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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6:42 作者: 春溫一笑
那男子正是張錦,急急忙忙的要去尋張並顯擺剛弄來的鳥,擺擺手令莫利莫懷起來,正要問她們張並忙完沒有,卻不經意看見了避在一旁的悠然,頓時愣了。
「阿馨。」張錦迷迷糊糊的叫道「你是阿馨?」
莫利大急,擋在悠然前面,微笑道「六爺眼花了,這是位不認識的姑娘,六爺快過去吧,莫失了禮。」
張錦滿腹狐疑,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相像的人,這小姑娘比當年的阿馨年紀還小一些,氣度卻是不凡,淵亭岳峙一般,阿馨是個丫頭,唉,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張錦畢竟是世家子弟,驚愕之下教養還在,回過神來忙連連道歉,低頭快步走了。
悠然神色不變,出門上馬車,回了孟宅。
孟老太太毫不疲倦的又命她去見客。這次是位中年寡婦,黑衣黑裙,一臉的嚴肅冷漠。
「嚴太太最是和氣的,家裡只有位獨子,年紀輕輕已有秀才功名,十分爭氣。」胡氏得意洋洋的說道。
大嫂顧氏給了她很大的啟發。先斬後奏,庚貼換了,大媒請了,其餘人不同意又能怎樣,還能讓孟家家醜露出來?少不得幫著遮掩,就連老太太也顧不住娘家了。
五丫頭的事也是一樣。只要老太太同意了,換了庚貼,難不成表哥還有機會翻悔,再不樂意也晚了。
給她一個不近人情的寡婦婆婆,讓她將來說不出的苦,想到總是霸著表哥的這小庶女將來要過的苦日子,胡氏便覺著無比快意。
天氣漸漸涼爽,邊境也傳來好消息:韃靼人退兵了,譴使求和。
作者有話要說:「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出自《詩經.小雅.桑扈》,兕觥(sì?ōn?):牛角酒杯;?(qíu):彎曲的樣子;「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可以譯為「彎彎牛角杯中,溫溫美酒色清香濃」,接下來的一句是「彼交匪敖」(賢者交往從來不倨傲),這首詩里酒和人一樣的,酒性柔和,人不驕傲。
57、不戢不難
雲雁紋錦滾寬黛青領口對襟長褙子,素色潔淨,不染纖塵.連花飾都是衣料自有暗紋鏤花,打扮得十分淺淡。
這般淺淡的打扮,嚴太太還是不滿意,用挑剔的眼光打量悠然片刻,直言道「五姑娘小小年紀,如此奢華。」
孟老太太嘆息「這是我次子的寶貝姑娘。我這次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寵孩子。」胡氏也在旁湊趣,「是啊,二伯慣孩子是出了名的。」
嚴太太心下一寬,想到丈夫早逝,獨子寒哥兒尚幼,族中眾人口中說得好聽,卻無人伸手相助,正要結個親家來提攜寒哥兒才好。這五姑娘雖是庶女,身份差了些,好在長得還行,儀態舉止也還過得去,又這樣得父親寵愛,若娶了她家去,寒哥兒有個岳父幫襯總是好的。
寡母獨子,無人幫襯,娶個庶女雖嫌丟人,卻也顧不得了,兒子前程要緊。
想到此處,嚴太太儘量溫和的對悠然說道「以後不可如此。服飾要樸素,不可奢華。」
孟老太太和胡氏都在一旁幫腔,三個中老女人對悠然嘮叨起來,悠然實在不耐煩,笑吟吟道「這可難了。三嬸吩咐我打扮得素淨些,我自是聽長輩的話,這已是我最不奢華的衣服。再樸素的,可沒有了。」
嚴太太皺起眉頭,這小庶女居然敢這樣跟親長說話!板起臉道「那就再制新的!」
悠然天真浪漫的樣子,「我衣服多得穿不完,多少新衣一次沒上身呢,為什麼要再制新的啊?」
「你的衣服太奢侈了。」顧慮到寒哥兒的前程,顧慮到寒哥兒要岳家提攜,嚴太太耐著性子教導悠然。
「那再制新衣,豈不更奢侈?」悠然笑咪咪做不解狀。有本事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我滿柜子的衣服穿不完,再制新的反倒是樸素?
嚴太太被駁得面紅耳赤,心中火氣噌噌噌往上竄,誰家兒媳敢這麼跟婆婆說話?反了她了!
嚴太太氣得指著悠然說不出話來。悠然小孩子家無知無識,還是一臉笑容的看著眾人。
胡氏緊忙扶著嚴太太撫慰,又對悠然斥道「大膽!敢頂撞長輩!」
悠然笑嘻嘻,「三嬸真風趣。我好言好語請教嚴太太,怎麼就成了頂撞長輩了?這個道理,三嬸教教我。」給人安罪名也是個技術活好不好,就胡氏這樣的,只會瞎吵吵,瞎添亂。
屏風後看熱鬧的怡然覺得悠然輕視嘲笑胡氏,忍不住跑了出來,一臉氣憤的訓斥悠然,「長輩說話,哪有你回嘴的份兒。」她是打心眼裡看不慣孟悠然,庶女比嫡女過得都逍遙。
悠然本是死過一次的人,自命為看開了,自命為豁達,這時心中的怒火卻一點一點升騰起來。
孟悠然不管出身再怎麼卑微,她是名正言順可以住在孟宅的人,她是孟賚的親生女兒,孟家的正經姑娘;而這些女人,孟老太太依家規習俗該跟著孟大伯,胡氏和孟怡然該住在泰安老家守著孟賁靈位渡日。這三個本不該住在孟宅的人,在孟宅過著安富尊榮的日子,還要來尋趁悠然,敢是閒瘋了?
是不是有胡家血統的女人,全都腦子不清楚?
悠然覺著自己的想法惡毒起來。這陣子白天陪孟正宇做功課,晚上還要彩衣娛親,孟老爹和黃馨心情都不好,哄完這個哄那個,日子過得十分辛苦,偏這些女人,一個兩個還跑來找她麻煩。
長輩?胡氏就算了,再怎麼不好她占著名份;那嚴太太,算是哪門子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