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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9:28 作者: C逍遙
    「我說,這什麼情況?」顧宇鋒雙手環著胸靠在冰箱邊,瞅著仰在沙發上一臉頹喪的邵彥東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沒看對方,邵彥東伸手捏著眉心,心累得多一句都不想解釋。

    **

    次日中午,邵彥東接到弟弟一通電話。

    對方決絕地表示要跟黎雪笑離婚,而且原因確實跟律師事務所的調查員探尋結果有關。

    毛毛又要在家裡多寄住一段時間,邵彥東倒是沒什麼異議,而顧宇鋒雖然不喜歡孩子,但經過這段時間接觸,倒也是漸漸消除了對毛毛的牴觸心理。

    當天下午去幼兒園接毛毛前,邵彥東接到組裡通知,說是越野民間騎手已找齊,第二天上午便可以在指定場地彩排。

    然而真到了彩排日,騎手之一因為乘坐的某部樣車有問題而跌傷了腿,再次讓宣傳活動擱置下來。

    終於,那個名字光榮出現在漆黑和屎黃色交織的名片上的男人現身加萊欣公司。

    邵彥東站在一堆沒見過百越行任何人的組長中間一併等待負責這項目的郭余杰時,還以為對方已人到中年。

    但看到郭余杰本人亮相,邵彥東還有些驚訝----

    這個男人看上去相當年輕,給他副眼鏡大概還能繼續裝裝大學在讀生。

    從第一印象判斷,邵彥東感覺這人的工作經驗不會超過三年。

    當然,他的猜測數次以失敗告終,也不會擱多少籌碼在上面。

    對方來加萊欣的主要目的,除了帶人給樣品機車補修零件外,便是帶來了新的設計方案。

    策劃項目中眾組長聽到客戶決定,當即有種當頭一棒的感覺。

    他們設計了將近一個月的成果忽的又被全程推翻,禁不住引起一堆人反感。

    和客戶面對面而坐的總策劃卻十分滿意,他當即表示會讓公司人員想辦法配合要求,儘量給個值得信賴的結果。

    最終客戶離開後,總策劃叮囑了什麼邵彥東一句話沒聽。

    他自認為自己底線不算高,一向以「為顧客服務」為觀念的他忽的意識到並非所有人都值得他去給機會讓他們踩線。

    於是半途離開那冗長繁雜幾乎憋死人的會議後,邵彥東伸手習慣性地舒展著眉間褶皺,緩步向洗手間邁去。

    心不在焉地推門而入,映入他視野的畫面卻讓他微微一怔。

    很意外兩次有這種衝撞性事情全發生在衛生間,邵彥東不禁一陣挫敗。

    他按著門把手立在門邊,卻注意到先前已從會議室離開10分鐘的郭余杰此刻將剛脫下來的西裝毫不顧忌地甩到洗手池邊,單手按著一個被他逼到牆角的男人,掄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喂!」

    大腦還沒對眼前畫面進行細緻分析,邵彥東卻已出於本能地開口喝住。

    果然,那聲音十分奏效。

    掄拳的郭余杰顯然是被驚嚇到,手一顫竟直接打在他身前男人的後方牆壁上。

    登時一陣鈍響。

    邵彥東看著對方一邊抽手一邊哀嚎的模樣,緩緩眯起眼。

    被對方按在牆上的男人敞亮地露著一張臉。

    邵彥東定睛瞬間便免不得一陣錯愕。

    ----只見被按住肩膀的駱遷此刻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在自己面前甩手的郭余杰,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漩渦03

    沒有帽子口罩,駱遷那張毫無遮掩的臉直直暴|露在邵彥東視野。

    對方那傷痕累累的頭皮以及皮肉扭曲的面部情形一瞬便戳中邵彥東胸口。

    聽到響動的郭余杰相當惱火地轉頭望向門口那不速之客,意識到那一臉意外的男人就是讓他打偏的罪魁禍首,忍不住粗聲哼道:「沒看這兒處理私事兒麼?你等下再來。」

    緊靠在牆上的駱遷只是疲憊地側頭朝門口張望了一眼。

    但定睛邵彥東身型的瞬間,他面部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

    壓在門把上的手沒動彈,邵彥東就那麼敞著門站了一會兒,才鎮定地向郭余杰開口:「郭先生。」

    聞聲,對於這個知道他姓氏的男人多了個心,郭余杰又朝邵彥東方向掃了一眼,但並沒認出對方就是幾分鐘前出現在會議室中的參與人員之一。

    眯著個眼狐狸般細緻打量著邵彥東,郭余杰稍稍收斂了先前囂張跋扈的態度:「----你哪位?」

    「剛才在會議室見過面,我們剛談過關於更新廣告宣傳方面的事情。」邵彥東看上去很平靜。

    「哦,加萊欣的。」神色不悅,郭余杰朝門口偏了下頭,催促,「你外面等下,一會兒再來。」

    邵彥東注視著他,一動不動。

    等了一會兒,郭余杰積在胸口的慍怒一點點鮮明起來。

    他咂了下嘴,改成一隻手扯住駱遷領口,並用胳膊肘抵著對方脖頸不讓對方動彈(即便駱遷壓根沒掙扎的意圖):「怎麼著,我剛哪句話沒聽明白?」

    「郭先生。」邵彥東視線越過郭余杰肩膀落在對方身後的駱遷身上,「不管什麼問題,我們文明解決。」緩步朝前邁,邵彥東沉著臉,整個人看上去壓迫力十足,「麻煩你先鬆開手。」

    從身高上,駱遷和邵彥東都比郭余杰要高。

    兩個男人一邊一個把他夾在中心,弄得郭余杰相當不爽。

    他西服狼狽地搭在洗手池沿,襯衫也凌亂得不成體統,但他卻伸手指著邵彥東的鼻子一字一頓:「這閒事用不著你管。」

    邵彥東只是象徵性地舉了下雙手做了個投降動作,表示自己沒惡意,冷靜滯步。

    再沒看邵彥東的意思,郭余杰重新面向駱遷,先前還在外人面前克制的聲線再次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你特麼居然還有臉給我出現在這兒?」說完,他將駱遷領子扯得更緊,「你有沒有點羞恥心?!」

    言畢,他揚起拳頭便要第二次向駱遷砸去。

    揮了一半,他手腕被一隻大手牢牢攥住,硬生生折損了沖勢。

    錯愕轉頭,郭余杰看到邵彥東那張陰沉的臉出現在視野。

    「郭先生。」邵彥東的低沉嗓音和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讓郭余杰無論如何無法違逆,「都是文明人,不動手。」

    立在一邊的駱遷忍不住抬頭望向身側的邵彥東,那視線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突然被人堵了口,郭余杰這會兒感覺五臟六腑都因為怒火燒得難受。

    他當即掙開邵彥東手掌,嗤笑一聲,冷嘲道:「先生,怎麼稱呼?」

    「邵彥東。」直白報了姓名,邵彥東轉頭看了眼駱遷,緩了緩聲線,「沒事麼?」

    駱遷無言地盯著他,半晌未移開視線。

    「邵先生。」郭余杰倒也沒繼續拉扯,識趣地退開兩步,用手整著襯衫領口,用一種輕蔑口吻道,「您這是不是管得有點寬?」

    「有什麼事說開了就行,動手就不必。」邵彥東雖然立在駱遷側前方勸說,卻也並未刻意地擋在對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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