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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9:28 作者: C逍遙
「對了駱遷,你還記得先前我們討論的如果你解決案件後的事情麼。」
戳黃瓜的叉子慢慢停下,駱遷抬頭望向應酒歌,深深吸了口氣,明白此刻再裝傻也沒有任何意義:「記得。」
「你怎麼看?」
「完成任務是我份內的事情,應總你真的不需要太客氣。」
「就是不跟你客氣才想幫你實現一些願望。」
「應總。」駱遷真摯地點了點頭,「我現在有案子可以調查,每天很充實也很滿足,就目前來講,實在沒什麼特別想實現的願望。」
這大謊話飄出的時候駱遷眼都沒眨一下。
他當然不好意思用「我想要的東西你根本不可能幫我實現」這種話來打擊難得熱情的上司。
「我呢也就不跟你賣關子了。」知道駱遷那個拗性子,應酒歌直言,「前段時間我女兒應該跟你提過,就是關於治療你身上燒傷的事情,現在植皮基本改變不了你身上的情況,不過如果出國的話,你----」
「應總。」意外的神情駱遷一點都沒掩飾,他用一種不堅定的聲線打斷應酒歌之後,便開始陷入沉默,似乎在組織語言。
注意到一時詞窮的駱遷,應酒歌明白對方的心情,繼續解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你在擔心我是因為你的外貌同情你並且對你特別照顧,那就大可不必,做這件事情主要是因為我女兒月荷這段時間因為你的事情操了不少心,小丫頭一直很懂事,生活也沒少讓她受苦,」想著女兒坐輪椅的樣子,應酒歌眉梢緊了緊,「偶爾任性一次多管閒事我就不阻止她了。另外,如果你擔心錢,這次任務的獎金足夠幫你解決一切費用,從你申請護照和簽證一直到那邊的住宿和手術費全部包括在內。」
「……」
駱遷已經完全處於一種呆若木雞的狀態。
「你是我的員工,這是我給你布置的附加任務。」應酒歌用一種堅定地不容質疑的聲線開口,「務必完成。」
「可是、應總,這----」
這個人情實在不是他駱遷簡簡單單能還得起的。
欠錢還好說,再巨額,他都有自信自己能一點一滴地努力還清;但人情這種東西,實在超出他駕馭範圍。
而駱遷明白自己此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欠別人任何事情。
「我說了,這是附加任務,你在我這邊工作期間也算是你作為調查員的義務。」應酒歌信口扯出「義務」時自己都對自己這邏輯冷嘲熱諷了一番。
但就是賭駱遷的老實和忠誠度,他敢這麼調出權威胡扯八道一番。
接下來這段沉默相當持久,應酒歌盯著駱遷,觀察對方因不自在而觸發的各種小動作,耐心等待。
駱遷最終想用「我這麼多年沒說英文了,去了也會溝通困難」的藉口來最後嘗試拒絕卻被應酒歌一句「我女兒的母親在國外,她從我女兒那兒也知道你的事情,一定要你去。如果你覺得交流不便,她可以幫到你。抱歉這閒事我確實管得寬了些,不過僅此一次。答應我,也算是實現我女兒一個願望,嗯?」堵了回去。
接下來,兩個男人沉默著喝紅酒。
駱遷也不知該怎麼定義自己此刻心下的情緒,有意外,有感激也有一絲無奈。
無奈自己外貌的事情始終逃脫不了周圍人的關注,意外應酒歌這麼煞費苦心幫他準備這一程,也感激對方如此慷慨地想幫他修復身軀。
如果一定要說這是個願望……他實在沒法否認。
只不過出事以來這麼多年,他在心中默認恢復完整的健康和樣貌這條路是個死路,所以早早從願望單上移除。
想到這裡,他抬頭望向對坐應酒歌。
男人只是朝他點了點頭,用一種誠摯的眼神盯著他。
駱遷和對方對視了一會兒,也不知思緒是怎麼迴轉的,開口說了句相當偏題的:「你女兒看著也快十歲了,你有她的時候也就二十出頭吧。」言畢駱遷又開始後悔自己這一榔頭打下來的不合適問語。
確實,應酒歌平時不僅跟他連朋友的交流都談不上,還是他的上司。
這種算得上私人事情,對方完全沒必要回答。
想到這兒,抿了抿唇,駱遷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紅酒,又道:「抱歉,我沒有打探你隱私的意思。」
「沒事。」應酒歌倒是回答地很敞亮,「我這麼把你拖出來逼你完成你個人的某些私事,跟你說說我的也無妨。」
「……」駱遷眸中閃著凝重。
像是匯聚力量般,接下來應酒歌告知駱遷應月荷並不是他親生女兒,是他妻子和前夫的骨肉。他兩人結婚不久,妻子和應月荷雙雙出了車禍。小姑娘神經受損,雙腿癱瘓,而他妻子情況比較嚴重,勉強穩定住後出國調養。
不知是不是酒精稍稍開始起作用,應酒歌還說了些他本人無意分享的話。
他跟駱遷表示自己跟妻子結合併非因為愛情,兩人先前算是相當有默契的共事夥伴。
一個Gay和一個離婚後以獨身主義為信念的女人用這場婚姻來安撫住雙方家庭,將這婚姻的本質壓在心底。
應酒歌表示應月荷的名字是小丫頭出事後自己取的,說是想跟應酒歌這個老爹一樣有個古風氣的名字。
之後應酒歌還說了不少事情,駱遷聽得不算用心。
但他記得最清楚的是----
在這一來一回的交流中,他最終給了應酒歌自己本心的答案。
「好,我答應你出國。」
☆、漲潮02
一個月後。
邵彥東下班回家的時候看到顧宇鋒坐在沙發上看小說,進屋前他還不確定地瞄了一眼,發現還真沒錯,忍不住勾唇:「喲,你今兒挺閒麼。」
聞聲,視線都沒從書上抬起,顧宇鋒伸出一隻手指沖邵彥東做了個噤聲動作,隨後道:「別說話,正關鍵呢。」
瞅著對方那個認真勁,邵彥東笑著搖了搖頭,放下大衣繞到對方跟前:「看什麼呢魂都沒了。」
「推理小說。」顧宇鋒癟著嘴,一臉嚴肅,「這主角太沒腦子,明顯有證據不去搜集,瞎繞彎子,智商是硬傷啊。」
「大調查員同志,您最能。」伸手拍了下顧宇鋒肩膀,邵彥東走到洗手間洗完手單臂撐著門沿瞄著一臉審判表情的顧宇鋒,「要不晚上出去吃?你難得這個點在家摸魚。」
「這不是摸魚。」顧宇鋒一臉不悅,「思維訓練。」
「您老用智商有硬傷的主角訓練思維?」邵彥東逗他。
知道邵彥東在旁邊說話自己也沒心思再看書,顧宇鋒「啪」得一聲合上書,抬頭看對方:「像我們這種給別人當跑腿的調查員,最需要的就是有能力有腦子的領路人。他們帶歪了,我們的調查方向也白瞎。」
「是麼,這理由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