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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大毛衣服也沒有,不只悠然沒有,嫣然和安然也沒有,「一絲一縷,當思來之不易。就穿去年的吧。」鍾氏淡淡說道。嫣然和安然心下都叫苦,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去年的衣服都小了呀,卻也不敢什麼,只低頭應「是」。
悠然去年還在廣州,廣州的天氣,哪裡用得著穿大毛衣服。所以她是根本沒有。
欣然自是已有了新的,卻偏偏說是去年舊的,誰還敢拆穿不成?
孟賚前陣子忙昏了頭,送走大女兒後有一天才不經意間發現這些,氣得夠嗆。他已懶得跟鍾氏理論,很費勁,現在不管跟鍾氏說什麼孟賚都覺得很費勁。
「太太剛說了就穿去年的,您立碼去置買新的,不是跟太太明著打別麼?」孟賚可不會看著自己親女受凍,想要去給幾個庶女全去置買新的,悠然勸著他。「緩緩吧,現在還不到最冷的時候。」
明著打鐘氏臉,可不是好事;不說大的,單說鍾氏惱火起來,再給幾個庶女旁的小鞋穿,就更麻煩了,真會家無寧日的。
孟賚不管對鍾氏有感情也好,沒感情也好,面上他都會給嫡妻應有的尊重,若鍾氏真鬧將起來,會很棘手。
所以孟賚很不耐煩。任由鍾氏如此,絕不可能,總要想出妥當辦法才行。
悠然抱著孟賚的胳膊,笑吟吟勸著煩燥的老爹「英吉利有位國王,叫做查理一世,他的女兒們曾在法蘭西落難,大冬天的沒炭火取暖,只能躲在被子裡凍得發抖,公主還這樣呢,何況我們。何況我們也不是沒有炭。沒什麼了,不必多想。」
對於任何一個家庭,經濟問題都是大問題。孟家的問題在於男女主人經濟力量不對等。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使得孟賚很多年來在經濟上虧欠了鍾氏,這也是悠然會一股腦把外放三年賺到的財物全交給鍾氏的原因:就當替我爹還你這麼多年來經濟上的付出了。
悠然不喜歡欠別人的。前世如此,今生也如此。
悠然還喜歡很坦蕩的生活。不喜歡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不做就是不做,明著告訴你,我就是不做。
個人性格如此,談不上好壞。妥當與否,又另當別論。做人,不要違背自己的天性。
生下來是顆辣椒苗,偏要長成顆茄子,那又何必。不是誰都能大紅大紫的。
不是誰都適合扮淑女。
深夜。一個人影悄悄溜出孟宅。
街角。一個高大沉默的男人正等著她。
「少爺就要出發了吧?能不能帶上我?」莫懷是個有雄心的女子,渴望做大事。
「大軍集結已畢,整裝待發」張並答到「女子就不必上戰場了。打仗是男人的事。」
雖是意料之中,莫懷還是很覺失望。這次遠征只集結軍隊就用了兩個月時間,集中了全帝國的精銳部隊,這樣一場宏偉的戰爭,武功高強的自己卻無緣參加。
「孟家可還太平?」張並終是不放心,她曾落水幾乎至死,誰知後宅還有多少陰險。
莫懷把近來的事細細說了。
張並聽完,沉默半晌,命莫懷「回去吧。好好服侍。」莫懷應聲走後,張並一個人緩緩走了回去。
高大孤獨的身影,透著莫名的蒼涼和悲愴。
自己想要勝利班師後才正式訂婚,是不是想錯了?張並耳邊仿佛迴響起許先生的話「你若凱旋歸來,勢必位高權重,那時再聘娶孟家庶女,身份地位十分不配!惹人猜疑!」
可若現在訂婚,將來自己若有死傷,她怎麼辦?自己班師回朝後若功高震主,受到猜忌,性命堪憂,甚至連累家人,她怎麼辦?
能不能有個兩全的辦法?張並一個人緩緩走著,慢慢想著。
京城冬日的清晨十分寒冷,悠然冒著刺骨的寒風,循例至孟老太太、鍾氏處請安過後,去了學堂。
學堂里只有她和孟正宇、孟正寬三個學生。欣然等小姑娘冬日冷天是不上學的。
小宇的功課越來越好了,悠然笑彎了眼睛。
孟老爹準會高興的。他嘴上雖不常說,悠然卻知道他是關心孟正宇功課的。這個過繼出去的兒子,一樣是他心愛的孩子,他關心孟正宇的前途。
要是能再關心下孟正宇的感情,就更是個好父親了。悠然暗想。不過,有鍾氏這樣的妻子,想要從感情上關心孟正宇這個兒子,還是有點費事的。
這天中午,悠然頗有些意外的見到了孟正宣。
咦,他不是該在國子監住讀的麼,聽說春闈快到了,用功到了瘋狂的程度。
不知為什麼,悠然總覺得孟正宣臉有些紅。是冬天的緣故麼,不像啊,倒像是害羞。
孟正宣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深了悠然的懷疑。唉,難道真是哪個少男不懷春?
孟正宣猶豫再三,終於狠下心來,結結巴巴的說出一件事情,原來上個月鍾煓拉著他喝過一次茶,「大表哥不能這麼傻讀書,也該消閒片刻。」孟正宣被小表弟纏得沒辦法,真上茶樓喝茶、聽說書、聽唱曲兒,玩了一會兒,不想唱曲兒的小姑娘,因生得美,被個惡少調戲,鍾煓這個「玉人」性子最是火爆,打抱不平,把那惡少打了一頓,救下唱曲兒的小姑娘。
「好極!」悠然拍手,「正該如此!」
應該還有吧?夸完悠然就等著聽下文。
孟正宣紅了臉,吭哧半天,方說出茶樓雅間有位姑娘,雖是少女身份,卻是俠義心腸,直接出手資助唱曲兒的小姑娘銀兩,讓她有錢回老家,買塊地安份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