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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福寧長公主到了鳳儀殿,跟皇后說了半日家常,皇后見她神色鬱郁,以為她是為了任渥星的事,摒退眾人,低低道「若他老實了,召他回府也可。」皇帝、太后是一般的想法,任渥星太囂張跋扈,欺凌福寧公主,那自然是不行的;但若任渥星收斂點,讓他回府也未嘗不可,總之都是為了福寧公主好。
福寧長公主含笑搖頭,「我孫子都有幾個了,還想不開麼?要他回來作什麼,自尋煩惱。」
皇后看小姑子的神情,不似作偽,心中疑惑起來:那她是為了什麼呢?除了任渥星,福寧公主應該並無旁的煩心事。
「盈盈這孩子……」福寧長公主欲言又止。
皇后也是苦笑。任盈是福寧長公主唯一愛女,芳齡十四,皇帝親賜了「清河郡主」封號,現下開始擇婿,禮部給擬了多少年少才俊她都看不上,近來才透出口風,她竟是看上了五皇子。
五皇子,還未開府,未封王爵。若說親表兄妹,也算般配,可五皇子志向遠大,一心想求娶重臣名將之女。福寧長公主是夠尊貴了,任家,卻沒有兵權。
而且,福寧長公主同皇后幾十年姑嫂,同患過難的,情份非同一般,她是死忠的太子黨,只支持嫡長子。
「我已把她關在家裡,不放她出門惹事,」福寧長公主苦惱道「母親一再問起怎不見盈盈同來,我費了不少功夫,才掩蓋過去。嫂嫂,怎生想個法子,讓小五早點就藩罷。」五皇子走了,任盈也就死心了。
「小妹說的是,」皇后極是贊成,「早些令小五就藩,咱們盈盈便也無事了。盈盈還小呢,先平息了這事,消停過兩年,慢慢挑揀著。」
「哥哥不許咱們過問政事,」福寧長公主很是無奈,「若咱們開口,卻是不好。嫂嫂,你快想個法子。」她本不是有政治才能的公主。
「本來,文官是可用的,」皇后凝神道「可是文官上的奏摺多了,皇上都不理會。如今,依嫂嫂看,要麼,用靜妃;要麼,用吳王。」
福寧公主聽皇后細細說了,微微吃驚,「哥哥不許咱們干預政事,怎麼靜妃可以?」一個宮中妃子,居然說出令皇子就藩的話來,還平安無事。
「她舀肚子裡的孩子說事,說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必要寧家安分守己,必要五皇子安守本份,皇上也無話可說。」皇后微微皺眉。
「哥哥,到底是怎麼想的?」福寧公主低聲問。皇后只是搖頭,「不知。儲位大事,咱們哪裡知道。」
「太子都立了。」福寧公主想不通,太子已立,皇帝哥哥還想折騰什麼呢?
皇后沒有說話。自古以來,立為太子卻不能繼承大位的,又豈在少數。
「嫂嫂定要早日設法才好。」福寧公主臨分別又交待道,她愁著呢,不能總關著女兒呀,心疼。
福寧公主回到昭陽殿,直到天快黑太后才放她們婆媳二人出宮,臨別又拉著手交待「無事便進宮來,帶上盈盈。還有小磊,跟他說,外祖母想他了。」
福寧公主回到自己府邸,欣然捧著大肚子接了出來,臉上似有淚痕,「怎麼了?」福寧公主拉著欣然追問。
「沒事,沒事,妹妹沒鬧。」欣然忙不迭的說道。
福寧公主沉下臉,去了任盈的閨房。「你鬧什麼?你四嫂懷著孩子呢,都不知道心疼她!」
任盈叫道「我管她呢,誰讓她硬要攔著我的?她算什麼,也敢攔我?」
「她是你嫂嫂!怎麼管不得你?」福寧公主氣得發抖。任盈年紀最小,未免嬌慣些;皇帝登基時任盈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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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要見五表哥!」任盈跺腳發著脾氣。任誰哄勸也不行,嚇唬也不行。直鬧到晚上,鬧得累了,才沉沉睡去。睡夢中,還夢到了她風流灑脫、玉樹臨風、舉世無雙的五表哥,一身長衫,立在花樹下為她吹笛子,那悠揚的笛音,直吹到人心裡去,吹得人心醉了。
福寧公主頭疼欲裂。任磊垂頭喪氣道「打也不行,罵也不行,哄也不行,我是真沒轍了。這要不是家醜,我便去岳父那裡討主意了。」岳父的女兒,一個一個都教得很好。
任岩夫妻二人心中是贊成嚴厲管教的,卻不好說出來,只沉默不語。
欣然眼珠轉了轉,「娘,我有個想頭,娘聽聽可行不可行。」附耳到福寧公主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福寧公主凝神細思,半晌,點了點頭,「可行。欣兒去做吧。」欣然俯首應道「是。」
回房後任磊問「小欣快告訴我,你是什麼主意。」欣然昂起頭作驕傲狀,「說不得,說不得。」賣起關子來。
見任磊伸指頭到口中,要呵癢,忙笑道「我說,我說。」笑倒在丈夫懷裡,低低在他耳邊說了。任磊喜道「我媳婦兒真聰明!」
平北侯府。
「四姐姐回京城過年?這可是好,爹爹能見著寶貝女兒,還有外孫女了。」悠然聽說安然要回來,也是高興。安然是個省心的好姑娘,似乎從來不惹事,不惹麻煩。很是善解人意的樣子。
孟賚嘆道「好是好,若你大姐姐也能回來,更好了。」長女久居廣州,好幾年沒見面了。
「父母愛子女,則為之計長遠,」悠然掉起文來,「做父母的,知道子女過得好,便心安了。大姐姐在廣州是神仙日子,爹爹應當為她高興才是。」悅然在廣州,沒有公婆管束,夫妻相得,有子有女,其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