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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9:02 作者: 大叔有毒
霍子墨離開後,皇甫少擎走進病房,站在病床前,看著那個像是睡得很沉的牧晚秋,這個懶女人,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卻還是不想醒過來,等她醒了,他一定好好的說說她。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臂撐在床沿,兩隻大手繃著她似乎沒有任何知覺的一隻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又吻。
「咱能不要這麼懶嗎?快點醒過來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起打怪獸的嗎?這麼快就想辦法偷懶了。」
他寵溺的說著,一直大手輕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幽眸深深的睨著她,他是真的很害怕,害怕她累了,想要一直這樣睡下去。
如果她不願意醒來,是任何一個人都喚不醒的。
兩天前季川對他說,她的腦瘤在惡化,而且她很早就知道了,因為她在長時間的服用藥物,剛才霍子墨也告訴他,牧晚秋決定再次回來,就是想要把信一交給他,希望他能好好照顧他們的兒子。
她沒想過能留在他身邊一輩子,她只是奢望的想要多留一天再多一天,她捨不得離開一點兒都捨不得,特別是在她知道,失去她或許他會變得孤獨。
那段時間他一直都趕她離開他的生活,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啊,有的時候她會半夜三四點鐘給他發信息,每次都寫著,「少擎,我睡不著,怎麼辦?」
其實有好多次,他都想不顧一切的跑去找她,每次看了她的信息,他也是徹夜難眠。
現在她才知道,那個時間是她頭痛最厲害的時候,她是疼的睡不著。
可他卻還在顧慮著,唐菲兒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真混蛋。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她的日記本里,有以後的每一年,她想對他和兒子說的話,而那個未來,卻沒有她自己。
心疼的撫摸著她被包紮著白色紗布的腦袋,她很喜歡自己的秀髮,他也很喜歡聞著她秀髮的淡淡清香,可在兩天前的那場大手術里,她被剃掉了所有的頭髮。
他抿嘴輕笑了聲,對還在昏迷不醒的牧晚秋輕聲說著,「等你醒過來發現自己是個大光頭了,會不會哭鼻子啊。」
躺在床上帶著呼吸機的人兒沒有任何的反應,她聽不到他的聲音吧,就連他落在她額頭上的吻,她都毫無知覺吧?
「牧晚秋,你光頭的樣子真醜,等你醒了我一定每天都嘲笑你。」他說著,心裡特苦,他更想說的是,『牧晚秋快醒來吧,看著你一直這樣睡著,我怕我會撐不下去的。』
牧晚秋,你一定要醒過來,你不是想要我和兒子陪著你去世界各地旅遊嗎,還想在每個去過的城市拍照留念。
「老婆,等你醒來的第一件事,我們就去復婚好不好,我還欠你一次浪漫的求婚,一場夢幻的婚禮,還有你最想要的,站在海邊的岩石上,一次海枯石爛,山盟海誓的擁吻。」
病房裡每天都上演著這一幕,一個男人自言自語般的說著,一個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反應的女人。
他總是對著她微笑著,她卻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裡,安靜的讓他害怕,讓他無助,甚至讓他在夜深人靜時,想要抱著她,流淚。
信一每周二和周四放學後會被爺爺帶回家裡陪他,自從醫院裡的那次事件發生後,一周的時候各大報紙頭條都是那些事情。
畢竟,那場事件,唐氏集團的繼承人唐銘在去警察局接受調查的路上自殺,當場身亡了,唐銘生前做的那些事情更是都被挖了出來。
皇甫集團的最大股東也已經是皇甫少熙,雖然信一那百分之五屬於皇甫少擎的,但當時皇甫少擎的確為了救霍子墨給了唐菲兒一共百分之六的股份,都是孫子,爺爺不插手這次的事情。
還有就是新上任的警局局長為救人挨了一槍的事情也不是一件說過去就能過去的小事。
周末,信一到醫院裡陪還在睡著的媽咪,他問爸爸,「媽咪會不會一直這樣睡著,她連信一也不要了嗎?」
皇甫少擎抬眸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小傢伙是想媽媽了,他心裡有難以抑制的難受,「信一,過來爸爸抱。」
信一看了一眼明顯比之前憔悴很多的爸爸,爬到床的另一邊,乖乖的讓爸爸抱著他,如果這樣可以讓他們父子倆的力量加在一起,希望牧晚秋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等待。
第三卷,再苦也要記得笑一笑 198: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
「為什麼我媽和你在一起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要是你們兩個人相剋,那等我媽咪醒來之後,你就不要留在我們身邊了。」
小小年紀的信一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皇甫少擎聽得心裡一愣一怔的,他清楚兒子只是希望自己的媽咪快點醒過來的,一個小小的孩子,他不知道該怪誰,所以才怪他的。
皇甫少擎把懷裡對自己很嫌棄卻又不捨得推開自己的兒子抱得更緊了些,這一次他沒有應著兒子的話說,「對不起寶貝,這件事爸爸不能答應你,對你們母子,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信一也沒辦法,只好說,「那如果我媽不同意,你不准強求。」
「好。」
兒子,你就對老爸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舍嗎?每句話都是向著你的媽咪,就好像如果牧晚秋不要他,連兒子也都會對他毫不在意似的。
皇甫少擎凝視著還在睡著的牧晚秋,抿嘴淺笑,他在心裡對她說著,『看到了嗎,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對他這個老爸說不要就能不要,牧晚秋你趕緊醒來,我要找你算帳,我要你重新好好教教我們的兒子,告訴他,老爸可不是隨便就能拋棄不要的。』
……
閆斯琦可以出院回家休養,剛換下醫院的病號服,他就讓父母先離開,自己去了另一間病房。
同一個樓層,中間隔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七天的時間,她每天都在那個病房裡照顧著那生命保護了她的男人,卻一次都沒有踏進他的病房。
閆斯琦不傻,在她奮不顧身的撲向他,準備為他擋下那顆或許會致命的子彈時,他就知道,她還愛著他,還愛著。
可就是他有些悸動卻興奮的想要護著她的時候,另一個男人出現了,而那個男人恰是過去六年陪在她身邊,給她安慰,給她笑容,給她陽光的男人。
他輸了,輸給了六年的陪伴,輸給了那短短的一秒鐘。
沈婉靈剛買了午餐回來,就看到站在宋崇明病房門口的閆斯琦,他是在等她,不知道他站在這裡多久了,但看上去卻好像他等了她很久很久,久到比一個世紀都長。
沈婉靈很平靜的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離他大概有三步的距離,很隨意的看了他一眼,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你可以出院了?」
閆斯琦緊睨著她,幾天不見,她似乎更瘦了,本來還有點肉肉的臉蛋,現在看上去連一兩肉都刮不下來。
他輕「嗯」一聲,算是給她的回答。
沈婉靈對他深情的眸光實在很不自在,她低垂著臉,嘴角扯了一下牽強的淺笑,不知該說什麼的咬著自己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