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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葵籽帶著餘熱，就能讓它慢慢熟透，香味徹底激發出來，既不會夾生也不會發苦。

    剛炒出來，顧明芸就撈了一把，砸吧了兩口，「確實挺香得的，可我覺得還是五香花生好吃。」

    蘇清瑤笑了笑，「油葵籽清炒出來，乍一吃挺普通，可怪就怪在，越吃越上癮，越吃越欲罷不能。」

    顧明芸剛開始還不肯相信，等真的嗑上了，確實是越嗑越香，越吃越上癮，明明沒有五香花生味道好，可吃起來就是沒夠。

    倆小的埋頭吃著，蘇清瑤等油葵籽晾乾了，裝了兩搪瓷缸子給勞改處送去，順便把昨天蒸好的粘窩窩裝好送過去。

    這粘窩窩是用江米麵做的，如玉般白生生的粘窩窩上嵌紅紅的大棗，白的白，紅的紅，看著就誘人。

    勞改處施奶奶她們正在家裡縫補衣服，雖說現在日子好了，能吃飽飯，甚至托著清瑤丫頭的福，能常常吃點好的改善伙食，可穿得棉襖裡面加厚了，外面還是照舊打著補丁，這才不打眼。

    顧明萱坐在施奶奶下首幫忙，她翻年就二十了，在村里都算是老姑娘，親事還沒影兒呢，在村里這境況，婚事終究還是耽擱了。

    可是蘇清瑤知道，後來就算平復了，顧明萱同樣醉心於考古，整天天南地北的跑，一輩子都沒結婚。

    蘇清瑤聊開門帘，看見並排坐著的兩人，笑著說，「施奶奶，你們縫衣服呢？」

    施奶奶聞聲，抬頭笑著說：「清瑤丫頭來了，快炕上坐，炕上暖和。」

    這炕盤的是火炕，在側邊填上柴火，燒上一會兒，整個炕就熱烘烘的，坐在上面手腳都是暖和的。

    蘇清瑤坐在炕上，炕頭高，她的兩條腿耷拉在炕邊，「奶奶，其餘人呢？」

    按說快過年的，不用再去上工，每天就去牛棚餵點草料就行了。

    施奶奶笑了笑，「這群老傢伙歇不住，這不去山裡套兔子了，你說他們這老胳膊老腿的再摔出個事兒來，真是不讓人省心。」

    蘇清瑤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把手裡的東西放到炕桌上，「這是昨天蒸下的粘窩窩，熬粥的時候蒸在上面籠屜里，不過這是江米麵做的，容易積食不能多吃。這是我剛炒出來的油葵籽，別看個頭小，吃起來倒是挺香的。」

    施奶奶的笑容更深了些，多憑清瑤丫頭，他們才能過個肥年，清瑤丫頭隔三差五往這邊送好吃的，蒸好的肉包子和菜包子，醃製好的臘肉臘腸……親孫女也不過如此。

    「快到年跟頭了，家裡的東西管夠吃，你也歇歇。」眼看著這丫頭這些天馬不停蹄的準備年貨，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清瑤笑了笑，「奶奶，其實忙起來人反而好受，對了，前兩天鄭清揚捎回來的衣服合身嗎？要是不合身我正好趁著這兩天能改改。」

    這裡的習俗，正月里不能拿針線、剪刀，正月動針，一年無運，有什麼針線活一般在臘月里就都做完了。

    施奶奶心裡嘆口氣，但面上不顯把裝著新衣服的包袱打開，「基本都合身，就是太新了，怕穿著扎眼，這不我們正往衣服上打了不少補丁。」

    方奶奶放下手中的針線說道，「我聽景慎那孩子說你們想學習高中的課程？」

    顧景慎走了十來天了，這些天蘇清瑤忙著準備年貨，讀書的事情就耽擱下來了，聽見方奶奶提起來，她有些慚愧的說，「是的，方奶奶，我想學學高中的課程。」

    她聽見方清教授主動問起來，頓時心都提起來，蘇清瑤有些擔憂，方奶奶因為教授的身份，沒少挨□□。

    現在大多知識分子都對教人讀書避之不及，這也正是她遲遲不開口的原因。

    「想學習是好事，終究是有知識才能走得遠，別看現在這樣，以後就不一定了。丫頭你要是想學習高中課程，別的我幫不上忙，倒是英語，我可以給你輔導一下。」

    方清喜歡蘇清瑤的小丫頭，落難方見人心，這小丫頭磊落有慈善心，她也樂意把這麼多年學得東西傾囊相授。

    蘇清瑤本來還有些張不開口，見方奶奶直接開口，頓時心裡有些感動慚愧，方奶奶遭了這麼大的罪，或許她這樣真的是強人所難。

    「方奶奶，你真的願意？若是您不方便，就別了……」蘇清瑤有些遲疑，畢竟現在形勢誰也說不準，挾恩圖報的事她做不出來。

    「傻丫頭，我當然是自願的，難道別人還能強迫的了我不成，就是咱們學習的事情得保密，萬一被有心人舉報，學習不成，還惹一身腥。」方奶奶叮囑。

    蘇清瑤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聽見方奶奶肯教，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嗯，方奶奶咱們悄悄的，趁沒人的時候學，咱們住的屋子在村口，不會惹人眼的，高中英語課本我都準備全了，咱們過了年就開始吧。」

    過了年，等到十月份就是高考，因為提前知道，她多了大半年的學習時間。

    「好，那咱們過了年就開始，不過學習最忌諱的便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既然要學，就做好下苦功夫的準備。」方清的臉嚴肅起來，身上帶著老師特有的威勢。

    蘇清瑤同樣鄭重起來：「方奶奶你放心，保證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看我表現著。」

    顧明萱捏著針，看著他們倆人慾言又止，蘇清瑤這才看見她問道，「明萱，你是不是有話說？」

    顧明萱看了看施奶奶，最後還是說道，「能不能讓明芸和景希一起學，景希還好，高中的課程學習了一部分，明芸才開始讀初中課程，數理化我能幫忙補習，就是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