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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確實贏了。」

    因為天降竹馬，無往而不勝。

    -

    時間來到三月末。

    自從野進入職場以來，加班成了常態。

    走出寫字樓，他垂眸看了一眼腕上錶盤，時針指向午夜十二點。

    同事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點宵夜，他沒來得及回答，視線里突然出現了一輛熟悉的瑪莎拉蒂。

    和沈星陌的車，同款同色。

    從野輕蹙眉頭，心底湧出了一個近乎不可能的猜測。

    下一秒，車門打開，車裡的人走出來。

    沈星陌穿了一件墨綠色的夾克外套，手虛虛搭在車門上，朝著從野輕勾唇角：「上車吧。」

    從野邁起步子，一步一步，走下石階。

    他的視線始終聚焦在沈星陌身上，眼底冒出的不可置信，被沈星陌盡收眼底。

    沈星陌替從野打開車門，比了個「請」的手勢：「知道你加班加得厲害，沒想到這麼厲害，等了你好久。」

    上車後，從野繫上安全帶，才回過神：「怎麼回來了。」

    「Mterm都考完了，翹課來的。」沈星陌戴上墨鏡，側過眼看著從野，「不過我只能待四天，陪你過完生日第二天就走。」

    從野心中一跳。

    沈星陌神色如常，踩下油門，像是問他有沒有吃飯一樣的口氣：「你買的機票能退嗎？」

    沒等從野接話，她接著說道：「之所以提前三天回來，是怕你比我提前飛到美國，那就白搭了。」

    沈星陌之前並未和從野說過她生日期間會回國。

    這次只是為了給從野個驚喜。

    從野深深地凝著她，半晌，輕啟薄唇：「你怎麼知道我會飛美國？」

    他確實提前很久就和上司請了三天假，加上周末一共五天，為了跟她過個生日。

    對此他緘口不言，因為想給沈星陌個驚喜，沒想到，沈星陌卻預判了他的預判。

    沈星陌揚起眉眼，胸有成竹地說：「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守信的人，而且，我也是。」

    去年的生日，他們就約定好了，以後的每年生日，他們都要一起過。

    即使如今他們暫時分隔兩地，她也會遵守這個誓言。

    沈星陌深知，從野的想法也跟她一樣，兩個人每天都聊天，卻唯獨對生日這麼重要的話題避而不談，明顯各自都在暗戳戳地準備給對方一個驚喜。

    好在這次終於是她搶奪先機，殺了個從野猝不及防。

    在等紅燈的空隙，沈星陌喝了一口水，對從野說：「而且這只是第一個驚喜，等到生日那天，還有大的。」

    從野跟沈星陌對視。

    其實驚喜什麼的，對他而言，都無足輕重。

    他此刻只想趕緊把她扯進懷裡。

    該怎麼形容此時他的心理狀態呢。

    好像甘之如飴地等了十幾年，就是為了今天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刻。

    從野低笑一聲，面朝沈星陌，目光灼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二十四歲生日那晚，和雙方父母吃了個飯，沈星陌拉著從野，驅車來到湖邊。

    這天，霖越下了一整天的雨，一直到晚上才停，氣溫比前些天降了好幾度。

    從野將外套搭在沈星陌肩上，手沒收回，懶散地問：「怎麼帶我來這兒。」

    沈星陌捏著他的衣角，努努嘴：「你不會忘了這裡是哪裡吧。」

    「怎麼會。」

    一年多前，他們就在這個地方，一起看了一場跨年煙火。

    沈星陌抬起下巴，專注地看著從野，漆黑的瞳色里倒映出他挺拔的身軀。

    「從野，跨年夜的那場煙花，是你為我放的吧。」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猜到的。」沈星陌聲音像柔和的晚風，「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的，是我太遲鈍。」

    那天，在從野的倒數聲中，煙花適合時宜地綻放在天空之中。

    哪有那麼剛好的事情。

    除非是早就排演過許多次的場景。

    從野眼睫微顫，喉間低低地溢出一聲「嗯」。

    沈星陌勾起唇角：「你也知道，我最討厭欠別人的，所以。」

    她語氣稍頓，仰起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從野有所感應地跟隨她，抬眸，望著無邊無際的黑色夜空。

    「三。」

    「二。」

    「一。」

    在倒數聲後，幾十枚五彩繽紛的煙火如花束，在天空爭相綻放，又撕扯成一條一條的彩色光束，落在了蕩漾的湖面上。

    從野雋朗的五官也隨著煙火的光，忽明忽暗。

    這天只是個平凡的周四，湖邊卻突然燃放起了煙花，絢麗程度更甚跨年的煙花秀。

    不用想就知道，這場煙火，是沈星陌為他燃的。

    從野的目光，從天邊的煙火，挪回沈星陌身上。

    是他從小時候就喜歡的女孩。

    比星辰更閃耀，煙花更絢爛。

    沈星陌帶著點傲氣，底氣十足地說：「你也知道，我沈星陌，向來都是大手筆。」

    她吊起眉梢，清麗的眉眼裡迸射灼熱的光。

    在震耳欲聾的煙火燃放聲中，沈星陌淡聲貼在從野耳邊說：「生日快樂，從野。」

    從野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喉結輕輕滑動。

    良久。

    沈星陌對從野提議道：「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都來這裡看煙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