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2023-09-23 19:50:50 作者: 阿扶子
等他差不多換了七八個姿勢,紀雲清才抬腿走進去。
李玦回過頭,四目交接,紀雲清笑道:「很好看。」
李玦道:「你看我剛剛那幾個姿勢,還有眼神怎麼樣?」
紀雲清的角度,表情都看不全,更沒注意他的眼神。
他在沙發上坐下,翹起腿,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就這麼靜靜打量李玦,幾分鐘過去,才笑盈盈地道:「模特,演員,我都是外行。在我看來,你什麼姿勢都好看,眼神也是。」
李玦提了提嘴角:「紀總不愧是風月場上的老手。」
紀雲清想說我說的都是真的,結果目光在他嘴角那抹笑上停留良久,話又咽回肚子裡。
有點可怕,才不到半個月,他竟然已經逐漸習慣他說話的調子,發脾氣的時候還是有,但已經不似最初兩天那麼頻繁。相應的,他的夢也在漸漸破碎。
良久,紀雲清嘆了口氣,道:「別急,慢慢學,攝影師那邊有賀明,再不濟我來擺平。」
李玦道:「賀明挺有能耐。」
紀雲清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剛把賀明分配給他當經紀人時候,似乎還有些生紀雲清的氣。賀明二十六,進晨榮還沒多久,李玦是他帶的第一個藝人。紀雲清也知道他不痛快,畢竟之前談的條件就是他會力捧他,結果給了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經紀人。剛聽到消息,紀雲清也不滿意,親自找邱雨揚談了,得到後者的保證,賀明是個人才,邱雨揚和他交流過很多次,一個人的眼界、能力從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紀雲清信了,邱雨揚的眼力不需要懷疑。他沒向李玦解釋,結果聽到李玦說:「其實你也挺難的。我知道我的底子,要文化文化不高,要相貌沒相貌。別人從影院畢業,我也就拿得出點身手,要捧紅我,恐怕是你也不容易。」紀雲清皺眉,又聽他道:「這個圈子水太深了,像我這樣的人,如果沒有你,一輩子只能是個拿命掙錢的。」他這些年獨自闖蕩,要背景沒有背景,的確是什麼本錢都沒有,就像他在片場見到的那樣,把受傷當飯吃。紀雲清想到這,心裡一陣疼,從背後擁住他,柔聲道:「不難,我給得起。」卻聽他笑了一聲,道:「人生來就是註定有個三六九等的,以前我不服,真是腦袋給驢踢了。有的人生來就有天賦,演什麼像什麼。還有的就像你,想要月亮家裡也能給你摘下來。再有的,生了一副好皮囊,什麼都不用做,好事就送到眼前。」紀雲清道:「沒有這麼絕對。」李玦沉默片刻,輕笑一聲,道:「還真像是紀小公子會說的話。」紀雲清沉默下來,合上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結果李玦還不放過他:「以前,我很看不上那些長得好又沒什麼實力,靠給人賣屁股上位的。現在想想,我憑什麼看不上,人家長得好就是實力。我沒這個命,吃不到葡萄偏說葡萄酸,結果你能看上我……我該謝謝當年我爸死活給我塞進一中?」
那天紀雲清砸了手邊所有能砸的東西。床柜上的檯燈,紀雯給他送的綠青蛙鬧鐘,他最喜歡的一隻玻璃菸灰缸。然後他去了書房,靜下來之後又覺得這陣脾氣發得不值得,李玦之前就是個直的,他的確就是來給他賣屁股,他再幫他得到想要的。這是事實,但火氣就那麼竄上來了。他受不了他的李玦這麼侮辱自己,更受不了他再扯上他視之為珍寶的那段少年時光。可說到底,是他提的包養他,的確是他侮辱了他的璞玉。
他氣如今這副模樣的李玦,也氣明知什麼都和從前不一樣了,還這麼卑躬屈膝的自己。
他怕李玦走,一直聽著門外的動靜,又怕他不想讓他知曉,故意放輕聲音離開,但他還有最後一點尊嚴,他不能打開那扇門。
最後是李玦來敲的門。紀雲清打開門,緘默地盯著他,心裡叫囂著說點什麼吧,說什麼我都原諒你。
李玦的確照著他的心聲做了,他說:「但我真的很想演戲,我會學,想紅。」
紀雲清沉默良久,道:「你會紅。」
之後,賀明的能力逐漸顯現,兩人再沒談過關於經紀人的事。這一架吵得有些多餘,顯得毫無意義。
紀雲清一直坐在沙發上,李玦又對著鏡子擺了很久的姿勢。
紀雲清去書房找了本書來看,全英文的,在香港時候培養的習慣,很多書籍都喜歡看原版,譯版總覺得欠缺了什麼。看的速度不快,翻一頁就抬頭觀察一會李玦,李玦專心做他的事,這氣氛倒也讓紀雲清覺得享受。
後來是他先打破寂靜。從背後看著李玦的腰線,他道:「給你找個老師吧,鏡頭感培養好了,對今後試鏡也有幫助。」
李玦停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哪裡外行,不還是懂麼?」
紀雲清只是笑。
李玦又道:「也是,捧了那麼多人,不可能一竅不通。」
感覺道紀雲清的沉默,他閉了嘴,將領口兩顆紐扣解開,敞露出半塊結實的胸膛,走過來在紀雲清身邊坐下,目光掃過他手裡的書,又是一道輕笑。不多時,他又開口:「唐西還纏著你?」
紀雲清點了點頭。垂眸看了幾行字,忽然笑起來:「你還知道我的事。」
李玦眼帶戲謔道:「賀明提醒我的。」
笑容一頓,但片刻之後,又重新染上紀雲清的眼睛,好像還濃了些。
差點就自作多情了。
李玦又道:「提點我抓牢你,別讓唐西給搶回去了。」
賀明對他倒也上心----不上心恐怕也不對,畢竟他也得靠李玦闖出點業績來。
紀雲清合上書,伸手去攬他的腰,摸到結實的肌肉,輕輕按了幾下,扭頭看著他,笑道:「你是得抓牢我。」
李玦忽然沉默了,臉上的笑也收斂起來。紀雲清還在檢討自己這句話,忽然又聽他道:「唐西這人,你真不該回頭。」
紀雲清眼裡染上幾分興致。
李玦痞痞一笑,道:「我不是給自己拉票。這人真留不得,什麼都是做給你看的。他在片場,鼻孔都朝天了,幾個小明星和他搭完戲還有眼裡帶著淚花子的。導演也沒少受氣,誰都不敢告訴你。」
紀雲清抿著嘴笑。
李玦又道:「你這麼寵著的人,誰說不好都是得罪你。但這筆帳畢竟是記在你頭上的,如果你沒真心喜歡他,把自己的名譽給賠進去了,不值得。」
紀雲清沒說話,李玦看他一直在笑,沒有生氣的樣子,便扯起嘴角,也調侃似的看著他笑。最終,一個一八幾,肌肉硬朗的男人讓他撲倒在沙發上,扒了襯衣,埋在他胸口吸咬兩隻辱頭,他應著他的要求張口浪叫----他的確也舒服,遇到紀雲清之前,從來不知道被人玩奶頭能這麼慡,他明明是個能看AV硬起來的正常男人,自覺配得上真爺們稱號的男人。
紀雲清喜歡他被伺候慡了以後的盡情宣洩的聲音,低沉,陽剛,舒服至極了又會生出些媚意,毫不做作。比唐西的可刻意為之要迷人得多,光是給他伺候完,他就硬得蓄勢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