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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0:50 作者: 阿扶子
想了想,親手遞給他也不錯,紀雲清便不再多說。再問他腿傷,李玦表示已經沒什麼問題,年後也不用再請保姆了。
接下來幾天,紀宅門庭若市。從早到晚都有登門拜年的,家裡專騰出一間屋子來堆放禮品。老爺子因為身體問題,不能隨時候著,而紀雲清他父親紀凱對應酬從來帶有牴觸心理,只愛他的花糙書畫,紀杉夫婦帶著孫女出門打發時間,於是接待客人的活都由紀樊和紀雲清扛下來。臨走前和崔然又聚了一次,沒見著顧倫,卻也沒有其他小明星。過完年反倒覺得累掉一層皮,拖著疲乏的身子回來,直奔住處。
照事先的安排,李玦已經在家裡等他了。
紀雲清放下行李就坐到沙發上抱著人一陣深吻,再把他受傷的腿架到自己大腿上查看一番。李玦半躺在沙發上,看紀雲清一臉嚴肅,眉眼溢出笑來:「都說了,我恢復力特別好。現在只要不是太遠,可以扔了拐杖走。」
紀雲清將他褲管撩高,低下頭,在小腿肚上吻了一下。
李玦愣了半晌。
紀雲清扭頭看他一眼,再將他另一條腿也放到大腿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緩緩按摩起來。
李玦的小腿肉很緊實,毛髮不多不少,帶著濃郁的雄性氣息。紀雲清手法生疏,不太敢下重手,於是大多時候都像在撫摸撓癢,李玦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
大概按了二十多分鐘,紀雲清停了手,伸手撈來進門時候穿的鉛灰色立領風衣,掏出一張信用卡,放到茶几上。李玦盯著卡看了幾秒,笑道:「能和小侄女一個待遇,實在太榮幸了我。」
紀雲清笑了笑,把他的腿放回沙發上,自己起身,拿來抱枕塞到李玦腰下。後者一愣,下意識開始解褲子,卻被紀雲清按住了手。兩人面面相覷,最後是紀雲清驀地笑起來,饒有興致地打量他好一會,才脫了鞋,擠上沙發,整個人壓到他身上,雙手纏上他寬闊的肩。李玦立馬將他的腰環住,紀雲清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就頂在他下巴上,臉貼著他的胸膛,仰面在他鎖骨處咬了一口,又側著臉躺好,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道:「休息一會,別讓我睡著。」
李玦忍俊不禁:「又要休息又不能讓你睡著?」
紀雲清已經合上眼睛:「躺久了你腰不舒服,一會我就回臥室睡。」
李玦咧嘴無聲地笑。
「紀總過年也能這麼累?」
紀雲清聲悶聲道:「人情世故,世故人情。」
幾分鐘後,一隻手掌爬上紀雲清的後腦勺,小心翼翼地揉了兩下。隱約聽見對方嘆了口氣,他便扯開他胸口的衣服,落下幾個碎吻,像在安撫。隨後又停下,側臉貼著他溫熱的皮膚,逐漸沒了動靜。
等紀雲清醒來,客廳已經一片黑,只有電視機還在無聲閃動著彩色畫面。射出的光像一張網,將他纏繞起來,又把另一張沙發上的李玦切割開去。他身上裹了毛毯,在光照下好像裹了一層繭。身子很暖,在被窩裡又待了一會,才手肘撐著沙發麵坐起來。這麼一動,立馬引來李玦的注意,紀雲清問了聲幾點了,對方拿起手機掃一眼,回答說八點不到一刻。
李玦起身,慢騰騰挪到牆邊把燈開了,問他餓不餓,鐘點工來過,他已經吃了。
紀雲清餓得肚子都是癟的,去廚房加熱了飯菜,再讓李玦陪他吃一些。李玦已經吃不下多少,但也老老實實坐在他對面,時不時意思意思,夾幾筷頭。
吃到半飽,紀雲清忽然抬頭。
「休息半個月,你再挑個喜歡的劇本。」
一個禮拜挑劇本,然後準備試鏡,整個過程走完,到開機差不多四五月,腿傷也痊癒了。
出乎意料的,李玦沒有回答。
紀雲清乾脆停下筷子看著他,想了想,帶著笑道:「或者隨你喜歡,什麼時候想拍了告訴我。」
李玦低下頭若有所思,忽然叫了聲「紀總」,他應了一聲,他又安靜下來。
紀雲清認真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每一個微弱的表情變化。
他卻藏得天衣無fèng,幾分鐘過去,才忽然一哂,道:「沒什麼,早點拍吧,我也閒得發慌。」
半個月後,賀明照著紀雲清的暗示給李玦找了幾個拍攝風險較小的劇本。兩部生活劇,一部古裝宮廷劇,一部歷史正劇。李玦想選歷史劇,紀雲清不干涉,但在賀明的分析下,改變念頭挑了宮廷劇。賀明想讓他借熱門題材博取眼球,那部歷史正劇團隊強大,如果他偏要參演,紀雲清是可以讓他撈到一個不錯的角色,但在這麼一個巨星雲集的團隊裡,他的弱項更容易暴露,畢竟演技還不成熟。李玦看完劇本,相中一個戲份較多的男配,故事在網上連載時候人氣就不錯的角色。皇帝的七弟,封號賢王,事實上是個「閒王」,年輕時征戰立功,後因皇帝擔心功高蓋主,在一場權臣謀反事件中將他牽扯其中,扣上一頂蓄意謀反的帽子,收回軍權,又跟著來一個皇恩浩蕩,保留封王,卻只是個空名頭。賢王年輕時苦於征戰,落下一身傷,再遭這麼一出大事,新舊疾齊發,身子垮下來,成了個病秧子。他看透權謀之事,心懷憎恨又無能為力,心裡唯一柔軟之處留給了一個永遠無法觸及的女人----他的皇嫂。皇后在劇中是反角設定,賢王為她做了不少事,也算是個反角,卻是無法讓人恨之入骨的反角。
這次紀雲清沒有意見,李玦一開口,他就聯繫製片方去了。
試鏡前一段時間,李玦都在揣摩一個陰狠病秧子形象的動作神態,賢王后期是有些精神失常的,他已經成為一個複雜的矛盾體,有很多相反的思想在他腦內衝撞爭執,而結局,他選擇了自我毀滅,服毒自殺。
紀雲清有時候會坐著看他演,提些意見,手裡捧一本書,實在無聊就看一會。逐漸習慣了這種生活,紀雲清非常享受,有時候甚至覺得,李玦已經成了他這套房子的一部分,或者說,最重要的一部分。下班進門,別的東西找不到都沒關係,但不能缺了李玦。
如果可以,他想試著改變點什麼。
但讓他恐懼的是,對方原本已經看似逐漸接納他,而現在,又好像受了什麼驚嚇,退回了原地。不知道是不是過度投入劇本的原因,紀雲清感覺他有些抗拒他的親熱,他抱他時候,偶爾會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甚至做愛時候還會發現在跑神。一時怒氣沖頭,就勒住陰精底部不讓他釋放,看他痛苦地呻吟,有一種暢快感,卻在看見他眼角濕潤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立馬鬆手,注視他粗喘著噴射出來,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一邊埋頭與他深吻,一邊暗自發誓再不會這麼做,結果在他又一次跑神時再度失了控。
一次折磨完對方,他套上浴衣去露台上吸菸。忽然覺得迷茫,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人----好也不行,壞也不行,他有些手無足措了。李玦卻好像毫不在意,即便他會這麼玩弄,每次前戲都會慡快地張開腿迎合他,事後又若無其事地和他談笑風生。
時間,無論如何,紀雲清總是用這兩個詞開導自己----他們只是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