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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2:24:41 作者: 領竹
「等會兒。」
這回,盛譽沒再給冬寧問「等什麼」的機會。
他繼續把冬寧的後腦向下壓,兩個人的嘴唇碰到一起。
冬寧感受到他的氣息——比起他掌心的溫度,終於灼熱了起來,酒精的味道,奶油的甜香,手底下緊繃起來的肌肉。
其實他的動作並不算霸道,在碰到他的嘴唇之前,冬寧還注意到他下意識舔了舔唇的動作。
那就是初吻。
四片嘴唇擠在一起十七秒鐘的時間,盛譽鬆開握住和按著冬寧的手,放她離開了餐桌。
冬寧一直記得,在盛譽追到廚房,發現她的手在抖,臉也紅得滴血,證實了親嘴不只有他一個人緊張之前,他有些挫敗地問她:「為什麼你不閉眼?」
當然是因為她也很緊張,心裡數了十七下,腦袋裡爆炸般的轟鳴才停下來,理智告訴她,盛譽在親她。
冬寧緊了緊扶著盛譽的那隻手,從電梯的反光鏡里與盛譽對上目光。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鐵灰色的斜紋西裝,四季款的薄厚,毛感恰到好處,廓形筆挺,勾勒出寬肩窄腰。
他本身就眉眼冷峻,薄唇微抿,電梯轎廂頂部的光線打下來,光影在他鼻翼打下的陰翳,更顯出他面部乾淨利落的線條,整個人冷感十足。
「笑什麼?」
「你酒量還是這麼差。」
「我沒醉。」
「那我鬆手了。」
盛譽像是不屑與她爭辯,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同時冷淡地移開了目光。
他自己走出電梯,又跟在冬寧身後走進家門,腳步不快,但算穩。
可是他如果真的沒喝醉,實在是沒辦法解釋當下的狀況。
被壓在門板上的冬寧甚至不想把這稱為是一個吻。
他就是在咬她,他的牙齒和舌頭上帶著的力氣,單純像要吃掉一塊甜味兒十足的蛋糕。
「盛譽!」
「你不能……盛譽!」
「別動。」
盛譽的牙齒放開了她的舌頭,移到她耳邊,聲音不高,可說話時的熱氣全都灑在冬寧的耳垂和頸間,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咬疼了?」
「嗯。」
「我輕點。」
這是輕點的事麼?
而且冬寧的不舒服不只有嘴巴。
盛譽實打實地壓過來,那一身硬邦邦的肌肉硌著冬寧,身後的門板更硌得她背痛,門把手抵在冬寧腰間,讓她下意識往前,像在鑽進盛譽懷裡。
下一秒,他抵過來的幅度更大,冬寧緊緊閉上眼睛,好在想像中腰間的痛楚並沒有來——盛譽用一隻手將她與門板隔開。
緊接著,那隻手往上,鑽進她的髮絲,控制了她的後腦勺,讓她的整張臉都朝上仰去。
冬寧感覺到頭髮被他不加收斂的力道扯痛,可那抗議並不能及時講出來。
盛譽終於肯將啃噬轉為親吻,那親吻又太深,杜絕了冬寧一切講話的可能。
被堵在喉嚨口的話不光有反抗,還有她的譴責,她腦袋裡都是對自己愚蠢和天真的反思,可惜在當下都是無用。
冬寧的兩條胳膊都被擠在他們倆的身體中間,沒有使力的支點,兩隻手只能像擺設一樣地搭在盛譽胸膛。
她能聽到來源於兩個人的喘息,沒停歇過的水聲,房間裡的智能系統因為檢測到主人歸家而開始播放的《Go solo》,音量調到最低,是冬寧昨天聽的最後一首歌。
唇齒無盡交纏時,酒精像從盛譽的身體轉移了一部分到冬寧的腦袋裡,將她徹底麻痹。
盛譽的懷抱變得像牢籠版無法掙脫,深吻太久,帶來缺氧,哽咽,和淚水的鹹味。
嘴巴痛,被捏著的肩膀痛,被箍住的腰也痛。
她卻不能說話。
幾乎是到了天旋地轉的程度,盛譽才終於鬆手,但冬寧的啜泣沒能立刻停止,身體的本能反應,是繼續發出哽咽的聲音,劇烈地換氣,以彌補大量的氧氣確實。
反觀盛譽,他垂手站在那裡,臉色還是冷淡,抬手抹了把濕漉漉的嘴唇,就整理好了儀表。
這對比鮮明的場景實在是丟人。
冬寧只能忍住腿軟,快步走到自己房間去,到浴室打開水龍頭,兩手捧起冰水,不停地澆到臉上。
又過了好久,呼吸才恢復到正常的頻率。
臉還是紅,冬寧抬手去碰下唇疑似被咬破的地方,沒忍住發出一聲「嘶」。
她的兩片嘴唇都在發腫,充血一樣得紅,這種情況下,連破皮都看得不明顯。
所幸電腦就在手邊,冬寧得以在房間裡待了一下午。
她敲敲打打,從頭到尾潤色前兩天寫的差不多了的一篇審稿意見。
客廳里一直很安靜,冬寧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聽到過開門聲,也就無從判斷盛譽還在不在。
四點多的時候,該準備吃下午飯了。
冬寧走出房間,看見空蕩蕩的客廳,她在房子裡轉了一圈,才確認盛譽的確出門去了。
提了幾個小時的心終於放下來,冬寧打開冰箱,昨天的米飯還有剩,她拿出玉米粒、豌豆、午餐肉和雞蛋,準備給自己簡單做一份炒飯。
吃到一半,冬寧拿起手機,給盛譽發了條簡訊:「你沒開車吧?」
直到她吃完炒飯、洗完碗,盛譽也沒回復。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冬寧才收到他的兩個字: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