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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2:44 作者: 慕小楓
    楚聞道見時間還有多,足夠把自己整理乾淨。

    孫海九點就開車來接他,楚聞道倒是不急,拖夠半個小時才下樓。

    「你是不是故意讓我等啊。」孫海見人就開始抱怨。

    楚聞道不置可否。

    他平時約孫海去酒吧還得威逼利誘,這會兒這人反倒無比熱情。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結果去到了酒吧,還真讓楚聞道一語成讖。他還沒見過這家清吧什麼時候聚齊這麼多人,只覺得哪裡不對,回頭看了眼笑得不懷好意的孫海。

    「臭小子,你最好跟我說清楚怎麼回事?」

    兩人去了熟悉的那桌子,楚聞道就一把勾住人的肩膀,拍了拍人的臉。

    孫海訕訕地笑,有點心虛:「這不,看你不開心,就找吳老闆想想辦法嘛……」

    楚聞道眉毛一蹙,鬆了手坐回原處。他沒打算瞞過孫海自己和張志遠的事兒,可也沒想過孫海會出這種餿主意。

    孫海貼了上來,小心地說:「生氣了?」

    「沒有,」楚聞道平靜地說,「只是沒必要。」

    孫海還想說什麼,楚聞道截了他的話:「我和張志遠怎麼樣,很早就有底,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過了這麼長時間,我沒找過別人,你也明白是為什麼。就算現在落了這麼個結果,我也暫時不想和別人產生其他的感情,那樣太兒戲了。」

    這時候酒保把他們點好的酒送了上來,楚聞道把酒杯端在掌心上,低頭盯著透徹的冰塊。他晃了晃,丁丁當當地作響。

    良久,孫海看著他說:「聞道,你應該放下來。」

    楚聞道搖搖頭,啜了口酒。

    18年的相識,9年的相處,又不是去市場買菜,怎麼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就算從來沒有過太多的希望,那也是端在心尖上的,碰不得,沾染不得。

    「我只是太累了。」他一口氣地把酒喝光。

    太苦了,他皺起眉,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苦。

    酒吧里的燈光是昏暗的紅色,一張張面孔出現在燈光底下,模模糊糊,就連五官都披了層朦朧。

    有人在親密地接吻,耳根貼耳根,屁股貼著屁股,在靜謐的歌聲中充盈了曖昧的氣息。

    楚聞道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忍不住再次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杯里倒。苦澀冰冷的液體滾過喉嚨,似乎這樣就能把血液凍結。

    理智被遏制之後,人的本能會上升到主導。

    楚聞道酒量很好,三瓶酒下肚,也只不過是覺得有點發熱。孫海似乎跟他說了什麼,他也仿佛回了句什麼。

    身旁突然多了一個人,熾熱的身體挨著自己,一雙手纏纏綿綿地勾了上來。楚聞道覺得酒精是樣很好的東西,至少他不覺得自己在這時候需要感到愧疚。

    Gay圈本來就是優質1難求,楚聞道知道從進門到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他不拒絕,也不會反抗,很自然地摸上那長得清俊男孩兒的腰。他的臉上貼了一對軟軟的,帶了酒氣的唇。

    他笑了聲,拉過男孩的下巴唇舌交接。

    和張志遠之外的人接吻,這不是第一次,卻從來沒覺得會這麼放鬆,像是解放了體內被禁錮的野獸。

    「帥哥,今晚有興趣一起嗎?」男孩聲音甜甜的,讓人不好拒絕。

    楚聞道喝了口酒,問道:「你成年了嗎?」

    男孩勾住楚聞道又討了個吻:「都21了。」

    楚聞道拍了拍男孩挺翹的臀部,收回手。

    「不好意思,我今晚不行。」他說。

    男孩努努嘴,也不強求,臨走前還想問楚聞道要微信加好友,不過也被楚聞道委婉地拒絕。他有條很清晰的界限,調情親吻可以,再多的就不行了。

    待那男孩走遠,楚聞道這才發現身旁的孫海不知道去了哪兒。只怕是又去了吳老闆那兒,他沒好氣地從褲袋裡抽出煙盒,還想去掏打火機的時候發現落在孫海的車裡。

    連煙都沒得抽,楚聞道泄氣地扔開煙盒,拿起酒杯來解癮。他漫不經心地四處看,其間對上不少望過來的視線,對此,他都抱以疏離的微笑。

    剛才應付一個男孩已經夠吃力了,再多他可能就要掉頭走人。

    也許,楚聞道也沒想過自己會發現什麼。只是再望了眼,他情不自禁又回頭朝那個方向望去。

    眾多視線中,他偏偏和那抹熟悉的眼睛對上。

    楚聞道千千萬萬都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gay吧里碰到徐輕舟,那個看上去乾乾淨淨的男孩兒。

    大概是酒喝多了,出現了幻覺。楚聞道這麼想著,下意識地搓了搓眼睛。再抬眼的時候,便見那修長的身影慢慢地走了過來。

    第9章 值得不值得

    徐輕舟一點都不意外楚聞道的到來,手裡拿著一瓶酒,親自替楚聞道斟滿。

    楚聞道默不作聲地盯著他,黝黑的眼睛看不出其他情緒。

    徐輕舟睫毛低垂,不敢讓楚聞道看到自己心裡的忐忑。他不知道楚聞道此時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準備怎麼回應。那些想好的台詞在與楚聞道的視線對接時,早就拋之腦後。

    「你很缺錢?」他聽見楚聞道這麼問。

    徐輕舟身上還穿著酒保的衣服,黑色的馬甲勾勒出腰的曲線,黑色西褲包裹住修長筆直的雙腿。

    一個字,騷。

    如果楚聞道不是百分百肯定徐輕舟沒有雙胞胎兄弟,他肯定不會認為這是他教過的那名學生。

    徐輕舟眨眨眼,輕聲道:「不是。」

    「不缺錢那就是很閒?在這裡打兼職?」楚聞道氣笑了。一個在讀博士不在家好好讀書,在酒吧做酒保鬧著玩嗎?

    徐輕舟看了他兩眼,更加小聲地說:「只是偶爾來。」

    楚聞道在意的根本不是次數問題,而是下意識地覺得徐輕舟不應該來這些地方,他不適合。

    他對桌面的那杯酒抬了抬下巴,挑起眉:「我沒點酒。」

    徐輕舟下意識地朝別處瞟去,沒說話。楚聞道順著方向望去,正見半路甩下自己的死黨和吳老闆言笑晏晏。

    「你們認識?」他冷哼了聲,往孫海頭上記上一筆帳。

    徐輕舟說:「之前碰過面……」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上次給老師你送資料那次。」

    楚聞道把頭往後靠上沙發背,合上了眼。許是酒勁上頭了,他腦袋裡的回憶都成一片片似的,對於徐輕舟所說的好像有點印象,又好像沒有。不過,他對徐輕舟的話深信不疑。

    這麼想到,估計孫海比自己還要早知道徐輕舟在這裡兼職,只是沒告訴他。有種被欺瞞的感覺,有點窩心。

    他見著徐輕舟還直直地站在那裡,無來由地覺得更加鬱悶,左右看著都像自己在欺負人。

    「坐下說,」他拿了酒杯,握在手心裡慢慢轉動,「或者你有事忙可以先離開。」

    徐輕舟躊躇了半刻,回頭看了幾眼,最終選擇坐在楚聞道身旁。只不過,兩人中間隔了半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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