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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張銘帶著夫妻二人到祠堂里拜了神位,看著空蕩蕩的祠堂發了會愣,也只好罷了。阿並這麼倔強,說也沒用。
過了一會兒,張釗和張錦也來了,喝了侄媳婦茶,張釗送了副西洋項鍊,「知道悠然喜歡舶來品」,張錦送了副王澹齋的《草書平安帖》,「侄媳婦是書香門弟的姑娘,書法定是精通的。」
其實一點也不精通,悠然卻只道謝收下,好珍貴的書貼。這要一不小心再穿回二十一世紀,該值多少錢呀,想想就熱血澎湃。
張錦見了悠然,先是驚艷,繼而心中暗暗嘀咕,「怎麼跟阿馨長的這麼像。唉,不過比阿馨落落大方多了,阿馨總是縮手縮腳的樣子。可惜了她那副好模樣。」
想到那個比春光更明媚、比月亮更美麗的女子,張錦悵然。自古紅顏薄命,也不知她是活著,還是已經去了。
卻是突然回想到一件重要事情,指著悠然道「我,我見過你!」
那年在坐忘閣,不是見過她麼?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
張錦興奮起來,兩眼發光。「阿並,說老實話。」逼著張並坦白。
張並只微笑不語。張釗和張銘都好奇,「怎麼回事?」
張錦卻不告訴他們,「這是我們叔侄倆的秘密。」張錦和張並兩人向來要好得很。
這小子,讓他嘴緊,總有一天得讓他說實話!張錦笑吟吟想著得意事,笑吟吟和兄長、侄子一起飲酒,直喝至酩酊大醉。
張並親自帶人送張錦、張釗到魏國公府大門口,又把張銘送回青川公主府,方急急回了家。
青川公主府。張銘醉態可掬,「公主,今兒我真是高興,太高興了。」
青川公主溫婉的笑笑,命人「煮醒酒湯來,服侍駙馬飲用。」又命人將張銘扶進房去。
一幫人等好容易把醉醺醺的張銘扶到臥房,哄他喝了湯藥睡下,方去稟報公主「駙馬已睡安生了。」
青川公主眉宇間閃過一絲厲色。那野種成親了,娶媳婦了,他高興成這個樣子?
想到那個野種做下的事情,青川公主漸覺怒不可遏。吳王哥哥在京中經營多年,禁衛軍更是久已拉攏在身邊,本是胸有成竹的奪宮,卻被那個野種一力破壞。若不是那個野種投靠了皇帝哥哥,這會子,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是誰,還不一定呢。
吳王到底是自己親哥哥,若座上皇帝寶座的是他,自己可不是如今這副模樣,只能躲在家中裝貞靜,裝賢惠。
皇帝哥哥雖是仁慈,究竟是隔母的,哪裡會對自己親熱會照看自己了?只是面子上和氣罷了。
就算只是為了皇室聲譽著想,皇帝哥哥也不會對自己這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做什麼,反會令自己安享榮華,好成就他友愛兄妹的好名聲。只是,權勢就休想了,只剩下一個空殼而已。
孝武皇帝不喜先帝,為先帝擇配時挑了富寧侯的幼女,溫柔和平,卻無甚見識;先帝在時根本不是生母秦貴妃的對手,常被秦貴妃打擊得縮在皇后宮中不敢出門,更擺不出母儀天下的架子。
可如今的太后,名正言順是天朝女子中第一人,那份威儀,竟和先帝在時大不相同。
自己的母親秦貴妃,卻是已被逼殯葬。
當日赫赫揚揚,把中宮皇后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寵妃,如今已是一抔黃土!世事何等難料!
奪宮失敗,無話可說,這世上本就是成王敗寇;可生母秦貴妃被逼殯葬,情何以堪!這殺母之仇,如何能不報!青川公主素日溫柔的臉上,此時出現隱隱的殺氣,這殺氣一點點升騰,漸漸,青川公主面目扭曲猙獰起來。
皇帝哥哥,位子已是穩穩的,我奈何他不得;太后娘娘,原就是中宮皇后,她的位子是她該得的;只有那本該是野草一般卑微的張並,不該立在朝堂之上,他那提不起的出身,配麼?
青川公主冷笑起來。這陰冷的笑聲,在這溫暖的春夜中聽來都令人膽寒,牆角侍立的小宮女,嚇得恨不能縮進牆裡去。
作者有話要說:「婚姻之故,言就爾宿」出自《詩經?小雅?我行其野》,翻譯得斯文一點,「因為婚姻關係,日夜與你同在。」不斯文呢,可以直白說「因為結婚了,跟你一起睡。」
84 或出入風議
張並匆匆趕回家,已是日暮時分。悠然興致勃勃的視察了廚房回來,正坐在房中眉飛色舞的跟水杉討論番柿能做什麼菜。
「姑娘嫁了人,還是這般風趣兒。」水杉抿嘴笑。
莫陶馬上一本正經的糾正她,「要改口叫夫人了。」水杉紅著臉福了福身,「一時忘情了。」悠然不以為意,「只有咱們三人在,有什麼。」認識十年,這點子情份是有的。
莫連已是嫁人後出去單過了,水杉卻是嫁了孟家廚子大姚,兩口子一起跟了來;眼下貼身服侍的只有莫陶和白果。
要說鍾氏做嫡母有時也很盡心,她很好興致的給悠然陪嫁了四個十五歲的美貌小丫頭:明艷的綠珠,清秀的綠蕪,溫婉的綠思,清麗的綠茜。
人親生女兒都沒有這個待遇呢,悠然當時只能很誠懇的道謝。卻不怎麼理會這四位,到新家後更令莫陶將她們打發的遠遠的。「住最偏遠的房子,每日給些針線活讓她們做,沒事別讓她們出門,更不許在我眼前晃。」眼不見心不煩。
聽外面有丫頭高聲稟報「侯爺回來了。」正說著番柿汁怎麼做的悠然只好意猶未盡的住口,站起身來迎接,溫文爾雅的身姿,親切周到的態度,「侯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