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頁

    有多少無人能懂的不快樂，就有多少無能為力的不舍，或許錯過了，就真的是一輩子。

    深夜，凌晨。

    剛睡著的皇甫信一，手機在枕邊響起，這個時間能給他打電話，除了那個白天睡飽的壞丫頭，還能有誰。

    他眯著眼接起電話，心裡想著，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受她這樣的折磨。

    「睡不著。」季小冉軟軟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進皇甫信一的耳朵里，這樣的深夜通話，他似乎也習慣了。

    「那就別睡。」三年來，他第一次不耐煩的給了她這樣的回應。

    抱著維尼熊蜷縮在床角的季小冉，瞬間眼淚就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她拗著性子，大聲的說，「我想他想的睡不著。」

    閉著眼睛的皇甫信一眉心蹙成深川，「那你就給他打電話，大聲的告訴他，你想他，想的深更半夜都不睡覺！」

    皇甫信一的聲音並不比季小冉剛才的聲音小，甚至還大了好幾個分貝，他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睡著，結果被她的電話吵醒，還聽她說，想另一個男人。

    接他的電話，就是自虐。

    「……」季小冉抱著手機不再說話，她知道打擾到了他的睡眠，她知道他最近因為和童嫿姐之間的事情比較煩，她本來是擔心他現在還沒睡，想和他說會兒話的，現在看來，沒必要，還自找了個沒趣。

    ……

    我的寶貝兒，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很好眠 367：我的寶貝寶貝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笑臉，讓你喜歡這世界，嘩啦啦啦啦啦，我的寶貝，整個時候有人陪，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寶貝，讓你知道你最美……

    「睡吧。」磁啞的嗓音通過手機聽筒傳進季小冉的耳朵里，她只覺得鼻腔酸酸的，眼睛漲漲的。

    沒想讓他唱歌給她聽得，他最近的變得有些怪，很悶，有心事，卻又什麼都不想說。

    皇甫信一先掛了電話，沒有睡意的幽眸睜開，盯著暗了的手機出神……

    翌日。

    皇甫信一等了一天沒有看到關於他的新聞，正陷入沉思的時候，執行秘書敲門走了進來，一份資料和一個U盤放在了他的面前。

    「報社昨晚給我打的電話，花了一個大數字買回來的。」

    不用看也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皇甫信一不禁失笑，剛才他還在想著是不是童嫿後悔了。

    皇甫信一用有手指敲了敲那份資料，對秘書說，「那你就再拿回去買個更大的數字。」

    秘書不明白，要知道裡面的事情一旦曝光，這次的競選他非但不會上升，甚至都可能被降級。

    「市長，你真的為了個兒子，自掘墳墓啊。」一旦曝光，被查的可不只是未婚生子這件事情，那些有的沒的都得往他頭上扣，到時候什麼都說不清。

    「她既然想那麼做，這一次你攔下來，還有下次，你還每次都買回來啊，早晚都得曝，何必多花冤枉錢。」

    秘書真的就不懂了，「不是，你說你對那個女的那麼好，暗地裡幫了她那麼多，她怎麼一點兒良心都沒有啊，反而天天想著怎麼讓你臭名。」

    皇甫信一無波無瀾，「她是前省長的女兒。」

    「啊？」這一點兒他倒是沒去查。

    「啊什麼啊，去工作。」早晚都要接受的，他本來就已做好準備。

    「就算你們的關係有那麼點兒複雜，好歹你也是她兒子的爸爸啊，怎麼說，你們也睡過不是，她現在這麼做，就是……」無情。

    「好了，這件事情可能也會連累到你，我已經做了萬全之策，如果往好的方向發展，你會接了我這個位置，如果不好，我也只能說抱歉，但你可以到我父親公司任職。」

    秘書還能說什麼，他早已做好所有打算，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太屈了。

    誰年輕的時候，在青春荷爾蒙豐盛時期，還沒一不小心亂放幾炮啊，不過……幾年後多個兒子冒出來喊爸爸的，還真不多。

    童嫿也沒好那裡去，一整天的工作都心不在焉，清晨睜開眼睛就盯著電視發愣，早新聞過了，她等午間新聞，午間新聞過了她等下午新聞，等了一整天什麼動靜都沒有，反而她送了一口氣。

    真正箭在弦上瞄準他心臟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下班的時候，發現下雪了，這好像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她站在公司門口看著一些女同事被男朋友接走，心裡多少有些羨慕。

    張彭宇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發什麼呆呢，等著有人來接你啊？」他語氣輕鬆的調侃。

    童嫿抿嘴淡笑，「你不是去客戶那裡了嗎？還以為你直接回去了。」

    張彭宇站在她的面前，雙手插兜，淡淡的注視著她，「是啊，本來是可以直接回去的，可想到公司里還有個重要員工，可能會希望在雪中找個人散散步，感受一下浪漫氣氛，我就又回來了。」

    「說誰呢，我可沒那麼好的情調。」

    「奧，不是你啊，那我這趟也不能白來，你就勉為其難的算是陪我雪中漫步吧。」

    張彭宇撐開透明的雨傘，兩人剛要離開，面前就多了一輛車子的出現，車窗打開，一張好看帥氣的臉蛋從車窗里探了出來，「媽媽，我來接你了。」

    而前面主駕駛位置的那個人，也正朝這麼投來平靜的目光。

    如果說在剛開始看到他出現的時候，童嫿心裡多少還有點尷尬，坐在車裡的人，一個是她的兒子，開車的人卻是她兒子的爸爸，那麼她現在和另一個異性朋友走在一起，難免有些彆扭。

    可當她的目光觸碰到他毫無波瀾的眼神時，她心裡僅存的一點兒愧疚就都煙消雲散了，他根本不在意她和誰在一起，他心裡，早已沒有她的位置。

    「媽媽，下雪了，爸爸說帶著我們一起去最高的大廈天台堆雪人。」孩子都是這樣的吧，不用大人說什麼，他也知道，誰才是他的親爸爸，就算在沒有見到皇甫信一之前，他所有的父愛依賴都來自張彭宇，現在，他也看到了媽媽身邊的彭宇爸爸，卻只是笑了笑，招了招手。

    童嫿調整好內心複雜的情緒，對身旁的張彭宇抱歉的笑了笑，「不想讓睿睿失望。」

    張彭宇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知道，去吧。」

    「再見。」童嫿上車後，睿睿對還站在車旁的張彭宇禮貌的說道，只是，省略了那句彭宇爸爸。

    車裡，皇甫信一認真開車，下雪的關係，路上的車輛有些堵，行駛的速度都比平常慢很多，又剛好是下班高峰期。

    一個紅燈都能等十幾分鐘，童嫿問睿睿，今天在幼兒園學了什麼，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小傢伙偷偷的瞄了一眼前面專心開車，一路上都一語不發的爸爸，抿嘴開心的笑著，然後趴在媽媽的耳邊，小聲的告訴媽媽，今天他最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