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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9:02 作者: 大叔有毒
當在別人那裡得知,她過的到底有多不好的時候,他真的很想面對著她,問問她,不是說過得很好嗎?不是說喜歡現在的生活嗎?為什麼不告訴他,她過得一點兒都不好?
這也是對他的懲罰嗎?如果是,那麼她成功了。
站在皇甫集團大廈的頂樓天台上,俯瞰整個城市的霓虹,夜景很美,卻也很讓人孤獨,寂寞。
凌晨的時候,他去了他們曾經每周日見面的那家酒店,雖然過去了很久,可也就只有那裡,還能找到她留下的一點點兒痕跡,還有他們的……過去。
過去,真的就是過去了嗎?
打開房間的門,裡面的燈竟然是亮著的,每一盞燈都亮著,亮的都有些刺眼。
是他上次來的時候忘記關了嗎?因為他早已經把這個地方當成了家,這間房是不允許有人進來打掃的。
他沒有太在意的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出廚房的時候,順手關掉了廚房裡的燈。
拿著水杯坐在沙發里,電視機竟然也是開著的,只是沒有聲音,屏幕上正播放的是憨豆先生,他擰了擰眉,心想,應該是酒店停過電,可腦子又一轉,他從來不看這個頻道的。
放下水杯,鬼使神差的就衝進了臥室,臥室里得燈比外面的還要亮,一團縮小的身影蜷縮在床頭最角落,她睡了,還睡得很沉,就連他進來,她都毫無察覺。
這麽大的一張床,她卻是蜷縮在那裡抱著自己,比一個枕頭占的空間還小。
心,隱隱作痛。
在會所沙發上睡著的時候,她以為是他防著她,不願意靠近她,所以才把自己縮的最角落,那麼現在呢?
她這兩年都是這樣睡覺的嗎?所以她才連個家都不需要。
心,開始痛的難以呼吸。
雙腿如灌滿了鉛一樣的沉重,他一步一步的走進她,想要去舒展開她的身體。
站在床前,腳下的步子一震,床頭柜上面放的那是什麼,一個已經用過的針筒,垃圾箱裡還有幾個打碎的玻璃瓶。
鬢角的血管突突的跳著,雙手早已攥成拳頭,大步跨到床上,一把就把蜷縮在那裡熟睡中的唐菲兒拽下了床。
睡夢中的唐菲兒感覺自己剛才經歷了一次大地震,迷迷糊糊的想來,胳膊是被什麼夾住了嗎?好痛。
她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揉揉,結果就碰到了一隻沁涼的大手,她惺忪的睜開眼睛,緩緩抬頭。
房間的燈光太刺眼,即使眼睛睜不太開,她還是看清了站在她面前君臨天下般的男人。
也對,這個房間除了他也進不來其他人。
「唐菲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暴怒的瞪著她,那雙銳利的黑眸充滿了血絲。
他在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就因為她擅自來到了這裡吧,就因為她來了這裡,所以是冒著生命危險來的吧。
唐菲兒抿嘴無力的笑笑,她現在頭腦還昏昏沉沉的,根本不想說話,整個人都像是坐在旋轉木馬上,眩暈的厲害,動一下都有想吐的感覺。
少熙更大聲的對她怒吼,「唐菲兒,你要是真不想活了,就找個我找不到的地方,別死在這裡,別弄髒了這個地方。」
他的話,還真欠扁。
如果她現在多少有點兒力氣,她都想狠狠的揍他一拳。
她是病毒還是細菌,都能弄髒他的地方了。
她就算是有骨氣離開,可身上那有力氣啊,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很極低的,「熙,我現在真的很難受,你就讓我在這裡睡會兒吧,等我睡醒了,我馬上走,我找人把這裡徹底消毒,求你了。」
熙。
很久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在他逼著她必須嫁給皇甫少擎的時候,她就沒再這樣叫過他。
那個時候,她是自願給霍子墨捐獻骨髓的,其實當初就算皇甫少擎不答應娶她,她也是會偷偷捐骨髓給霍子墨的。
「滾出去,我這裡不收留毒,癮者。」他怒不可遏的盯著她,似是要把瘦弱的她看穿。
毒,癮者?!
她會沾上那個東西,難道和他就沒有半點關係嗎?
他現在讓她滾出去,嫌棄她,侮辱她,他是在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這樣對她的人。
……
第三卷,再苦也要記得笑一笑 290:細數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如白晝般的房間裡,她無力的坐在床邊的紅色地攤上,頭只有仰的高高的才能看到他,這個動作也讓她更是眩暈。
她翹起嘴角,笑了笑,「你不是說過,每晚都會去找我嗎?昨晚為什麼沒去?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你知不知道。」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淡,可聽在他的心裡,卻是極重極委屈的。
他想要回答她的,告訴他是因為臨時出差,告訴她,他本想告訴她一聲的,卻發現連她的聯絡方式都沒有。
可當目光再次落到那些東西上時,他的心就變得狠起來,他想罵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
都是因為他,她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他緩緩的蹲下修長的身子,蹲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臂將瘦弱的她摟在懷裡,低沉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我們戒掉好不好,我陪你,我幫你加油,等你實在難受的時候,你就打我,殺了我都可以。」
他說話的聲音,身體都是在顫抖的,唐菲兒聽明白了他的話,他抱著她的時候,她模糊的視線也剛好看到了床頭柜上的針管和幾個玻璃瓶。
突然很想笑,也就真的笑出了聲,雖然還是很苦,但也還是笑了。
她說,「我生病發燒了,那些藥,是退燒藥,還有安眠藥。」
抱著她的少熙全身一怔,對她說的話依舊是存有不解,他的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上,還是很燙,比他的體溫至少高三度。
那麼也就是說,她沒往自己的身體注射那種東西?
唐菲兒抿嘴笑了笑,在他耳際輕聲的問著,「我在你心裡,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啊?」
少熙放開她,深凝著她,心間五味雜陳,「你還在意嗎?」
「當然。」雖然很想再也不見的,雖然很想放下他的,可就因為他心血來潮的一句,以後每晚就去找她,她就真的信了,昨晚他沒去,她整個人都落寞了。
不想去承認這些的,特別是在他的面前承認,經歷了那麼多,連在死亡邊緣都熬過來了,還怕什麼呢?
能擁有的,想擁有的,只要牢牢地抓住就好。
他眼裡的她,有著憂傷的期待,她也是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吧,她明明就不想靠近他的,明明已經努力的把他移除在生命之外。
少熙擰眉,心塞難言,嗓間如被不斷發脹的棉花哽在裡面,卡的厲害,「我還配嗎?」他還配擁有她的心,她的愛嗎?
他哪敢奢侈,就算她在他的心裡已經存在無可替代的位置,就算他一天沒見她,都會覺得想念了,就算他知道她過得不好,看到她過得不好,他的心都痛到無法呼吸。
他也不配再擁有她了吧,那八年,怎會是他現在的一句,我在意你,我喜歡你,我愛你,能磨滅的呢,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