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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9:28 作者: C逍遙
抵達A國後,他用不算熟練的英語勉強應付了邊檢官,拿完行李後站在機場天軌站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繼續給應酒歌的郵箱和手機發消息。
似乎是RP大爆發,邵彥東落地後向應酒歌發出的第一條簡訊便有了回應。
看著屏幕上閃爍的信息,邵彥東一陣苦笑----
「本人?」
無奈搖首,他暗忖就算他真是什麼詐騙集團,問出這種話也不可能得到真實答案。
「是。」
這句簡訊發出去大概等了十分鐘,邵彥東便感到自己手機震動起來。
瞅著屏幕上那陌生的手機號序列組合,邵彥東皺著眉接起。
沒來得及換號,他一邊下意識想著這國際話費的可觀性一邊猶豫著這麼多年沒跟對方聯繫,第一次便以這種方式溝通,似乎有些尷尬。
按下接聽鍵時,他頓了一下,才開口說了那個有些沉重的「餵?」。
「彥東。」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喚出自己名字時,邵彥東一時有些感慨。
回想著最後一次聽對方這麼叫自己是什麼時候,邵彥東沉默了幾秒,回應:「是我。」
「你有微信麼,加一個。」應酒歌那邊聲音很嘈雜,像是在什麼車站,要求得很乾脆,「我定位。」
「微信?」邵彥東有些意外,「----你們這兒也用微信?」
「怎麼,出國就不能用微信了?」應酒歌聲音帶了些淡淡笑意。
邵彥東捏著手機看著面前人流,有些意外應酒歌面對他電話時的平靜度。
等了一會兒,他將微信號告知應酒歌,在互加好友後,雙方開啟了定位系統。
瞅著地圖上應酒歌異常接近的地點標識,邵彥東忍不住一陣意外----
那個男人就在機場。
「你應該是剛下飛機吧。」看到邵彥東的人身地點並不意外,因為應酒歌提前很久便一直對邵彥東可能的造訪有許多預測。
「對。」邵彥東看著地圖上應酒歌的頭像,說,「你這是落地還是準備飛。」
「準備飛。」應酒歌倒也不含糊,「我今兒回國。」
「回國?」立時忍不住發出幾乎察覺不到的抽吸聲,邵彥東反應了一下才開口,「----駱遷……現在和你在一起麼?」
「不在。」應酒歌直白,「他在我這邊的辦公點。」
「你回去----把他一個人放這兒?」
「不是。」應酒歌道,「只是我有急事需要回國,這邊又有人需要他幫我照顧罷了。」
「他照顧人?」邵彥東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往應酒歌頭像方面走,看了一會兒,他能發現應酒歌也在朝他方向靠近,「----你介意我問具體點麼。」
「彥東。」應酒歌那邊早就沒有拉家常的意圖,「我相信你真正想知道的不是駱遷在這邊照顧我的什麼人吧。」
邵彥東握著手機駐足。
片刻後,他隔著一閃玻璃自動門,老遠便看到另一邊一個身著黑西服和他對視的男人。
一邊在腦海中搜索記憶中應酒歌的形象,邵彥東一邊嘗試把視野中的男人對號入座,但半晌,他似乎都看不到當年那個人的影子。
「確實不是。」
「你直說吧,我可以幫你。」應酒歌從門後穩步邁來,片刻後在邵彥東面前停下。
緩緩放下握著手機的手,邵彥東單手順入口袋,皺眉和對方用一種複雜眼神對視了一會兒,道:「我想見駱遷。」
「我知道,剛才已經跟你說了,他在----」
「我想帶他回去。」沒等應酒歌說完,邵彥東便穩聲打斷。
幾秒後,他又堅定地補充:
「我會帶他回去。」
☆、漲潮06
「我會帶他回去。」
似乎對邵彥東那個用詞有些沒反應,應酒歌怔了一下,忍不住一陣苦笑:「帶他?」頓了頓,他看著邵彥東那異常嚴肅的面孔,有些無奈地開口,「彥東,雖然我不清楚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當然,我也沒權過問,不過駱遷不是你個人所有物,你能不能帶他回去,不是你說的算。」
聞言,邵彥東眸中色彩暗淡了些,卻也沒再反駁什麼。
他抬頭看著機場周遭進進出出的人群,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也許他不是我的。」目色漸緩,用一種自嘲的,頗為挫敗的口吻,邵彥東道,「但我是他的。」
「……」這句話讓站在邵彥東對面的應酒歌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啞然表情。
那種意外情緒在應酒歌臉上一點點發酵成難以理解,他也滯頓了片刻才開口:「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想不出當年那個那麼決絕拒絕他的男人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愛一個同性|愛到刻骨銘心的樣子的。
如果硬要說應酒歌還殘留著對當年邵彥東的愛戀情緒,他本人都不信。但現在面對這種令他匪夷所思的局面發展,他莫名有種壓抑在胸口的委屈和不甘感。
畢竟,他費盡全力追求無果,而其他什麼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他當年最愛之人。
明白應酒歌的言下之意,邵彥東抬頭朝他投去複雜一瞥,苦笑道:「一言難盡。」
兩個男人用沉默的對視飛速交流著這些年雙方發生的一切,任何一個微表情微動作,都能讓雙方感知到生活的某些艱辛和坎坷將彼此當初那初生牛犢般衝力十足的性格消磨到今天這深重而圓滑樣子的過程。
都沒再對雙方的個人生活做過多的試探,邵彥東朝應酒歌點了點頭,開口:「就像我剛才說的,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想見他。」側著眼,似乎有些懼怕從應酒歌眸中看出駱遷某些堅定的抉擇,邵彥東繼續道,「想挽回他。」
邵彥東之所以會有那種發自心底的不自信感,是因為此刻自己的心情和當初駱遷離開時的心情沒什麼太大變化----放手離開這種選擇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的計劃本上。
所以,一想到重見對方後被對方拒絕的可能性,他便不可控制地感到心情鬱卒。
有些事情,不是他個人可控的因素,畢竟,當初駱遷選擇離開的原因現在依然存在,他無法否認,也無法改變,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自己執著爭取。
----如果即便這樣,駱遷還是不願跟他走下去,他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
他相信駱遷的選擇,也希望生活的發展能夠讓對方滿足而釋懷。
如果他的執著成為了駱遷人生發展的墊腳石,他會毫不猶豫地撤走,消失在茫茫人海。
邵彥東知道,一個人最卑微時便是深愛一個人的時候。
同樣,一個人最強大時也是深愛一個人的時候。
這種對立著卻不矛盾的存在性讓人有種衝破平淡而麻木生活的鮮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