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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1:17 作者: 楓擒雨
黎爸懶洋洋地說:「你已經輸了很多錢了,到時候可不要賴帳啊!」
「哼,我什麼時候賴過你帳了。」
「那好,小白,你可別因為他是你老闆就跟他客氣啊!」
「嗯……」一旁的白秘書卻是擦了一把汗,贏得可是自己老闆的錢,能不害怕麼。
季旭丞一邊發牌一邊抬起眼瞥向對面的男人:「話說老黎,這麼多年你貪財的本性倒是一點都沒改啊。」
「嘿嘿,你都說是本性了,哪兒那麼容易改!」
「老實說,我現在真的很羨慕你。當年你退股說要回去和子女享福的時候,我一直想不通,這麼愛錢的你,為什麼肯為一對孩子放著有錢不賺。後來公司越來越大,我每天都忙得沒有時間回家。我還記得那天我趕到醫院,看到臭小子趴在他媽媽床頭紅著眼用仇恨的目光瞪著我,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現在看到你美美滿滿的一家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
「你現在知道我當年有明智了吧。」黎爸大言不慚,心裡卻小聲嘀咕,「要不是我以為當年公司快要倒閉了,才不會退股……」
「你這傢伙……」
「啊,沒什麼沒什麼?」黎爸打著哈哈,「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很羨慕你啊,現在有這麼多錢,哈哈!」這句是大實話。
「有些東西,是錢再多也買不回來的……」季旭丞嘆了口氣,「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那一年你說把阿昊交給你管,現在他可能還不會認我這個老爸。」
「不用謝我,我也是有私心的嘛。」黎爸看著牌,隨口道。
好在季旭丞也沒有深究他的話:「還有,你有沒有興趣讓你兒子到我公司來上班?。反正現在的公司其實有一半是你的,這樣安排我心裡也會比較過意得去。」
「唉,那個臭小子啊……」黎爸難得皺起了眉。
「怎麼了?」
「算了,先不提了……」黎爸的視線透過窗戶看向後花園,「臭小子自己的事,還是讓他自己解決吧。」
*
由於黎爸和季父鬥地主斗得難解難分,黎媽又跑進季家的廚房指點起江山,所以黎星瞳是一個人回家的。打開門,房裡漆黑一片,她摸索著電燈的開關,摁下去,卻沒有反應。
「停電了啊。」她自言自語換了拖鞋,一走進客廳,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
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她可以看見沙發上蜷縮著的黑影。地上則零零散散地躺著數個空的易拉罐。
黑暗裡,黎祺敞的眼睛透著幽幽的光:「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第15章 訂婚(下) 《被狼附身的羊》楓擒雨 ˇ第15章 訂婚(下)ˇ
黎星瞳解釋她一個人先回來的原因:「爸媽說跟伯父還要再多聊一會兒,可能要晚些再回來。」
黎祺敞諷刺道:「哦,商量著怎麼把女兒賣個好點的價錢嗎?」
「哥,你一定要這樣說嗎?」
「怎麼?不是嗎?也對啊,你還叫那人伯父,那就是還沒賣成咯?打算什麼時候叫一聲爸啊?不過記得別在我面前這麼叫,我會噁心得想吐。」
黎星瞳深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像平常說話的那樣:「哥,對不起,上次那件事是我不對,我知道不是你把那些照片貼出去的……」
「是我貼的,你猜的沒錯。」
黑暗裡面,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可以感覺到他聲音里冰冷的溫度,想起Uncle朱的那些話,心裡就沒由來地覺得生氣。
「你每天這麼晚回家,就是去喝酒嗎?!你不知道爸媽和我會很擔心嗎?」
「擔心?」他輕哼了一聲,「你消息還挺靈通的。」說著,他又拿起啤酒猛灌了兩口,然後一捏,易拉罐立刻癟了下去。
她提高了聲音:「爸媽馬上就要回來了,難道你打算讓他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嗎?」
「呵,那又怎麼樣?你能和季家訂婚,他們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子,會有空來管我?」
在房裡呆久了,黎星瞳的眼睛漸漸習慣了黑暗,她彎下腰,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黎祺敞撐著頭半躺在沙發上,目光跟隨著正在撿著易拉罐的人。她的短髮似乎長長了一點,遮住了那片雪白的脖頸。碎發柔順地貼在耳朵旁,勾勒出尖尖的下巴。一雙眼睛在黑暗裡亮得出奇,好像夜裡的星星一般閃著奇異的光。
她曾經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感覺得到他們曾經有多親密。雖然那些記憶他已經沒有了,可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身上的每一個感覺器官都告訴他她曾經對他有多重要。因為他只要看著她就移不開眼,他想要聽到她的聲音、聽她對自己撒嬌,她小時候一定對他撒過嬌吧,他很想握著她的手,雖然那雙手笨得連水果都不會削,他很想緊緊地抱著她……
可是她和別人訂婚了,她最親密的人不再是他。他從來沒有這麼怕過,就算她和別人談戀愛,和別人牽手,和別人抱在一起,他都能逼自己忍受。因為不管怎麼樣她最後還是會回到家,他們是一家人。所以他說,他可以放開她,因為他還有最後的底線。可是,一旦她和別人結婚,她的家人就會變成另外一個男人。
有一種絕望在他的胸口漸漸蔓延開來,好像有無數根針同時扎在了他的心上一樣,痛得他無法呼吸。
他的手一松,易拉罐掉在了地上,跳躍著彈到了她的腳邊。她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彎下腰去撿。而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
因為毫無防備,她一個踉蹌,整個人都摔在了一個滾燙的懷抱里。
黎祺敞環著她的肩膀,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鎖著她,好像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被別人搶走。黎星瞳只覺得骨頭好像要斷掉一樣,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剛想開口,一片濕熱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轟」的一聲,腦海里如同響起了炸雷一般,她驚得忘記了反抗,任由他撬開了她的唇。
他瘋狂地吻著她,她的唇齒間都充滿了他霸道的氣息。很長時間,黎星瞳才驚悟過來,揚起了手,卻又在空中被他抓住。
「怎麼,又想像上次一樣?」
黎祺敞抬起頭,眼神危險地看著她。
一離開他的侵襲,她便大口大口地喘氣,嘴裡鼻子間都是酒精的味道,手還是被他鉗制著,動也不能動。
「放開。」她的聲音發顫,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的話似的,「現在放開,我可以當作今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黎祺敞被她的話深深刺痛了,眼裡好像要噴出火來一樣。他反手一推,索性把她壓在了身下。
「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樣你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那怎麼樣你才可以當作發生過?」
他再一次俯下身去吻她,這一次比剛才更為粗魯。黎星瞳拼命推他,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被鉗住的手上承的力越來越大。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裡瀰漫開來,他要她疼,他要她記住她是他的。
流光般晶瑩的眼睛離他那麼近,他卻裝作看不到那雙眼裡的此刻流露出的驚恐和痛意。她再痛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心裡的痛。她的禮服很稱她,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將她外表上每一個優點都凸顯出來,看著這樣的她,他甚至不記得小時候的她是什麼樣子的了。渾身越來越燙,酒精的作用下,最後一點理智也蕩然無存。
他的頭埋在了她的頸間,一點點向下,滾燙的溫度輾轉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紫。一雙漂亮又邪氣的眼睛裡閃爍著情慾的光芒,他細細地吻著,細碎地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嘴裡溢出。
「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你……不嫁給他……」
感到他的吻已經越過了鎖骨, 她大腦里的弦噌的一聲斷了:「哥,你瘋了,爸媽快要回來了。」
「我是瘋了,瘋了才會把你讓給別人。他們回來最好,我就是要給他們看到,我就不信這樣還能讓他們若無其事地把你嫁出去。」
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若有若無地掃過她的耳垂。她的身體繃得緊緊的,連聲音都帶了哭腔,眼淚順著臉頰滑到了他的臉上。
看到她哭,心像被揪住一樣,動作不由地停下了,聲音暗啞卻又溫柔得不可思議:「為什麼要哭,你也喜歡我的不是嗎?很疼嗎?哪裡弄疼你了?」
趁著他鬆懈,黎星瞳忙掙脫開他的控制,卻沒想到踩到空的易拉罐,腳下一滑,她直挺挺地向前摔去。黎祺敞反應過來去拉她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額頭撞在了茶几上,砰的一聲,很重的聲響。
黎祺敞猛地醒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捧起她的臉,血沿著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他只覺得呼吸一滯,好像正在流血的不是她的額頭,而是他的眼睛,他的眼裡一片血紅。
黎星瞳捂著額頭,緩緩退後幾步,扶著牆站起來:「你是我哥啊,你一定要逼我恨你嗎?」
「不是……」他竟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像一看到她的血他的酒就醒了,思維卻也跟著混亂了。鮮紅的顏色刺激著他的神經,眼前有些模糊起來,腦海里一幅幅畫面不停地閃過。
黎星瞳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黎祺敞沒有攔她。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她的樣子很狼狽,頭髮亂糟糟的,小禮服滿是褶皺,領口處還有點點血跡,引來路人紛紛側目。還有額頭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凝結成了一個血痂,但還是一絲絲地疼。
「咦,星瞳?」一輛車停在身旁,有人探出頭來叫她,「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裡?」
黎星瞳抬起頭,有些恍惚地擠出一個微笑:「修。」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她的臉上,頓時皺起了眉:「你頭磕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黎星瞳撥下些劉海擋住了額頭:「不用,這么小的傷口……」
「很多感染都是從小傷口引起的。」
「沒關係,我等會兒自己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修不由分說地將她拉上車:「流了很多血吧,還是去醫院看一下比較好。畢竟是撞在頭上,很容易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