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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9:02 作者: 大叔有毒
    皇甫少擎注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的再躲避什麼,他的眸里似乎閃過一抹隱瞞,他一邊倒水一邊說,「打了麻藥還有知覺才怪。」

    「麻藥?只是被蛇咬了一下,還有把整條腿都打麻藥?我看電視上不都是注射個什麼血清之類的東西,就沒事了嗎?」

    皇甫少擎轉身把水杯強硬的塞到牧晚秋的手裡,「那那麼多廢話,你懂這麼多,怎麼不去做醫生啊。」

    「我……」牧晚秋被他語塞的不知該說什麼了,不是她懂得多,那是常識好不好。

    她怎麼都覺得,他是在和她抬槓。

    算了,直接不和他說話比較好,過會兒醫生來了,她問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牧晚秋看了看窗邊,天都已經黑了,這一天看來是什麼也沒做,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等在她身邊的。

    「現在幾點了?」

    「凌晨一點。」皇甫少擎沒看手錶直接回答,只因剛才他等她醒來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熬的艱難。

    「啊,這麼晚了,那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不過後面的話她沒敢說。

    後來,她沒讓他走,他也就沒走,那晚他就在病房裡那張窄又小的沙發上陪了她一宿。

    他睡的很不安穩,眉心一直皺著,翌日清晨,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很疲憊,牧晚秋心裡很是愧疚,因為她受傷耽誤了他開發案的進度,還讓他陪在醫院裡一天一夜。

    皇甫少擎拿來一份早餐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然後去洗手間拿了一條濕毛巾出來,什麼話都沒說就拉起牧晚秋的手開始安靜的擦著。

    「我自己來吧。」牧晚秋有些不好意思,受傷的腿,手還是能做事情的。

    皇甫少擎沒有讓她抽手,一邊擦著一邊開口,「過會兒把早餐吃了,一會兒會有個特護來照顧你,有什麼需要的就對她說,讓她幫你做。」

    明明就是很平靜很溫暖的一句話,可聽在牧晚秋的耳中,整顆心都酸酸澀澀的,她突然想起了她曾經住在醫院裡的那七天,他開始也是這樣的交待,之後卻是整整七天都沒有去看過她。

    心裡不舒服,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落寞的低下了頭,盯著自己已經被他擦乾淨的雙手,「知道了。」

    皇甫少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眼便也看懂了她的失落,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最近他似乎總是這樣,明明想對她一些話,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到底是沒必要說,還是,沒有說的必要。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

    牧晚秋低著頭沒有看他,聽話的點點頭,「嗯。」

    皇甫少擎離開後,整個VVIP病房裡只剩下了牧晚秋一個人,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經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那個只在她身體裡住了二十幾天的小生命。

    如果,TA還在,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皇甫少擎剛走出醫院就打電話給這次度假村開發案負責人,「案子暫停,務必找到那個養蛇的男孩。」

    「可是這個案子如果暫停,可能會讓那些老股東們……」

    對方的顧慮還沒有說完,就被皇甫少擎打斷,「我自有分寸。」

    說完,皇甫少擎便掛斷了手機,司機已經等著醫院門口,還幫他打開了車門,皇甫少擎看了一眼打開的車門,伸手關上,「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總裁,您看上很累,還是我送您過去吧。」

    皇甫少擎沒說話,人已經坐進了主駕駛。

    他必須自己一個人去,現在那些村民看到他們就像是遇到敵人的刺蝟,防禦性很高,更是不管會不會扎傷人,會不會負法律責任。

    一天,

    兩天,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沒有出現,夜深了,牧晚秋孤單單的躺在病床上,望著頭頂的白色的沒有任何裝飾的屋頂,外面的夏風呼呼的刮著,還伴著一聲聲驚心的雷聲。

    右腿還是沒有任何的知覺,這是她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即使醫院裡所有的人都告訴她,沒事,過幾天會好起來的,她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會好起來,明明就連血液都不循環了,即使她使勁的掐,都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疼痛。

    手機在枕頭邊震動起來,看到來電是霍子墨的時候,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霍子墨在她的生命中就是這樣一種存在,他永遠都能知道,她什麼時候需要有個人和她說說話,她什麼時候會害怕?

    那天答應了皇甫少擎,不准再去見霍子墨,可她沒做到,她騙了他,還瞞著他,偷偷去看了一次霍子墨,不去看一下霍子墨,她是真的不放心。

    她從醫生那裡知道,唐菲兒已經配合捐獻骨髓,霍子墨這一次也沒有再拒絕。

    霍子墨說,「等我好了,我還是會帶你離開這裡。」

    牧晚秋說,「必須的,我還要和你結婚呢。」

    皇甫少擎都和唐菲兒結婚了,她和霍子墨結婚,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牧晚秋調整好情緒,才接通了手機,「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語氣里夾雜著對霍子墨的責怪。

    他的身體不允許他任性的折騰,必須好好休息。

    「打雷了,害怕嗎?」霍子墨也沒和她多廢話,直接把給她打電話的來意說明白。

    牧晚秋一愣,「你怎麼知道我這邊打雷了?你那裡也下雨了嗎?」

    「剛才你接電話的時候,我剛好聽到了雷聲。」其實並不是,是他在她身邊安排了人,他還知道,她受傷了,現在住在醫院裡,而那個人,一連三天都沒有出現過。

    「真的假的,我都沒注意,你這幾天身體怎麼樣?」

    霍子墨淡淡的笑笑,「挺好,就等著重生了。」

    而事實是,他十分鐘前剛從急救室死裡逃生的出來。

    「那就好,很晚了,你也快點睡吧,你也知道,我們這邊電閃雷鳴的,我怕被電到。」牧晚秋調皮的說著,明明就是打心裡擔心他的身體,想要他早點休息。

    「那你把手機放遠點兒,打開免提,我給你唱首歌。」手機里,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牧晚秋能聽出來他聲音的疲憊,可卻沒忍心的拒絕他。

    「那我要聽,至少還有你。」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為了你,我願意,動也不動,也要看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裡,就是生命的奇蹟,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只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哪裡……我們好不容易,我們身不由己,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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