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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2:02 作者: 純白蠢白
    簡行知的臉色漲紅,進而發青,脖子漲得像要爆炸的樣子,他幾乎是不受控制地一把拿起面前的菸灰缸就朝君凱砸了過去。

    君凱只覺得眼前一花,幾乎沒有反應過來簡行知的動作,只看到一道白影在瞳孔里急速的放大。他下意識地稍微偏了偏頭,下一刻,額頭上一陣劇痛,淡淡的血腥味飄散了出來。

    沾著血的菸灰缸在地上不停地打著轉,旋轉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空氣里的壓抑得可怕。簡行知愣愣地看著鮮紅的血順著簡君凱的側臉流了下來,他抬起頭來,朝著自己輕輕地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簡行知覺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發抖,但是簡君凱那種帶著嘲諷的眼神卻讓再次讓他心中湧起了一陣怒火,「你......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下來,語氣再次冷了下來,「你確定你要那個余鶴,而不要簡家繼承人的身份?」

    君凱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發暈,卻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嗯。」

    「你!」簡行知的聲音又不自覺地大了起來,他弄不明白,這個他一直以為聽話懂事的孩子,為什麼突然為了一個男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你現在醒悟,過幾天好好的去跟齊家千金見個面,我還能當什麼事都沒......」

    「不用了。」簡君凱隱隱皺了皺眉,「你是要斷絕關係,還是要把我趕出簡家,麻煩動作快一點,我頭很痛,還想快點去醫院包紮呢!」

    「呵,是你說的,那你給我滾,再也不要說是我簡行知的兒子,你就一無所有地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去吧!我真後悔生了你這個兒子,真讓人噁心。」本來簡行知還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抱著某種隱隱的愧疚,但是剛才簡君凱說得那番話徹底讓他把惹火了,那種無謂而又嘲諷的態度,徹底觸碰到了他作為一家之主的尊嚴,現在他是真的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兒子,至少不會讓他有機會感受到這種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的羞辱。

    「我也為我有你這樣一個父親感到噁心。」君凱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絲毫不在意簡行知在他身後發出的怒吼。開玩笑,他可沒有心思在這裡陪自己父親把上輩子演過的戲碼再演一次呢!

    坐著計程車直接到了醫院把頭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君凱對著鏡子看了一眼頭上包著繃帶的自己,微微嘆了口氣。這個樣子,余鶴看到會擔心的吧!

    他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儘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輕鬆一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微笑著的,眼底卻總是有一份藏也藏不住的黯然。

    他自嘲的笑了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原本以為自己早就不對父親這兩個字抱有任何期待了。但是真的再次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情卻依然不能像他表現的那樣坦然。還真是可笑?

    「算了。」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反正也已經無所謂了。」

    等到他回到學校,余鶴看見他的第一秒果然立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他抿著唇,目光裡帶著一絲擔憂。

    「哈哈。」君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

    余鶴直直地看著他,不說話。

    「額......好吧。」君凱有些泄氣地一把摟住余鶴的脖子,一邊往前走一邊忿忿地跟他埋怨道,「被我老爸一個失手用菸灰缸砸的。」

    余鶴的神情立刻凜然了起來,「為什麼?」他轉過頭,咬著唇看著君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君凱微微一笑,「非常後悔有我這個讓他丟臉的兒子所以還不如砸死了算了吧!哈哈哈......」

    他是用非常輕快的語調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可是在他傻笑了半天后卻發現余鶴根本沒有一絲要笑的意思。

    「喂,給個面子笑一下嘛!」他撇了撇嘴,捏了捏余鶴的鼻子。

    「一點都不好笑。」余鶴抿著唇,眼角眉梢里充滿著自責。「為什麼會覺得你丟臉?他知道我們的事了對不對?」

    君凱溫柔地看著他,「是,但是沒關係,我不覺得丟臉就好了。管他的呢!對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余鶴的頭髮,「好了,我們現在去吃飯吧,我快要餓死了啦。等會兒我再好好地告訴你今天發生的事情。」

    ☆第六十二章

    他們一邊吃著飯,君凱一邊頂著一個包著繃帶的頭在那兒安慰著余鶴,半晌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都已經不在意了,你就不用替我委屈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跟我父親之間的事很複雜,一時間也跟你說不清楚,反正,就算不是你,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早晚會決裂。所以,不要自責,好嗎?」

    余鶴抬著一雙水靈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君凱忍不住笑意更勝,「好了,明天下午有時間嗎?我帶你去試穿一下定做的西服。」

    余鶴乖乖地點了點頭。

    「可是......你父親......」

    「stop!」君凱伸出自己的手掌在余鶴面前晃了晃,「別再提這個了,我們換個話題。」

    余鶴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

    周六。

    余鶴有些沉默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穿著一身黑色藍領的西裝,修身的設計和略帶新意的款式,穿在他身上竟無形間營造出一種冷漠而又高傲氣質。他原本瘦弱的身材被襯托得修長挺拔,細碎的頭髮服服帖帖地搭在耳邊,漆黑的瞳孔清澈而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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