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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50:50 作者: 阿扶子
紀榕的男朋友周霖從外地開完學術會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紀雲清喝酒。兩個人在香港上大學時候就是校友,周霖還比他大兩歲,紀榕和他在一起,也是紀雲清搭的線。兩人也很久沒聚過,周霖一來就調侃他:「聽紀榕說,前陣子那個小明星又失寵了?」
紀雲清笑了笑,道:「你也跟著她八卦。」
周霖聳肩:「你們這圈子亂得很,我沒工夫琢磨。只是覺得新鮮,把小明星擠下位的居然是個武替?長得還很一般?」
紀雲清笑道:「還說你不八卦?」
周霖不再爭辯,斂容道:「你這口味越來越怪了……怎麼一個武替也能讓你注意到?」
紀雲清沉默一會,把和李玦的淵源簡略倒了出來。他和周霖很少有秘密,只是以前覺得希望渺茫,從沒和他提過這個人,如今是真的苦惱。
不想,周霖聽完後卻笑他:「嚇我一跳,你這麼純情。」
紀雲清也讓他都笑了,「純情?」
周霖道:「哪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每過一天,就和昨天不一樣,現在的我們和從前的我們,也已經是兩個人。」
紀雲清道:「你這是詭辯論。」
周霖笑起來:「沒錯,詭辯論。但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誰還會停在十六七歲時候,單看你,對他而言,你紀雲清又是不是原來的你?」
紀雲清笑了笑:「這對他根本不重要。」
周霖道:「他變得再刻薄也好,你就問問自己,你是喜歡原來的那個人,還是接受現在的這個?現在你就純情得要命,還妄想繼續那段沒開始過的初戀,十二年了,你演電影呢?」
紀雲清啞然。
周霖道:「乾脆點,如果非過去那個不可了,就早斷早好,你們不可能。」
喝了酒,紀雲清叫了司機來接。周霖說明天要和紀榕一起去看紀雯,給紀雯買了禮物,問他要不要一起。紀雲清想起明天下午還要和紀樊一起出席一場飯局,便拒絕了。
「雯雯又要鬧脾氣。」周霖笑道。
紀雲清道:「讓她鬧,晚點我過去哄。」
周霖大笑,最後又說了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話:「真把她當女兒了。」
把周霖送回家,車才往他的住處駛。讓司機放慢車速,他靠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手機里有下午時候助理陸璐發來的信息,和之前看到的差別不大,沒多少新東西。李玦父母是在他十七歲那年離異的,紀雲清剛好離開一年。家裡似乎有過一段時間的武力暴力,但時間也不長,他跟了母親,父親把原先的鋪面轉讓,去了別的城市。他母親已經退休在家,老人性格孤僻,搬過兩次家,和鄰里關係也不太好,很難再查出點別的來。
難,但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部分別的信息。李玦這些年跑過不少地方,有時候大過年也在外地,沒什麼固定的朋友,多次和劇組人員、演員發生衝突,動過手,賠過錢。這樣一個男人,當然也不會有女人願意跟著,感情史倒是讓紀雲清滿意。
快到家時候收到李玦的簡訊,說明天要去試鏡,今天不過來了。
差點就忘了,明天他要去試鏡。其實他已經打通關係,這個角色早就內定了,明天的表現都不重要。忽然就想起李玦那句話:「怕丟了你的面子。」
他總是有辦法捅他一刀,再滿目溫柔地給他上藥。
第5章
這場飯局裡有個重要人物,和紀雲清打過幾次照面,是李玦試鏡這部戲製片方的少爺。不久前,為了李玦的事,紀雲清還請他老子吃飯洗浴忙活了一陣,今天飯局結束,他又私約他參加晚上的私人聚會,紀雲清跟著去了,在場的都是些父母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官商二代都有,基本上都眼熟。他在當中算是年紀大的,也是極少數的干實事的人之一。
一來就有人調侃他:「最近都不見紀公子出來玩,見你一面不容易。」
有人道:「紀總經理能和咱們一樣嗎?」說完又大笑,「公務繁忙嘛。」
紀雲清笑著搖頭。
又有人道:「聽說唐西失寵了,紀總是忙著哄新歡吧?」
紀雲清任他們開玩笑,讓罰酒便慡快挨罰,叫唱歌也上台哼幾句。他在公子哥圈子裡沒什麼至交,但評價一直是好的。這幫人玩樂也樂意叫上他,大家定時聯絡感情,各取所需,這點倒是從父輩身上學得很好。
散夥時候將近凌晨,還有沒盡興的留了下來接著鬧。紀雲清坐進車裡,腦子還嗡嗡地鬧著,便仰躺在靠椅上緩神,司機也不打擾他。等他感覺耳根子終於清靜來了,長舒一口氣,道:「回住處。」
這個點紀雯也睡了,賠罪的事只能推到明天。
車開到半路,摸出手機撥了李玦的號碼。
對面剛接電話就道:「賀明說你今天忙,我就沒過來了。」
紀雲清「嗯」了一聲,道:「試鏡怎麼樣?」
李玦笑了笑:「也就那樣。」
沉默一會,紀雲清道:「別有壓力,就走個形式。」
說完才意識到,這話在之前就跟他說過----他竟然也囉嗦起來了。
李玦乾笑一聲:「我能有什麼壓力。」
紀雲清跟著笑了一下,半晌後才柔聲道:「那就這樣,早點休息。」
對方應了一聲,不再說什麼,但也沒先掛斷,好像是種規矩,以前的唐西也是----好像他們都怕著他,連通個電話,沒話說了,也要等他先掐斷。
紀雲清掛斷後又合上眼睛,繼續合眼養神。
莫名其妙的電話,司機也好,李玦也好,估計都一頭霧水。只有跟他一樣陷於苦境的人才懂,只要聽一聽聲音,再喧囂的心也安靜下來了。
李玦再過來的時候,兩天相隔五天沒見。以前最長的間隔是三天,這次多出兩天,紀雲清第一眼看到人時候心裡一鍋水就沸騰了。但他按兵不動,坐在沙發上看一會書,李玦看電影,差不多一個多鐘頭過去,他才起身,挪到李玦坐的那張沙發上,把人壓下去深吻。
這次李玦沒有特殊反應,和第一次來他這一樣,恐怕心理建設做得差不多了。他把舌頭伸入他口腔里攪弄,纏住他的舌頭一番逗弄,李玦有些笨拙地承受,雙手習慣性地扶著他的腰,怕他滾下去的似的。感覺他下頜有點戳臉,有小胡茬了,估計這兩天又忙又累,逮著空閒就是睡覺。
賀明告訴他,李玦一直在背台詞,對著鏡子試演。
說得那麼雲淡風輕,其實看得特別重。
把舌頭退出來,移開臉,紀雲清俯視他,伸手撫摸他的眉眼。李玦便合上眼配合他,紀雲清先是用拇指指腹摩挲他的清慡的額頭,這裡劉海很短,進晨榮後被造型師改為豎立的,有點扎手,就好像他本人。食指和中指觸上他的眉骨,他最喜歡的地方,繾綣了一會,再落到緊合的眼帘上,然後是鼻樑,嘴唇。並不驚艷的五官,組合到一塊,就成了他最寶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