對,「天熱,不去了。」到時玩瘋了,一身是汗,容易著涼。

    華山老叟沖孟賚翻翻白眼,叫道「咱們打一架!我贏了,阿橦聽我的;你贏了,阿橦聽你的!」

    孟賚微笑著搖頭,「打什麼架,有辱斯文。不如咱們比比寫字做文章。誰寫得好,阿橦聽誰的。」

    華山老叟怪叫「你明知我不會寫字做文章!」孟賚也笑道「你明知我不會打架!」阿橦在孟賚懷中幫腔,「不會打架!」

    你有一個幫腔的,我有倆!華山老叟回身拉過張勍張勱,「你們兩個臭小子說說,該怎麼比,比打架還是比寫字?」

    張勍皺皺眉,不說話。張勱笑道「不如這樣,三局兩勝如何?一局打架,一局寫字,一局下棋。」

    張勍瞪了張勱一眼。張勱近來迷上下棋了,每逢華山老叟和張並師徒二人下棋,他必是盯著看,看得津津有味。他說的是三局兩勝,其實打架、寫字都不用比,肯定是一比一平,直接下棋就完了。

    「下棋!下棋!」阿橦拍手叫道。於是就這麼定了:下棋定輸贏。張勱快手快腳的把棋盤擺好,請華山老叟、孟賚坐好了,自己在旁邊觀戰,阿橦也端端正正坐在一邊,看得很專心。

    張勍搖搖頭,跑去練習輕功了。等他從林中捉了幾隻山雞回來,棋局形勢已經很明朗:孟賚處在下風,可以說是敗局已定。

    張勱心中嘀咕:怎麼會這樣?爹跟師公下,總是贏的;爹跟外公下,總是輸的。為什麼外公會下不過師公呢?張勍淡定瞥了弟弟一眼:傻小子,讓外公心裡不痛快了吧?看娘親怎麼收拾你。

    張勱見孟賚又落了一子,急道「外公,不能……」阿橦板著小臉拉拉他,「觀棋不語!」她是常看張並下棋的,被悠然訓了無數回,「觀棋不語真君子。」

    你懂什麼?外公這一子落下,真是輸定了知不知道?張勱白了妹妹一眼。

    阿橦也白了他一眼,然後小手一揮,把棋子全撥亂了,華山老叟急得跳腳「阿橦,莫要搗亂!」孟賚心中歡喜,面上偏裝模作樣的訓斥,「胡鬧!」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看我家阿橦,多聰明!

    阿橦沖華山老叟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甜甜叫「師公」,華山老叟笑罵道「這小丫頭,跟她娘一樣,又鬼又壞。」低頭看見棋局還是跺腳嘆息,只差一步就要贏了呀。

    華山老叟、孟賚二人相約:三日後再戰一局,到時不要這幫小鬼觀戰,兩人清清淨淨的下一盤。

    三日後,華山老叟把張勍張勱的功課交待好了,讓他們自行練習,自己安心和孟賚在後花園涼亭中下棋。悠然帶著阿橦,招待來訪的悅然、玫姐兒母女,玫姐兒是悅然的長女,已是十七歲了,即將出嫁。

    玫姐兒帶著阿橦玩翻花繩,悅然、悠然姐妹二人閒閒說些家常。「依然妹妹這相貌,這品格兒,真真讓人刮目相看。」悅然讚嘆道,她是心中有感概,八叔一個外室女,身份何等低微,竟也能在盧家穩穩站住腳根,丈夫敬重,公婆慈愛,這些年一直無子,婆家也只是讓她靜心調養,並無旁的話。

    「只是,我有時莫名覺著……她跟嫣然實在太像了。」悅然本想說些什麼,卻又改了口。悠然知道她疑惑的是什麼,只微微一笑,把話岔開了。

    孟依然比起孟嫣然,身材、面目、聲音、氣質、言行舉止,都有所改變,想瞞住人並沒什麼問題。只有一個人是她很難完全瞞住,就是她丈夫盧二公子。枕邊人,太熟悉了。所幸孟依然的鬼神之說,把這一切都給了很好的解釋。

    孟依然已是真正長大了。即使房嫵小姐丈夫亡故,房氏母女重回盧家,房嫵的眼神又落到盧二身上,孟依然都能淡定面對,毫無驚慌之態。孟賚問及此事,她微笑答道「些須小事,我能應付。父親不必掛心。」

    安然不必說了,從小就老成;欣然嫁入高門,雖然過得順風順水,卻也一直是小心持重;悠然更是事事如意;如今孟家五姐妹中,反倒是長女悅然,最讓孟賚操心。

    悅然在廣州過了十年出頭的幸福生活,回京後又處於長興侯夫人淫威之下,很不適應。悅然和鍾氏一樣,面對苛刻的婆婆,根本沒有應對的良策。鍾氏一度再三央求孟賚「老爺好歹想想法子,讓她公婆回廣州罷。」令得孟賚很是頭疼。

    倒是悅然知道後跟鍾氏不依,「娘切莫如此。我如今已有兩子兩女,丈夫又跟我一心,怎麼便在婆家過不下日子了?我也要學著跟婆婆相處。再說玫姐兒快出嫁了,難不成將來她也不會應對婆婆,爹爹再想法子去?」

    鍾氏想想也是,總不能出嫁的閨女在婆家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娘家人便要事事出面。「你要處處小心,莫被你婆婆欺負了去。」鍾氏殷殷囑咐,悅然滿口答應。

    玫姐兒即將出嫁,悅然跟孟爹學,也寫了一個又一個難題出來,要玫姐兒一一作答。玫姐兒跟阿橦玩了會兒,偷空拿了張白紙出來,「五姨幫忙給看看。」有些難題她實在不會,今兒是求教來了。

    悠然看到紙上的題目,樂了。這題目完全模擬孟家,問的是:如果你嫁了老二,婆婆帶著守寡弟媳婦常住你家,該如何應對?

    敢情鍾氏當年不會解決的問題,悅然也不會。這還真是母女。悠然樂呵呵拿起筆,用她獨有的「悠然體」,寫了一個不醜不俊的「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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