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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0:50 作者: 阿扶子
李玦一笑:「等等,原來那時候的紀小公子不是懶得理人,而是難為情?」
紀雲清笑道:「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不太會與人來往。當時所有人都看我爺爺的笑話,一心想培養的接班人是塊木頭,瞎了眼忽視了八面玲瓏的長孫。我爺爺身體逐漸變差,開始後悔,想把我送回爸媽這裡,然後就轉學了。」
李玦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他的腰窩。
「給你留了聯繫方式,一直沒等到你。」忽然道。
估計沒想到話題忽然轉到他身上,李玦沉吟片刻,才道:「我沒想到你是較真的,你這樣的小少爺,又忽然去了香港,今後和我肯定是兩路人,我們再遇上的機會也不大了。」
紀雲清沉默。
李玦又道:「後來家裡出了事,街坊鄰居都知道了,同學也知道了不少。那時候才發覺,我居然連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一個紀雲清能好好聽我說話,又不會把話傳到別人耳朵里。」他笑,「再去找聯繫方式,找不到了。」
紀雲清有些受寵若驚。
在那種時候,他居然是想過他的。
見他好一會不說話,李玦去蹭他的鼻子,道:「生氣了?」
咧嘴一笑,紀雲清道:「就是高興。」
李玦嘆了口氣,再笑了半天,忽然雙手上移,把他從肩膀處環住了。
「你在香港變化真的挺大。」
「多虧了我媽。」紀雲清笑道,「她時間不多,但總拉著我說話,又帶我看心理醫生。之後在學校里朋友逐漸多了,周霖就是之一。」
「那我得謝謝紀夫人。」李玦道,「把這麼好的紀雲清送給我。」
紀雲清忍俊不禁:「別跟我貧。」
李玦道:「說句好聽的你還不高興。」
紀雲清一笑,在他額上吻了一記。
「睡吧。」
「這就不聊了?」
「有的是時間。」
紀雲清這話還真不是玩笑,之後連續幾天,睡前活動都成了做愛和往事交流,無論誰先誰後,總是一項不漏的。
就這麼溺了些日子,都快忘記外面的世界什麼樣了,紀樊忽然到訪,提醒他這些樂子都是偷來的。
李玦被那怪脾氣導演劉司呈叫去試鏡現場搭戲去了,紀雲清第二天就要回公司上班,吃過飯做了會低難度的運動,脫了衣服剛準備洗澡,門鈴響起來,以為李玦忘帶鑰匙,穿著內褲就去開門。
是紀樊,也好在只有紀樊一人。
兩人都鬧了個尷尬,紀雲清讓他進來,趕快關了門,就聽紀樊責備道:「開門也不穿件衣服?」
紀雲清笑了笑。
紀樊又道:「身體還沒好,在家也不能這樣。」
原來是以為他在家裡裸奔了。
紀雲清心下好笑,又泛起一陣暖意。招呼紀樊在客廳坐下,自己回臥室套了浴衣出來,再給他沏茶。紀樊看了忙了一陣,道:「去複查沒有?」
紀雲清道:「昨天剛去,恢復很好。」
紀樊點了點頭,道:「以後要多注意保暖。」
紀雲清「嗯」了一聲,沉默良久:「雯雯還好嗎?」
紀樊啜了口茶,道:「鬧著要見你。」頓了頓,「我媽和芳暮那邊,我在做工作。」
紀雲清垂眸,手指摩挲著浴袍布料。
「你別想太多。」忽然嘆了口氣,「前段時間,我也有些情緒化。」
紀雲清道:「是我的問題。」
紀樊像是台詞用盡,忽然再接不出話來。紀雲清便招呼他吃水果,兩人還沒回歸正題,門上傳來一陣鑰匙開鎖聲。紀樊停了動作,一扭頭,開門、關門聲一起一落,李玦出現在玄關處。先是一愣,叫了聲紀老闆。紀樊對他一點頭,起身向紀雲清道別。
屁股還沒坐熱。
紀雲清留人,他說家裡還有事,他便開不了口了。
等紀樊離開,李玦才換了拖鞋進來。什麼都沒說,紀雲清就環住他腰,兩人耳鬢廝磨一陣,紀雲清先道:「累不累?」
李玦道:「還能陪你干一炮。」
紀雲清一笑,雙手摸上他屁股,揉捏幾下,再咬上他的唇。簡單的煽風點火,一起有了反應,就在沙發上翻雲覆雨,過後也不急於處理,相互依偎著看電視。
換了幾次台,沒什麼有趣的,李玦才道:「來勸你回去?」
說紀樊。
紀雲清沉默片刻,道:「勸我別回去。」
李玦不再問,手上將他圈緊了些。
第26章
李玦正式開啟片場、紀雲清住處兩點一線的生活。
他戲份不算多,但戲的安排以兩個主角為主,安排到他的時間很多變。和樂薇的戲也不能不演下去,時不時會有節目組邀約他們雙雙出席,向觀眾秀秀恩愛。在他不在的時候,紀雲清會偷偷看一會,心想自己也是受虐成癮,一邊又暗自做起打算。
聚少離多的日子過得更快,一晃眼就到十一月。
「我不可能再處處護著他。」
湯匙再杯中攪拌,卡布奇諾的雕花已經一團糟,紀雲清卻垂眸,注視著自己的成果,毫無悔意。
座位對面的周霖聞言一笑:「你倒是變了很多。」
紀雲清嘴角依舊銜著笑:「是變了,現在他想做什麼我就任他去,能飛多遠就飛,要是不回頭了,我也認命。」
周霖笑得肩顫:「你也有今天。」
紀雲清苦笑:「我也有今天。」
「嫂子他們那邊,先別著急。」抿了抿唇,周霖臉色漸漸嚴肅下來,「也許他們需要些時間。」
紀雲清點頭。
即便紀樊給過他暗示,他還是沒按捺住,帶了禮物去看紀雯。小侄女高興得不得了,卻又念叨著那句他嫌她少了件東西。而紀雲清如何哄都顯得蒼白,從出事到現在,他才看了她三次。紀樊沒在家,伯母和嫂子楊芳暮態度冷淡,伯父從中調和也只有尷尬。最後好意留他吃飯,兩個女人針針帶刺,估計是伯父偷偷叫了周霖來做救兵,他及時出現,紀雲清才藉口離開。
一頓飯也沒能吃完。
入秋以來天黑得漸快,到家時候,客廳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他離家三天,便三天沒有煙火味。在玄關開了燈,低頭換鞋,李玦的拖鞋還放在五天前的位置,再抬頭,那件深藍色夾克還原封不動地掛在衣架上。
把公文包往身邊一扔,在沙發上坐下,剛掏出手機翻通訊錄,那人就先打了進來。
「才從媒體那裡逃出來就被祁導抓著聚餐,現在才逮到時間。」那邊道,「紀小公子有沒有好好吃飯?」
紀雲清被逗笑了,整個人躺上沙發,道:「吃了,胃口還特別好。」
李玦道:「那我猜現在一定捧著圓滾滾的肚子,眯著眼睛盤在沙發上,再用尾巴把身子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