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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不對啊，」俞定忽然說，「你是物理課代表，那我去辦公室怎麼沒見過你?」

    「開學這麼久咱們不是也沒見過麼。」

    俞定：「......」

    他乾咳了兩聲，生硬的轉移話題：「你物理老師是哪一個?」

    「何遠，以前是教過你吧。」程白抬頭看著他像是在思索什麼。

    何止是以前教過，何遠就是他現在高二的班主任。

    繞了一圈又兜回去了。

    何遠也十分信賴的繼續將物理課代表這個職務交給他。

    這是什麼緣分。

    路旁的草木花卉都長得正好，俞定眼睛匆匆掠過兩眼，然後目視前方，一本正經。

    手插在口袋裡，來回摩擦了好幾遍。

    眼角餘光掃過身旁的程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偏頭避開程白的視線，極輕地勾了勾嘴角。

    *

    比起最高一層的幾個重點班，其他樓層的班級在下課後就顯得非常放飛自我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幾十個「猴子大王」，想從外面聽不見聲音都難。

    俞定抱著一摞疊加起來厚度不小的冊子，老遠就聽到了各個班傳出的嬉鬧聲，自然也包括九班的。

    他單手抱著厚厚一沓，另一隻手揣進褲兜，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從容一些。

    調整完動作，俞定都自覺好笑，送個作業而已，至於這麼......緊張麼。

    不太自在的咳了一聲後，按照最初設想的那樣，俞定屈起兩根手指併攏，在九班教室的前門上敲了兩下，禮貌又矜持。

    這兩聲被他們吵鬧的聲音完全掩蓋，如果不是有人看見了俞定，可能一時半會兒都發現不了門口多了個外班的人。

    前幾天出現在籃球場的九班的人不少，十來個。當時場面鬧得還挺大的，所以短短几天時間也不可能忘了俞定這張臉。

    一個人發現了，其他人也都跟著發現了。

    於是在俞定敲門後，九班教室內的畫面就莫名有些詭異。

    十幾個人齊刷刷盯著他，誰都沒說話，而其他人看著他們奇怪的目光也跟著看過來。

    俞定有些不耐的「嘖」了一聲。

    要是長了程白那張臉盯著他看也就算了，現在......化個妝換件衣服能直接去演鬼片了。

    他挑了挑眉，剛要說話，就被其中一人打斷，語氣里滿不耐煩。

    「你來幹什麼?」

    說話的人是張濤，上次還挺護著程白的那個。

    俞定看了兩眼，原本的說辭在嘴邊轉了個圈也被他給咽回去了，轉而說：「和你有關係麼?」

    同樣的話，同樣的神態語氣，張濤聽了就來氣。

    他三兩步走到門邊，但又和俞定隔了兩人的寬度，說：「這是我的班，和我沒關係難道和你有關係?能不能有多遠滾多遠。」

    後一句壓低了音量，門口又沒其他人，大概率只有俞定本人能聽到，目光里也是滿滿的嫌棄。

    張濤逞了一時口舌之快，舒服了自己。

    他想，照俞定那天的脾氣說不定就掄起胳膊幹了，不過也沒事，這是他自己班上，俞定肯定討不到什麼便宜。

    但是預想之中的暴走沒有出現，俞定反而靠上了門框，好似沒聽見他的話一樣，既不氣也不惱，接著自己先前的話，表明自己這趟的目的：「我找程白。」

    這話一出，張濤臉色更難看了。

    「你找程白幹什麼?」

    上次沒打起來不痛快了?

    他倒寧願這男的找他麻煩。

    「這就真的和你沒關係了。」俞定話語間還特地加重了其中兩字，大概就是哪涼快哪待著去。

    張濤氣不打一處來，他往前走了兩步，逼近俞定，但因為身高不夠而顯得氣勢不足，儘管他已經很努力表現出盛氣凌人的一面。

    他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又想找事?我們沒空和你瞎扯。」

    俞定貼心地往後退了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條斯理的說：「我真不找你，程白呢?」

    張濤還沒來得及下第三道逐客令，俞定便朝走廊上喊了聲：「程白。」

    程白剛從台階上來，臉上沒什麼表情。

    雖然程白一貫這副漠然模樣，但俞定也不知道哪來的直覺，感覺程白應該此刻應該是不高興的。

    不過在看見他時，還是收了收神，雖然不太明顯吧。

    「你怎麼來了?」程白走過來問。

    差不多的問題，俞定對著程白就有耐心多了。他拍拍左手臂彎處的幾十本練習冊，抬了抬下巴說：「給你送作業來的。」頓了兩秒，俞定又補充，「順路。原本老何要親自下來的。」

    「老何?」張濤低聲嘀咕了句，又說，「你認識何老師?」

    俞定低頭睨他：「這位同學，我覺得你應該打聽打聽老何是哪個班的班主任。」

    何遠在年級名氣不小，更何況還是被他教的學生呢。

    俞定他們這些認識時間長一點的關係更近，平時當著面也能「老何老何」的叫，雖然何遠並不認為自己三十多歲就已經進入人生新階段了。

    而張濤他們就顯得尊敬很多。

    「你是7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