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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很快皇甫信一的手機就響起，他一隻手抱著兒子，另一隻手在褲兜里拿出手機，對手機那邊的人說了句，「你們先回去吧，知道。」

    「那個，如果你有事……我自己可以的。」童嫿疏離客氣的對他說，看他的樣子應該比較忙，而且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裡也是有些好奇的，但她還是忍著沒問。

    皇甫信一看著她，嘴角微微一翹，「我沒事。」

    進了電梯，裡面的人很擠，皇甫信一很好的保護著趴在他身上的兒子，童嫿自己一個人站在電梯的一角，電梯裡人本來就多，她前面還站著一位舉著拐杖的胖子，真擔心那個胖子一個站不穩，會壓到她的身上。

    皇甫信一伸手拉著她的手腕，輕輕一拽，將她拽到了自己身旁。

    童嫿心口一緊，想要抬頭看看他，有覺得太尷尬，就一直低著頭，佯裝毫不在意，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皇甫信一垂眸看著她，她變得比以前害羞了。

    「兒子那裡不舒服啊？」他微微低頭，下巴剛好抵在她的頭頂，輕聲的問。

    童嫿內心還心亂如麻，惴惴不安中，那聽到他問的問題啊。

    皇甫信一微微擰了一下英氣的眉毛，半天沒見她的反應，還是趴在皇甫信一身上的小睿睿比較機靈，他悄悄的扯了一下媽媽的衣服。

    童嫿這才回過神來，猛然抬頭看他們父子的方向，結果，她抬頭的動作毫無預兆，而皇甫信一的下巴本來就抵在她的發頂，然後，皇甫信一痛的皺緊了眉心。

    童嫿不好意思的低聲道歉，「對不起。」

    皇甫信一抿嘴淡笑，「腦袋還真硬，我這要是假的，估計得歪了。」

    童嫿低著頭不禁想笑，他的下巴其實比後來經過加工的那些還完美，這要是被她撞歪了，那還了得。

    電梯到了十二層，有好幾個人一起出去，童嫿個子不高，還瘦，比皇甫信一早一點兒鑽出電梯。

    經過一系列排隊檢查下來，一個小時已經過去，皇甫信一抱著小睿睿在休息區等童嫿去拿藥，皇甫信一時常聽黎昕抱怨，養個孩子有多不容易，現在他也算是感受了一下。

    那麼，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嗎？如果今天不是剛好他遇見，是不是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抱著孩子，這邊排隊那邊排隊，如果睿睿想要洗手間，那麼回來又要重新排隊。

    檢查結果是吃了涼的東西，腸胃紊亂，回家好好注意一下，剛才也聽童嫿告訴醫生，下午放學的時候，小睿睿非要吵著吃冰淇淋，後來又喝了熱粥，結果才會上吐下瀉。

    站在醫院門口，童嫿很客氣的對皇甫信一說，「今晚謝謝你。」

    皇甫信一覺得沒必要謝，孩子也是他的，他不來才該是抱歉，「你開車來的？」他剛才打電話讓司機先走了。

    童嫿點頭，「嗯，我來抱他吧，我們自己回去就可以。」

    皇甫信一沒有把睿睿交給她，反而臉色有些不悅，「他也是我兒子。」

    童嫿語塞，她又沒和他搶兒子，她只是覺得已經耽誤了他很長時間。

    回家的路上，皇甫信一開著童嫿的手動擋兩廂小型轎車，真是覺得想要把腿稍微伸一下，油門都會到底，到底也超不過一百邁。

    「他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醫院？」窄小的車廂里很安靜，小睿睿剛才的那一番檢查之後睡著了，童嫿坐在後排座，讓小睿睿的腦袋枕在她的腿上。

    他。

    指的是張彭宇吧。

    「他今晚有應酬，我沒告訴他。」童嫿解釋，的確是那麼回事，而且一直以來，她麻煩張彭宇的太多，其實今晚他是被母親逼著去相親去了。

    皇甫信一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不知道是他們兩個人有默契，還是她打心裡早已認定了那個他就是張彭宇，回答的倒是挺順暢，還替他說話。

    「那以後你和睿睿有什麼事情，他不在的話，就打電話給我。」皇甫信一語氣平和的說著，沒有過多的情緒表達出來。

    一句很簡單的話，聽起來卻是有那麼點兒彆扭，他是把自己的定位成備胎嗎？

    「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童嫿指的是今晚的事情，就是要抱著睿睿到處跑而已，其實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生了睿睿之後，她什麼都不懂，而身邊也沒有個長輩給她出主意之類的，完全都是自己熬過來的。

    睿睿第一次發燒，她急的三天三夜沒合眼，生怕有什麼意外，那三天三夜她把所有因為發燒可能引發的病症都想了一遍，結果是自己嚇自己。

    睿睿第一次流鼻血，她不懂，用清水給他洗，結果小傢伙也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嚇得一直哭，越哭血就越多，還混合著她清洗的水，弄得一水池清水成了血水，束手無措的時候，她抱著睿睿一起哭，一邊哭一邊往醫院跑，結果到了醫院，睿睿也睡著了，鼻血也止住了。

    後來滿滿的，她才知道，孩子感冒發燒都是常有的事，現在她也算是一個人照顧睿睿不會覺得太累，說不上得心應手，至少沒有之前的那麼手足無措。

    皇甫信一沒有再說話，她想要自己，只不過是不希望他出現在他們母子身邊，他能理解。

    十字路口的紅燈等候時間，皇甫信一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母子，剛好撞到了她直視著他的視線，她一直都在看他嗎？

    童嫿倉皇的別開視線，目光轉向窗外，心臟卻因為驚慌而砰砰砰的亂跳著，剛才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多看他一會兒，那怕只是個開車時的背影，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回頭。

    皇甫信一抿嘴微微一笑，看她剛才那個像是偷看被發現的孩子的樣子，挺可愛的。

    「你要不要換個車？」這個車實在太小，也就三萬塊吧，感覺風大一點兒都能把坐在車裡的母子倆吹跑似的。

    童嫿反對，「不用，我開車技術不是很好，這種小型的車找個停車位也方便，而且我住的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停在自家樓下，很容易被刮刮蹭蹭的。」

    皇甫信一沒再說話，車型的車也很多啊，她是因為便宜吧，從前那個對金錢毫無概念的童嫿，現在也會因為車子被刮蹭而心疼。

    心裡悶悶堵堵的，很不是滋味，他心情沉重的時候就會沉默不語。

    童嫿望著車窗外匆匆而過的夜景，七彩的霓虹燈猶如夢幻的星星，她苦澀的抿了抿唇，「你知道嗎？我挺恨你的。」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一個單親媽媽，一個在一天的時間失去父母的孩子。

    皇甫信一緊蹙著眉心，聲音低沉，「我知道。」她從來都不在他笑一下，還特別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除了恨，還能有什麼。

    「我們協議一下吧。」童嫿主動提議，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說真心話，她不太想見到他的，每次和他見面之後，她都會心神不寧，工作容易出錯，還會失眠。

    「好啊。」皇甫信一沒有反對態度，知道她是個成熟有思想的女人，不矯情不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