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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3:05 作者: 一歸寧
傅塵雪現在被捆仙繩完全束縛住,其他感官也被無限放大,她正在等待聲音重新響起。
一刻鐘後,推門聲重新響起,進來的依舊是柳長寧。
傅塵雪眼前一片黑暗,她倏然滾下床,同時緊緊咬住嘴裡的布緞。而柳長寧似乎感覺到不對勁,她叫道:「師尊?」
薛玲瓏愣愣看著兩人,心想原來這個柳長寧能看得見啊。
傅塵雪不答話,柳長寧衝到她的身邊,蹲在地上焦急道:「師尊?你怎麼了?」
傅塵雪眼上覆著的白緞已經被打濕,嘴唇因為咬著布料而變得又紅又腫,而身體被捆仙繩綁得死緊,勾勒出細細的腰線……
柳長寧緊張得不敢說話,她猛地抱住傅塵雪,啞聲道:「師尊,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傅塵雪心裡想說因為你構造的夢把我們都困在了這裡,只有你能解開。
可是不能提示,提示一定會重來。
傅塵雪只好用臉去蹭柳長寧的脖子,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柳長寧似乎懵住了,不論傅塵雪怎麼挨蹭,她都不為所動,就像雕塑一樣。
傅塵雪心想這孩子怎麼完全不動彈啊,她只好指了指自己口中的布緞,示意柳長寧拿開。
柳長寧紅著臉拿開,又用手指輕輕摩挲她發紅的嘴唇:「捆得疼嗎,師尊。」
疼!捆仙繩是真的疼!
這東西是修為越高,捆得越緊,所以傅塵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勒碎了。
可柳長寧的視線卻落在了傅塵雪瓷白的肩膀上,她一動不動地盯著看,那裡的衣衫被扯開,皮膚白得膩人眼睛。
薛玲瓏覺得這個場景越看越不對勁,只能傳音入密給傅塵雪:【朋友,你為什麼不說話?!】
傅塵雪也傳回去:【我說什麼,我難道要說捆得很疼嗎?】
薛玲瓏見傅塵雪並不能視物,決定友情提示一下:【你徒弟在看你肩膀。】
傅塵雪想了想,外袍被自己扯開了,可以找個跟這個相關的話題。
於是她冷靜地找話題:「長寧,我的皮膚白嗎?」
「白。」柳長寧立刻回答,又啞聲補充道,「師尊就像雪一樣,又白又滑,一塵不染。」
傅塵雪:「……」
突然被誇得有點害羞是怎麼回事。
傅塵雪覺得自己兩頰發燒,應該是捆得太緊了,所以熱得很吧。
誰知柳長寧又突然開口:「我想看看師尊的樣子。」說罷便很溫柔地去揭傅塵雪眼上的白緞。
「別……」傅塵雪連忙躲閃,如果這次出錯了,她就又要看見柳長寧消失在她懷裡了。
已經重來無數次了,她不想再看柳長寧消失了。
柳長寧咽了一下,輕聲誘哄:「看一眼,就一眼……」
屋舍的景象突然消散了,桌椅變為落地即融的雪花,床榻變為漫天飛舞的竹葉,而抱住她的柳長寧卻迷迷糊糊地倒在她的懷裡。
魅惑的聲音終於提示:「虛妄之夢,破陣。」
*
柳長寧自從被花蝶夢境卷進來,便和師尊分開了。那時她很急,因為她陷入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可是這也無所謂,因為她本來就看不見,花蝶夢境將她放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她表現得異常冷靜,同時她也聽見了那個魅惑的聲音,只是那個聲音來告訴她,有一個人在替她破陣。
柳長寧急切地問:「是我的師尊嗎?」
那聲音回答:「她在重複你的夢。」
柳長寧愣住了,重複她的夢?可是有關傅塵雪的夢,柳長寧記憶最深刻的只有一次,那便是從定白山回來的那天晚上。
於是花蝶夢境的守護者便拿這個夢去為難傅塵雪。柳長寧只能在黑暗中聽到傅塵雪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她也要崩潰了。
花蝶夢境的守護者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熟悉人心,更能洞察人心,它覺得傅塵雪不可能做到,更不可能想到這個夢其實不需要她解開,能解開的只有這場夢境的製造者,也就是柳長寧。
只要柳長寧被重新拉入夢中,那便是成功。
花蝶夢境的守護者以為自己贏定了,因為傅塵雪永遠也猜不到這個夢。
誰知柳長寧的夢卻在無數次失敗後復原了,柳長寧回到自己的夢裡,夢境真的解開了。
花蝶夢境的守護者終於在三人面前現身,剛剛的屋舍已經變成一片花海,花瓣紛飛,像一場漫天大雨。而守護者渾身圍繞著無數蓬鬆花瓣,那些花瓣隨著她的靠近,慢悠悠飄落,須臾間便灑了一地。
柳長寧躺在傅塵雪懷裡,睡得十分安靜。
傅塵雪扯下眼睛上的白緞,輕輕搖了搖柳長寧:「長寧?長寧?」
柳長寧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唔,師尊,你在哪……」
傅塵雪見她醒了,將她緊緊抱住,溫柔道:「在你身邊。」
柳長寧忽然露出一個笑,她縮進傅塵雪懷裡,聞到熟悉又清冽的味道:「嗯,我知道。」
傅塵雪也笑了,柳長寧很小聲地說:「師尊,我還是看不見。」
「沒關係,為師答應你了。」傅塵雪摸了摸她的頭髮,重複剛才夢裡的那句話,「為師會治好你的。」
這次柳長寧沒有像碎片一樣消失,而是將嘴唇湊到傅塵雪的脖頸處,輕輕含住那裡的咬痕,乖巧道:「嗯,我知道師尊不會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