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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她的突然深凝還是靜默都讓林子楓心裡打鼓，她這樣一問，在莫名緊張的狀態下，林子楓突然笑了，笑的冷嘲熱諷，「你還真把我當成我哥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太想念我哥，以至於喜歡上我了。」

    他的聲音孤傲不羈，有的時候把自己表現越是表現的無所謂的人，心裡就越在意著什麼。

    季小冉皺眉凝著他，他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似乎她已經在心裡篤定，這個人即使真的不是林子楓，也對她和林子楓之間的過去了如指掌。

    她繼續問他，「你腰上的傷疤是那裡來的？」現在他還要怎麼解釋？

    林子楓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沉，難怪她突然問他這些問題，原來是剛才她看到了他腰間留下的疤痕。

    他翹嘴冷笑，聲音輕蔑厭惡，「還不是拜你所賜。」

    他承認了！他竟然就這麼承認了！

    季小冉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她往前一步，顫抖的雙手抓住他菸灰色的衣袖，閃爍的眸光難以置信的凝著他，「你真的是……林子楓？你……沒有死？你還好好的？那你為什麼……」

    說著說著，閃爍在眸里的淚花已滑落，她說不出此刻是震驚還是歡喜，只知道，因為他還好好的，她心裡那沉了三年的歉意、愧疚、責備都一一減輕了。

    林子楓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淚水滴答而下的時候，他想點頭承認，他沒死，是他，他好好的。

    可就在他突然問為什麼的時候，他冷酷無情的推開了她，諷刺的嗤笑著，「你愛他嗎？」

    季小冉濕眸一縮，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那個他啊？

    而她的沉默，她的猶豫，對林子楓而言都是一個無情的答案。

    他指著自己腰間的傷疤，騙她，「這是在我哥躺在醫院裡需要一顆腎的時候，我捐了。」

    捐腎？！也就是說，這道疤痕不是拿起車禍時留下的，而是捐腎的時候留下的，而那個時候，林子楓的確是傷到了腎，當時醫院還給他做了配型，後來一切都還沒有開始，林子楓就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他，不是林子楓。

    季小冉低頭，黯然神傷的低聲問他，「那麼，他呢？」這個問題問的真傻，她不早在三年前林子楓被接走之後的一周之後就收到了林子楓去世的消息嗎。

    林子楓咬牙冷言冷語，「如你所願，死了。」

    季小冉倏地抬頭看他，什麼叫如她所願，如果真的可以讓她選擇，她寧願當時死的是她自己。

    ……

    那天季小冉離開林子楓家的時候，一路上走的都恍恍惚惚，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林子楓說的話，那道疤痕如果真的是因為當時的手術留下的，那麼總該有醫療記錄吧。

    季小冉想到的第一個人爸爸，爸爸的能力一定能找出三年前林子楓被接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找到了腎源也沒有撐過一周的時候的，這在醫學上有些行不通，即使排斥也說不通，除非是在手術台發生了什麼意外。

    季小冉現在的地址和醫院更比較近一些，她打電話給了爸爸，問爸爸是在醫院還是家裡，爸爸說在家，她就要求爸爸去醫院。

    季小冉是季川心頭肉，這三年女兒的殤他們身為父母總有種無能為力，身為醫生卻治不了女兒的心病。

    去醫院的路上，季小冉接到了小柳的電話，當然是問她男朋友林子勛的情況如何，說是打他手機打不通。

    季小冉告訴小柳她已經離開他家，而且林子勛並沒有特別的嚴重，只是喝了點兒酒而已。

    小柳很謝謝季小冉的幫忙，有個人幫她確定了男朋友並沒什麼不好她心裡也踏實很多。

    季小冉趁機問小柳，「你男朋友是做什麼工作的？」

    小柳隨口回答，「法醫啊，我沒告訴過你嗎，說起來和我們也算是同行呢。」

    季小冉耳邊迴響著那段對白，「你既然選擇了醫學，就不好成天跑來這裡睡覺，身為醫生是要對每一個病人負責的。」

    「誰說我不喜歡做醫生的，我只是不喜歡中醫。」

    「不喜歡就不要來啊。」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是被逼來的好不好。」

    「那你畢業後想做什麼？」

    「法醫，那種解剖屍體的。」

    「BT。」

    ……

    「小冉，小冉……」手機聽筒里，小柳在叫著她。

    季小冉驀然回神，「我在。」她剛才神遊了。

    小柳說她要去查房先掛了，謝謝她幫她去看男朋友，還說請她吃大餐。

    季小冉抿嘴淺笑，說不出心裡的感覺，掛了手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想法，不敢那個人是誰，林子楓也好，林子勛也罷，他現在喜歡的人都是小柳，小柳是他的女朋友，而他，是小柳的男朋友。

    所以，她是不是沒必要太去執著，他到底是不是林子楓啊。

    是又能怎樣？他已經不是那個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會背她走一輩子的大男孩，他臉上那陽光燦爛的笑，也消失匿跡了。

    醫院院長辦公室里，季小冉趕到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已經等了她好一會兒，季川和葉心還在煩惱季小冉一直不敢開車或者坐車這件事情，心病終需心藥醫，心理上的恐懼也只能自己本人能治療克服。

    「爸，媽，你們今天都休息啊？」季小冉有些不好意思，爸媽好不容易休息，她還把兩位找來。

    葉心去幫女兒解圍巾，掛衣服，慈愛的微笑著，「我家寶貝兒不是休假了，怎麼還跑來醫院。」

    葉心看看爸爸媽媽，其實在他們家裡，說起三年前的那場車禍是禁忌，不是因為爸爸媽媽心裡有什麼，而是因為她，因為她的關係，從來都不會有人在她身邊提起那件事情。

    「爸，我想知道，當時受傷的林子楓是被接到了那家醫院？」

    季川和葉心同時一怔，女兒怎麼突然問起了這件往事，「怎麼了？寶貝兒。」季川問的小心翼翼，身為父親，真的很擔心女兒一直因為那場車禍而愧疚著。

    「我今天見到了一個當時為林子楓捐腎的人，當時你不是說，如果找到合適的腎源，林子楓是有可能救活的嗎。」

    季川點頭，眉心蹙的很緊，也是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對，的確，但當時我們醫院並沒有那麼快的速度找到腎源，他們的家人也是第二天就接走了他。」

    「我想知道，他被接到了那家醫院？」季小冉心想，只要找到那家醫院，就可以查出什麼。

    季川看著女兒小冉，很久沒看到女兒滿血復活的樣子了，現在又因為當年那個救了她一命的林子楓而重新活過來一樣，欣慰的同時更多的是擔心。

    「他被接到的軍隊了，是部隊裡的軍醫幫他做的手術，其他的都一概不知。」

    「……」季小冉沉默了，林子楓本來就是個神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