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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2:24:41 作者: 領竹
這種時候,冬寧對他才能稍微有一點遊刃有餘的心態。
重逢以來,這個人的喜怒無常是令冬寧身心疲憊的重要原因。
冬寧也不催他,靜靜地坐在那裡,還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薄被。
坐的時間久了,其實她感覺垂在床邊的腳也有些冷,很想整個人縮進被子裡,但這當然在可忍耐的範圍內,不算什麼大問題。
「那我也有一個條件。」
冬寧道:「你說。」
「這段時間,別再說離婚。」
冬寧愣了愣。
盛譽平靜道:「就算只是做個夢,也要有頭有尾,營造氛圍,你總說離婚,只會讓人覺得倒胃口。」
冬寧沒再因為他這次的「倒胃口」覺得生氣,反而稍微設身處地一想,也覺得自己配合了一半,確實不夠敬業。
「我答應你,不會再把這個掛在嘴邊。」
談到這裡,兩個人暫時都沒話了。
冬寧為自己成功拯救了這個晚上而暗自開心,準備起身離開,盛譽也邁步離開窗邊,兩個人同時動作,碰到了一起,距離一下子縮短。
他穿了身可以直接出門買菜的家居服,菸灰色的毛衫,和同色系的長褲,看著都很柔軟,儘管神情淡漠,但這身衣服和他剛洗完凌亂的頭髮確實把他的氣質也襯得沒有那麼強硬。
或許這也是冬寧能完成談話的一大重要原因。
幾年沒見,她對盛譽的脾氣把握真的很小,他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很多,至少,冬寧現在是真的會怕他。
有時候,察覺到他對她的不滿,她竟然會想到幾年前對上盛譽像貓怕老鼠一樣的盛染,經常感覺,自己和盛染也沒什麼區別。
現在看來,還是有區別的,盛譽會對盛染不客氣地教訓,但終究不會對她動手,反過來,盛譽現在對她做的事,更不可能放在盛染身上。
冬寧的睡裙只有肩上兩條三指寬的荷葉邊,整條胳膊都露在外面。
盛譽的一條手臂箍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肩頭。
她不合時宜地想,他房間溫度調這麼低,手卻還是熱。
盛譽手上的力道不算太大,只是固定冬寧的作用,但唇舌不能說不強勢,冬寧被迫仰起頭承受,牙關下意識鬆開一條縫隙,很快就有濕熱的觸感侵入上顎。
房間裡昏沉的光線只能滿足人視物的基本需求,近在咫尺,冬寧還是感覺盛譽的臉是模糊的。
他的眼睛閉著,睫毛可能並不比冬寧的短,搭在下眼瞼,隨著親吻的動作微動,灼熱的氣息灑在冬寧臉上,也讓她一陣一陣地發燙。
這會兒,她確實不冷了。
盛譽的動作停了片刻,四片濕潤的嘴唇隔著幾公分的距離,他臉上的表情不算好看,眉頭微皺:「閉眼。」
「啊。」冬寧止不住地摸索自己身側的睡裙布料,「哦。」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但是等了片刻,沒等到盛譽再來親她,只好悄悄睜開一條縫隙,踮腳湊了上去。
盛譽沒有為難她太久,放任她沒什麼章法地啃了一會兒,就重新拿過主導權。
冬寧重新回到了床上,只不過這次是躺在大床中央,陷在盛譽的薄被裡。
她忍不住用側臉在上面蹭了蹭,上面滿是跟盛譽相同的味道,清新的洗滌劑,沐浴露的梔子薄荷,還有太陽的氣味。
兩個人的四條腿貼在一起,睡裙也被揉皺了,不過冬寧顧不上去管,昏昏欲睡的感覺來得那麼不合時宜,她只感覺自己圈在盛譽頸後的胳膊都在發沉,快要掛不住了。
她剛才偏過臉去蹭人家的被子,盛譽的吻就滑到她耳邊,然後往下,落在脖頸和鎖骨,乾的差不多了的頭髮在她下巴上掃來掃去。
他家裡人總說他脾氣硬,冬寧以前倒不覺得,但一直都知道他頭髮確實比她的扎人,可能是常年剃短的原因。
冬寧被弄得又是癢又是困,沒多少躲的力氣,好在盛譽很快就繼續低頭下去。
家裡什麼都沒有,真幹什麼是幹不了的,冬寧也沒什麼出息,所以也沒用太久,等盛譽直起上身,輕輕拍她的臉時,她連眼睛都沒睜開:「能睡你這兒嗎……」
她在他撐起的身體下面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他的被子,深吸了口氣:「不行也沒事,我躺會兒就走。」
她躺了會兒,再睜開眼,就是第二天。
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阻擋了窗外的景象,讓人看不出時間。
睡得太沉,腦袋發昏,四肢發軟,冬寧手腳並用地從床上爬起來,還沒清醒,碰上盛譽拉開浴室的門。
「……早。」
「不早了。」盛譽說,「九點半。」
「盛染說她在酒店等你。」
冬寧內心痛苦地呻_吟一聲,面上不顯:「你房間挺好睡的。」
幸好盛譽沒按他以往的風格說什麼讓冬寧尷尬的話,觀察考量似的看了會兒她,然後無波無瀾地「嗯」了聲。
他走到窗邊,道:「拉窗簾了?」
冬寧點點頭:「好。」
他按了下自動開關,留下最外層的薄紗,看得出天光大亮,但不會刺眼。
冬寧在床邊探頭探腦地找自己的拖鞋,準備下床時,被盛譽拿一隻手按住頭頂。
冬寧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下意識想坐直,但盛譽跟著用力,讓她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