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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悠然怒極反笑,「我哪敢?爹爹早吩咐過,三嬸嬸年輕守節,孟家該厚待她。三嬸嬸這些年來寄居我家,老爺太太都待她甚是客氣,我怎敢頂撞?」
怡然聽她口口聲聲說不敢頂撞,卻又明著提「守節」、「寄居」,不由得又氣又急,一時口不擇言,叫道「嚴太太是你至親長輩,你只有聽從的,怎可反駁?」
悠然漸漸怒不可遏。「……就讓那個嚴太太做她的至親長輩吧。」晚間見了孟老爹,悠然惡狠狠說道。
孟老爹把悠然攬到懷裡,心疼的說道「看把我閨女氣的。」
「那個嚴寒也是個沒爹的,她也是個沒爹的……」悠然本是一腔惡毒,話未說完卻驀地停住,怡然並不是多壞,只是幼年喪父導致的性情不夠開朗為人不討喜,自己是不是太沒有容人之量了?
孟老爹見悠然本是惡狠狠發脾氣,話還沒說完卻一副惆悵表情,知女莫若父,孟老爹溫和的說「爹知道你不是個狠心的孩子。就算她們惹惱了你,你也就是說幾句狠話撒撒氣,真讓你做些什麼,你是不會的。」
悠然熱淚盈眶,到底是親爹,太了解自己了。
「老太太有沒有為難你?」孟賚對自己親娘實在是沒有信心。這麼多年了,凡遇到自己兒女的事,老太太就沒有一次是不添亂的。
「有。」悠然淡定的說道「老太太看嚴太太怒沖沖的走了,氣得要對我動家法。我說,要打就打人看不見的地方,省得晚上爹見了心疼,老太太想了半天,沒打我,罵了我一頓就罷了。」
悠然料定,孟老太太心懷鬼胎,她不敢讓孟賚現在知道事情始末,所以是不敢打人的。這時候動了手,事情還瞞得住嗎?
知道愛女險些被打,孟賚心中後怕,罷了,這個女人,留不得了。有她挑唆著,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犯糊塗。
「你說的這個,讓嚴太太做怡姐兒的至親長輩,倒真是可行。」孟老爹這句話把悠然驚到了。
孟賚沉吟道「怡姐兒的事,我不是不上心。跟幾個要好同僚下屬都提過,人家一聽是喪父孤女,先就犯了難;再一聽是你三嬸教養長大的,一個個避之不及。」
若單說怡然是孟賚嫡親的侄女,倒真不至於無人問津。只是幼年喪父本就兆頭不好,是個福薄之人;再加上胡氏鄉村無知婦女,能教出什麼好孩子來?所以孟怡然的行情,真是很不樂觀。
「若說嚴家,家世雖單薄了些,倒還清白,嚴寒那小伙子和怡然差不多年紀,羞澀得像個姑娘,不像個能欺負媳婦的。」孟賚真覺得嚴家其實不錯。
「可是,婆婆厲害啊。」悠然提醒。
孟賚失笑,「又有誰家婆婆不厲害了?嚴太太出身舊家,性情雖孤僻,卻守規矩,不會過份為難兒媳的。」只要依著規矩來就好,規矩再大也是不怕的。
父女二人商議的同時,丁姨娘和嫣然母女也在密談。
嫣然也不是鐵石心腸,那天丁姨娘踉踉蹌蹌逃走後她又痛哭一場,一大半倒是為了心疼自己親娘,等到丁姨娘再次鼓起勇氣上門,嫣然半推半就的,母女二人也就和好了。
「小五就要倒霉了,看她這回怎麼辦。」嫣然幸災樂禍的笑道。
丁姨娘無語的看著自己閨女。她一臉聰明相,怎麼遇事就不肯好好想想呢?外放三年養成的習慣,孟悠然天天晚上要到孟賚書房去的,父女二人天天見面,有人想打孟悠然的主意,當孟賚是個擺設?
嫣然看到丁姨娘的神色,忙解釋道「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是和怡然、蔚然一起看看熱鬧而已。
「就是怡姐姐跑出去指責小五的時候,我也沒出面,還是和蔚姐兒躲在一邊看熱鬧。」嫣然洋洋自得,覺得自己真聰明,能置身事外。
丁姨娘嘆口氣,算了,她能做到這一步,也就算不錯了。若換到從前,恐怕她連冷眼旁觀都不會,直接給人當槍使了。
「姨娘只有你和宇哥兒兩個。」丁姨娘幽幽道「只盼著你們兩個都好,我別無所求。宇哥兒現在有個好先生,想來老爺是把他放在心上的,他定會有個好前程;姨娘只擔心你。好姑娘,不管心裡怎樣,面上你定要做出孝順長輩、友愛姐妹的樣子來才好,你爹爹才喜歡。」
嫣然都答應了,丁姨娘又遲疑道「說起來,五姑娘倒是常陪著宇哥兒做功課……」
嫣然惱火道「就她會討好賣乖,不過是給小宇講講書,送個筆墨紙硯,騙得爹爹滿口說她好。」
丁姨娘只有苦笑,這個女兒,讓人說她什麼好。她的親弟弟,倒讓五姑娘這異母姐姐操心著功課,她還說人家是討好賣乖。
「再怎麼說,她這麼看著管著,宇哥兒的功課真好了不少。前陣子還得了老爺的賞。」丁姨娘委婉道。
「跟她有什麼相干?那是孫先生教的好。」嫣然耿著脖子不肯承認。
丁姨娘知道不能勸,旁的也不敢多說,也不敢在女兒院裡久坐,交待了定要事事小心,方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韃靼使節來京求和,邊境戰火停息,皇帝心情大好,身體也好了起來,已能參加早朝,眼看著朝廷局勢越來越穩的時候,孟家卻發生了一連串的亂事:
悠然貼身褻衣被盜;某天孟老太太在內宅請客時,特地召悠然做陪,嚴太太的獨子嚴寒羞澀畏縮的拿著件女子褻衣跑出來,還沒開口說話,已被眼疾手快的莫懷姑娘出手制住、拖走,在場的夫人太太們個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