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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這名喚夜鶯的黃衣女子,跟悠然差不多高低,眉眼五官極像,只是氣質截然不同,悠然是明淨散朗,黃衣女子則是嬌媚入骨,更隱隱有之色。

    杭嬤嬤久居宮中,見過的各色宮中妃嬪美人多了,卻沒見過風塵女子,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正無奈時,卻聽黃衣女子媚聲道「嬤嬤,今夜是命奴服侍侯爺麼?」說話時眼波流轉,極是勾人心魄。

    到了這侯府,便被扔進浴桶中好一通洗刷,「把脂粉全部洗掉!」威嚴的男子聲音命令著,難不成,這侯爺只喜歡素顏女子?

    自己素顏也不差的,黃衣女子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不是憑這副好相貌,能過得這般順風順水麼。

    「奴定會好好服侍侯爺,」夜鶯吃吃笑道「爺要怎樣,便怎樣。」

    杭嬤嬤哪聽過這樣的話,臉紅了起來,直想罵句「!」卻憚於形勢,並不敢開口。若這夜鶯真跟夫人有甚瓜葛,唉。

    這邊杭嬤嬤問不出黃衣女子來歷,深為苦惱。那邊孟家父女、張並面面相覷,也是不得要領。

    「我本是看她跟悠然有些相像,想帶回府中,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也算一件功德。」張並悶悶不樂,本是一番好意,這舞女好歹跟妻子生得有些相像,不忍她淪落風塵,「誰知回府後她洗掉脂粉,把我嚇住了。」

    張並先是自己呆看許久,直待黃衣女子貼上來糾纏才覺醒,忙拉了悠然來看。

    半路卻想起這黃衣女子來得奇怪,千萬不能被她知道實情,不能被她看見悠然。便命杭嬤嬤布置起來,和悠然在裡間觀望。

    這一觀望,原來神氣活現的悠然便呆傻了。

    「找個莊戶人家,把她嫁了。」三人都曾這麼想過。仔細想想卻是不可行。

    這夜鶯十指纖纖,明顯是吃慣穿慣的,又一副相,如何甘於做個村婦?

    若說嫁個殷實人家,哪個殷實人家肯娶這樣的人做正妻,除非是做妾了。若她真和悠然有些淵源,她做了妾,總不是光彩事。

    更怕,這黃衣女子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若是背後有人想跟平北侯府過不去?

    無論如何,這跟悠然長相一模一樣的風塵女子,實在太刺眼了。

    「怎麼遮住這個女人?」三人都頭疼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念子懆懆,視我邁邁」出自《詩經?小雅?白華》,《白華》是一首怨詩。

    懆(cǎo)懆,憂慮不安。邁邁,猶「蔑蔑」,輕慢貌。一個是思念心上人,憂慮不安;一個態度反轉而輕蔑。果真是一個人太愛另一個人,便會受到輕視?

    愛自己,多愛自己。

    今天真早!哈哈。自從前天早上北京下雨,一直覺得自己好似感冒了,今晚早早的睡覺去。親們也要早睡啊,天慢慢冷了,適合早睡。

    109 中心藏之

    「我這陣子本來就變笨了,」悠然懷中抱著個小巧的紅玉手爐,口中抱怨道,「再遇上她,更沒主意。我不管了,爹爹和夫君想辦法。」深秋了,真是冷,這大晚上的,還是早早上床睡覺是正經。

    難題,讓男人解決去。

    孟賚見悠然面有倦色,一迭連聲道「快歇息去,快歇息去!」

    悠然回了內室,張並跟著進來,追問「有沒有不舒服?」妻子變笨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旁的事。

    「沒有啊。」悠然很是滿足,自己沒有孕吐,胃口好得很。能吃是福氣啊。見丈夫一臉不放心,一臉不相信,想了想,說「就是有時候,很想發脾氣,尤其想對你發脾氣。」

    想發脾氣?可是,她近來待自己極好,極溫柔,張並懵懂不解。

    「看你這麼累,又捨不得。」悠然嘆口氣。這是全職家庭主婦的悲哀嗎,其實家務也很煩很耗精力,可是總感覺沒工作似的,等到在外打拼的丈夫回了家,似乎只有悉心侍侯的份。

    不只這個時代的女人如此,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天朝,如果女性做了全職家庭主婦,一樣是沒保險沒保障,一旦丈夫變心,財產、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法律不保護,沒辦法。

    「傻丫頭,」張並心中感動,「往後若想發脾氣,便狠狠打我好了,莫捨不得。」

    安置好了妻子,張並回到廳堂,見岳父沉著臉坐在官帽椅上,連茶也不喝,只瞪著自己。不由得心虛起來,上前陪不是,「都是我慮事不周,累岳父憂心了。」大晚上的,聽到消息便趕過來,還不是怕閨女吃虧。

    如果是一般的年輕男子,岳父這樣愛管事,定會心中不悅,甚至會面上表露不滿;張並卻不會。他從小缺乏家人關愛,孟賚的管束也好,黃馨的囉嗦也好,全部甘之若飴。

    「這樣事體,為何要讓悠兒知曉?」孟賚板著臉訓女婿,「便該瞞著她處置了。」

    張並低頭認錯「岳父教訓的是」,只是自己帶回舞女的事不少人知道,若瞞著悠然,還不知她會不會瞎想。倒不如實情告訴她。

    孟賚見張並態度恭順,心中氣順了些,兩人細細商議了,決定還是先把這黃衣女子密密看管起來,「看人如何發招吧」,孟賚嘆道。這背後不知有什麼人,有什麼居心。

    接下來的時日,杭嬤嬤忙碌起來,命人日日盯緊黃衣女子,細細觀察她言行,總想從蛛絲馬跡中,看出些端倪來。

    看來看去,這只是個容貌艷麗的、沒頭沒腦的風塵女子,徒有一副好軀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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