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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2:24:41 作者: 領竹
    這是第一次,盛譽先開口:「一天不闖禍你就難受,我真的奇怪,到底是誰把你教成這樣?」

    「不知道。總有人吧。」

    「我跟你們機構老師打過招呼,所有的申請都先暫停,你現在的心智,不足以脫離監護人的看管出國留學。」

    「隨便。」

    「你現在這個態度很好,很成熟,我認為你也可以正確地看待卡都被停掉的現實。」

    「憑什麼?!我花的是我爸媽的錢,憑什麼你說了算?」

    「抱歉,但這個家的很多事,確實是我想說了算就算的。」

    盛染幅度很大地深呼吸了幾下,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我還沒感受過被停了卡是什麼感覺呢,體驗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嗯,那些沒付尾款的限量版裙子、包、擺件和娃娃,都只能先退掉了。」

    盛染的崩潰來得很快,她到底是個孩子,用盡全力做出兇狠的表情盯著盛譽,眼睛瞪得那麼大,眼淚還是忍不住流出來。

    「你太壞了,我要是冬寧姐姐,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

    「你欺負她,我都看到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推她,我一開始都不好意思去敲她的門,結果她一點兒都沒遷怒我,還摸我頭髮,不停地埋怨我沒有早點去找她。」

    「我看她根本就不想要你的錢,跟廢紙一樣堆在地上,我都不好意思看。」

    「我再也不會自作多情,幫你跟冬寧說好話了!你願意自己過一輩子,都隨你吧!我也不想再叫你哥了!」

    盛譽神色自若:「跟我斷絕關係?也好,之前你拿我的卡刷的東西,我就讓助理打電話做異常消費投訴了,回去以後,收拾收拾退回去吧,要是有影響二次銷售的,還得想想辦法賠給人家。」

    盛染沒忍住抽噎,捂著眼睛哭出了聲音。

    第二天一早,冬寧起床洗漱。

    她趕時間,只刷牙洗臉,把頭髮紮成一個馬尾,仔細地帶好證件,路過牆角那堆瑞士法郎時,她彎腰撿起幾張,匆匆出了門。

    巴黎的銀行謹慎到讓人崩潰的程度。

    即使冬寧事先做了心理準備,還是被漫長瑣碎的流程耗盡了耐心。

    她想把十張1000面值的瑞士法郎換成小面值歐元,足足在銀行待了三個小時。

    在銀行下班之前,得到了拒絕的回覆。

    理由是她的收入來源有限,且不能提供合理的紙鈔來源。

    她說的來自贈送,這理由並不能使人信服。

    在此之前,冬寧已經提供了自己的所有證件,甚至包括學生證和碩士學位證,簽署了四五份文件。

    在冬寧的堅持下,對方的態度開始鬆動,但還是說自己沒有這麼大的權限,建議她預約主管後再來。

    冬寧沒辦法,只好先離開銀行。

    不知道是她的哪種行為引起了飛車黨的注意,在下一個街區,巨大的摩托轟鳴聲經過身邊以後,冬寧的托特包隨之不翼而飛。

    她被搶包的慣性力量帶得直接往前撲倒在地上,經過一夜,疼痛感緩解不少的右腳徹底崴了,腳腕處鑽心得疼,不知道是不是骨折。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是骨折。

    她已經為自己不應該的貪心付出了代價,實在無法再應對這種意外。

    回到家以後,再次經過牆角那堆鈔票,冬寧深刻領會到了盛譽的闊綽程度——是她不配承受的程度。

    除了之前聘她當翻譯的劇組打來的違約金之外,冬寧沒再試過拿不義之財替阮如玉還債。

    她也不是假清高,畢竟,她試著用過,可惜沒那個資格。

    不過,短時間內,她不願意再見盛譽,也就沒急著物歸原主。

    要不是因為損壞貨幣也算違法行為,冬寧都未必會把它們從牆角清理起來,放進書桌抽屜。

    阮如玉還是失聯狀態,冬寧再想幫她,也沒有辦法。

    好在,最著急的那批人已經還掉了,加上劇組打給冬寧的違約金,這段時間都沒有新增的投訴。

    還沒拿到錢的同學,實際上不差這三五百歐,看熱鬧的心態居多,只在we 插t上隔三差五詢問冬寧,還沒聯繫到阮如玉嗎。

    冬寧自從崴了腳以後,行動能力大打折扣,多數時間窩在圖書館幫導師寫審稿意見,每過一個小時,就趁休息時間集中回復一批信息:沒有。

    她接管了阮如玉的那輛卡羅拉,在二手網上做了登記,在聯繫到阮如玉可以賣出去之前,暫時可以拿來在她行動不便的時候代步——這算近期發生在她身上唯一的一件好事。

    但也只限在學校里開開,畢竟,開回她家,停車費也要一筆不小的支出。

    等冬寧磨磨蹭蹭地從地鐵站走回家,靠近自家樓門時,不期然又看到了那張結著冰的臉。

    她發現,最近見到盛譽的頻率,直逼剛分手那年。

    大三剛開學,兩個人都在一個學校,要躲他不見面,就不能去上課了,冬寧還不至於到那份上。

    可盛譽就能做到那地步,他大概已經不管自己的課表了,每堂課都出現在冬寧的教室,圍追堵截,能扔的面子都扔了,最後發現冬寧是真要分手,不是賭氣,已經是一年後。

    他挽留她,竟然用了一年。

    現在想想,對盛譽來說,是挺不可思議的,用一句不恰當的話講,人在福中不知福,當時盛譽的死纏爛打,帶給冬寧的震動,不如現在回憶起來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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