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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我家嫣兒,今年二十歲,」孟賚聲音中帶有一絲傷感,「她還有未來幾十年要過,賢婿,你還要跟她一起,過上好幾十年。」

    盧二公子低聲答「是。」

    「她有不好的地方,賢婿慢慢教導便是,卻要切記,你和她,要過一輩子!」孟賚聲音越來越緩和,語氣越來越親切。

    盧二公子恭敬應了,以為事情該到此為止了。卻還沒有,孟賚接下來又考了他課業,直考得他一身汗。

    「久已不弄這些了。」孟賚笑道,「我家五小女幼時,常拿這些考較她,不過是逗小女孩玩耍。」

    「五妹妹,會這些?」盧二公子傻呼呼問道。

    「這些,我家女兒倒背如流!」孟賚淡定答道。

    盧二公子一頭的汗。小姨子都能倒背如流,岳父這是嫌自己笨呢。爹娘都不嫌自己沒功名了,岳父嫌?

    「賢婿方才提及子嗣,」孟賚溫和說道「若你二人有了孩兒,讓孩兒學誰好些?」

    盧二公子一身大汗的出了書房。嫣然還等在門外呢,忙迎上去,一臉擔心,「爹爹說什麼了?」

    盧二公子訕訕道「無事,無事。」

    嫣然拿出帕子替丈夫擦汗,心中抱怨,爹爹也真是的,幹嘛這麼逼他?

    嫣然到底學聰明了,回盧家後,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說出來,令盧尚書頷首,令盧夫人無語。

    盧尚書回頭對夫人笑道「孩子說得不錯,正該如此。」

    盧夫人微笑道「老二家的年紀雖輕,顧慮卻很周到。」回一次娘家,就變聰明了。

    嫣然恭敬道「媳婦不懂事,請婆婆多教導。」

    盧夫人見她柔順,倒也一笑作罷,她能日日如此,何苦弄什麼二房,沒的倒折騰得盧家家宅不寧。

    兒子兒媳都退下後,盧尚書埋怨妻子,「早說了,孟家必不能答應,看看,果然是這樣。」

    盧夫人不以為意,「老二家的如果懂事,你當我樂意呢。孟家也該再教教女兒。」

    「我看孟家女兒都挺好,要不,平北侯能看上麼?太后和皇上、長公主能看上麼?」盧尚書是老好人脾氣,不願得罪人。

    「那兩個,倒真是好的。」盧夫人笑道「都是落落大方。只咱老二家的,有些造作。」

    「算了,次子媳婦,能有多好。」盧尚書很知足,「咱家老二,跟老二家的,正相配。」

    「我看著呢,還是我兒子要好一點,」盧夫人跟丈夫調笑著,這事就算過去了。

    「孟家六姑娘婚期快到了,到時候咱們到哪家喝喜酒?」夫妻二人商量著,決定盧尚書去公主府,盧夫人去孟家。

    福寧公主府。

    福寧公主手拿長長的嫁妝單子,取笑兒子,「小磊這下可闊了,娶了位妝奩豐厚的妻子。」

    「說來話長,事情呢,要從范仲淹說起。」任磊存心逗娘親開心,「范公發達以後,族人凡有上學上不起的,娶妻娶不起的,他老人家全部資助;嫁女時更是陪嫁比聘禮多出好幾倍,說:我閨女一輩子不用婆家養!」

    福寧公主喜滋滋聽著。

    「岳父岳母給這麼多陪送,就是告訴我:我閨女不用你任磊養!不許待她不好!一片愛女之心啊。」任磊見福寧公主高興,越說越上勁。

    「我兒子,好像比之前有學問。」福寧公主突然說道。

    從小愛舞槍弄棒的人,連這種典故都知道了。

    「這個,舅兄告訴我的;不對,是,襟兄告訴我的。」任磊臉紅了,還有些結巴。

    經受不住福寧公主玩味的眼神,任磊又坐了片刻,落荒而逃。

    兒子,這麼快便跟岳家這般熟了。福寧公主既是欣慰,又有些傷感。

    要娶媳婦了,是大人了。這般依戀自己的兒子,也要離開自己,和另一個女人雙宿雙棲了。娶兒媳,是喜事麼,是喜事麼?

    作者有話要說:「豈弟君子,遐不作人?」出自《詩經?大雅?旱麓》,「和樂平易好個君子,怎會不去培養青年。」

    自我表揚一下,我今天很勤奮!早上睡了個懶覺起來,就不停的寫呀寫呀,寫到現在!求表揚!

    98誰能執熱

    「父親還是不回來?」魏國公府一處優雅的庭院中,薔薇花架下,立著一個滿懷愁緒的年輕人。他二十□歲年紀,衣飾華貴,容貌俊雅,卻面帶煩色,正是魏國公府世孫張慈。此刻,他正為自己父親出外遊玩,久久不歸而悶悶不樂。

    世子夫人林氏坐在花架下悠閒自得的喝著茶,她憐愛的看眼高大英俊的長子,微笑道,「隨他吧。」自己這丈夫,從來便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如今更加沒用了,竟為了躲張並的婚禮出外遊玩去了,竟一去不歸。倒是每日有信來,卻也只是跟魏國公和國公夫人問安,並無多餘的話。

    他竟說沒臉見張並這侄子。真好笑,張並有什麼可抱怨的,誰家庶子外室子不是為嫡子鋪路的?張慈是未來的魏國公,他的兄弟們,合該為他效力。

    「你父親遊山玩水,樂得很,由他吧。」見兒子還是鬱郁,林氏開解道。其實她更想說,你父親便是在家,也是毫無用處,只是這心裡話實在刻薄,萬不能當著兒子的面說出來。

    張慈揮拳打在身旁的槐樹上,心煩的叫道「都怪我。若不是我處事不當,父親也不會見都不願見我。」張錕一向是位和藹可親的父親,可是出了那件事後,張錕先是氣得要對張慈動家法,被魏國公喝住後雖不再追究,卻是對張慈失望透頂,以至於不願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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