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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0:50 作者: 阿扶子
    前些時日邱雨揚帶著邱遙遙到紀樊那裡做客,他恰好也在,便被抓著調侃:「本來就當白養個人,沒想到啊……紀雲清,高瞻遠矚。」

    愣了一會才意識到他說的李玦。

    紀雲清笑道:「要不要雇我當星探,收益分兩成就好。」

    邱雨揚大笑:「你倒是敢想。」

    圈裡都知道李玦已經沒了紀雲清這座靠山,這些日子,他遇到的麻煩必然不少,但依然順風順水,其間緣由,作為李玦老闆的邱雨揚當然再清楚不過。紀樊面色不悅,卻也沒有出言反對,邱雨揚便又和他簡單說了李玦近況,拍宮廷劇之餘開始有通告接,參與《烈日》的宣傳,幾個地方來回飛。

    對藝人而言,這當然是好事。

    估計最近會比以前累,今後如果真正紅起來,還要更累。但這是他自己選的路,他無法干預。

    只把《烈日》劇組的版塊看完,這份娛樂報就進了廢紙簍。

    他喝完咖啡,捏了捏鼻樑,打開桌上的文件,開始今天的工作。

    【

    第18章

    五月二十二號,就在李玦生日前一天,恰好是邱雨揚的生日。在他郊區別墅里設宴,排場之大,每年都要吸引不少媒體。紀雲清和紀樊一起出席,下午的露天茶會主要是商界人士的天下,晚上的舞會氣氛就要隨性些,各界人士到齊,還有當紅藝人的才藝表演,千金少爺們也來湊湊熱鬧。紀榕、楊芳暮和紀雯就是晚宴前才到的場,邱遙遙對紀雯掛念得緊,還沒開宴就把小閨蜜帶走了,紀雲清沒了紀雯這個擋箭牌,只好認真挑個舞伴。找了位當紅模特,兩人還算聊得來,紀雲清在這種場合耐心更是好到極限,即便女伴和其它模特聊起業內話題,他也站在一旁含笑傾聽,在她們提問時禮貌回應幾句。

    要說意外,便是唐西的出席。

    不說唐西的地位,單看邱雨揚和紀雲清的交情,前者也不會把這位和紀雲清不歡而散的小藝人邀來徒增尷尬。結果出乎意料卻也無可奈何,唐西和一位年近四十的女人一起入的場。女人是星唯傳媒董事,趙初蘭,和邱雨揚明里暗裡唱了好些年對台戲,卻不得不保持表面上的和睦。在場不少圈內人士都記得紀雲清和唐西那點事,帶了些看戲的心理。

    唐西遂了他們願。

    「打擾。」

    女模們的聊天讓一道平靜的嗓音打斷。

    紀雲清扭頭,就見唐西端著酒杯朝他晃了晃:「來敬紀總一杯,見一面真難。」

    對周遭有意無意聚過來的視線,紀雲清只做不知,回他一個笑,和他一碰杯,將酒飲下。

    坐進車裡,紀榕沖他一通報怨。

    「這賤胚子就他媽欠扇。」

    臉上還泛紅,張開就是一陣酒味。紀雲清只是一笑,讓司機先去她的住處,又對她道:「先把外套脫了。」

    紀榕麻利扯去羊毛外衫,只留一件露肩禮服。從包里掏出鏡子來照,嘴上依舊不閒著。

    「找那麼個老女人他神氣了?還敬酒,不會忘了上次那事吧?你對他客氣,他還蹬鼻子上臉,這是要給你看看他有別的靠山了,你紀雲清不識好歹?」

    紀雲清一直帶著笑,凝望窗外的街景,不發一言。

    半晌,紀榕又哼一聲,道:「走前他又找你說的什麼?」

    紀雲清道:「你別管這麼多。」

    紀榕道:「那個老婆子沒準就是衝著紀樊你們來的,他和邱雨揚過不去,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她養唐西,別有用心。」

    紀雲清笑道:「讓你每天對著手術台也是屈才了。」

    紀榕道:「我有理有據。」

    紀雲清沉默片刻,道:「隨他去吧,現在就是我有心,也拿他沒辦法。況且,他也夠可憐。」

    紀榕嗤笑:「還可憐?」

    紀雲清道:「一個人要真覺得自己幸福,滿足了,會這麼能來事?」

    紀榕啞然。

    紀雲清由她去想,又兀自望著窗外發呆。

    「還真說得通……」半晌,紀榕點了點頭。

    紀雲清道:「他也就這點能耐,其他還能做什麼?」

    除了顏面,對他而言不存在什麼損失,而這點顏面,他並不在意。他對他毫無感情,就不存在吃醋和懊悔。像個跳樑小丑----某些時候,唐西就好像對李玦心存執念時候的他,總是做些自以為是的事,但對方不愛,一切都為零。

    到底還是準備了禮物。

    提前問過賀明,李玦沒有慶祝的生日的意象,今晚還是在片場。紀雲清一早就開始籌劃,李玦沒什麼偶像,更沒有演戲以外的特別喜好,這在他聖誕時候就考慮過一遍,最後無可奈何,才選擇送花,但今非昔比,這個把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用。太貴重也不行,容易讓人誤以為在暗示什麼,李玦比一般人還要敏感。

    最後只讓陸璐去買了副剃鬚刀,包裝好,下班後直接前往片場。

    沒有忘記之前的決定,即便忽然決定去送禮物,他腦子也很清醒----不會再干預對方的生活,感情。即便昨晚臨走前唐西對他說的話,還是能讓他心口一陣鈍痛。

    即便自己也不願意承認,親自跑來送這趟禮物,多少還是有確認事情真假的意圖。

    車開進場地,看見有年輕男女簇擁在一起,大包小包拎著東西,有人舉著牌,紀雲清放慢車速,看清是李玦的名字。人數不多,還有女孩在低頭吹氣球。紀雲清停了車,從遠處看了他們一會,低頭笑了一下----難以言喻的喜悅。

    剛準備繞過去,就見了李玦。

    最後當面見他,還是吵架那個晚上。之後看過《烈日》劇集,也特地關注過他出席的節目。他比他想像中還要沉著,面對主持人的提問,應答自如。顯然賀明教了他很多,他也在用心學。離開他以後,他的心態好像變化挺大,他總覺得,他卸下了一層刺,看待事物逐漸多了些理智。就像在之前,他很難想像李玦會願意在綜藝節目裡和主持人促膝長談----他對逢迎帶著很深的成見,甚至是蔑視。

    現在,李玦還穿著戲服,頭頂華冠,兩鬢微白,妝容的關係,臉貌顯得病態,唇色偏白。只不過他一彎眼,虛弱之感便被笑容掩蓋了。他親手接過禮物,嘴裡說著什麼,大概是感謝。助理來接,他只給她挪了兩件看起來輕巧的,自己抱著大件,看起來有些吃力,還是沖助理直搖頭。

    粉絲沒一會就走了,助理又要從他懷裡接東西,卻見他退了兩步,邊搖頭邊轉身往室內走,背影瀟灑利落。

    剛跨上一條台階,裡面出來個人,和他迎面對上了。正是飾演皇后的樂薇,同樣一身戲裝。兩人都止了步子,樂薇眉目彎彎,沖他說了些什麼,便伸手來接他懷裡一大堆東西,出乎意料的,他沒避開。

    目送他們消失在門內,紀雲清很久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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